「你真當這點毒能困住我?真是天真。」
那人神色微凝,雙目微閉,催動靈氣遊走於經脈,不過三個呼吸的功夫,他體內的毒便被他逼到右手指尖。毒素聚集之處,皮膚呈現一種詭異的黑色。
忽然之間,那人猛然睜開了眼,手中聚氣朝玄燭只指,那毒素便從他的手中被逼出,藉以靈氣催化,形成一道暗劍,朝玄燭襲去。
玄燭趕緊側身一閃,毒劍擊在她身後的礁石上。原本突出的礁石,瞬間被腐蝕出一個碗口大的洞,發出「滋滋」的響聲。
「毒倒是好毒,就是施毒的人,嫩了點。」
毒理源於岐黃,而她的岐黃之術承自於析澤。析澤本就是司康健,主岐黃。這世間的歧黃之術,他稱第二,便無人敢稱第一。
這毒本就是析澤配與她防身用的,卻被這人如此輕易地逼出。看來,這人的修為深不可測。
玄燭深知,此時與他正面對上,沒有絲毫勝算。
如今之計,要麼逃,要麼拖。
只是炙羽不知何時才會折返,她也不能估量究竟能拖多久。
那便只能逃了……
玄燭盯着他,一面不動聲色地想從乾坤袋中掏出黃符,一面露出一副驚恐地表情,朝那人說到:「你究竟為何要扮作他的模樣,你有什麼目的?」
「目的?」那人冷笑一聲:「我沒有什麼目的。」
玄燭緩緩催動靈氣,在乾坤袋中一點一點地探尋,生怕被他發現。
「那你為何要這樣做?」玄燭厲聲質問道,而此時,她也探尋到了那道逃跑的黃符,心中暗暗鬆了口氣。
「我就是討厭他,恨他,巴不得他死!」
「你為何恨他?」
「為何?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為何?若你真要問為何,你便去問問他。問他為何自出生以來,便註定是天道之表?問他為何是六界之尊?問他為何每日輕鬆閒逸,便能擁有別人永遠也無法擁有的修為。問他為何事事皆不關心在意,卻能主司四時,護天道之序。問他為何天生便擁有無上的地位,問他為何,無論別人怎麼努力,都不及他十之一二?」
「他便是天之驕子?其他人便是螻蟻?即便窮其一生,耗盡心力,卻連與他爭鋒的機會都沒有。」
「你若是恨他,便去找他。與我何干?」玄燭嘗試着催動靈氣,將黃符掏出。由於緊張,她的額上已經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何干?」那人身形一晃,欺到玄燭面前,伸出手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你當我是瞎子?自我認識他以來,何曾見他對任何人或事上過心?即便是生靈殺虐,六界大難,他也永遠是一副雲淡風輕的神情。似乎我們所有人,在他心目中,與一塊卵石無異。可偏偏是你,小姑娘。」
那人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幾分,玄燭只覺得下巴都快被他捏碎了。
「雖說你也有幾分姿色,但別說是神界,就是魔界,哪怕是妖界,比你顏色嬌美的女子數不勝數。你不過是個凡人,若非說有什麼能吸引人的地方,也不過是比普通凡人聰穎幾分,多了幾分資質罷了。」
「可是他真的對你很在意啊。先是讓析澤收你為徒,又親自教授你修行,還幾次救你於危難之中。我也很好奇,你究竟有什麼好,竟讓他這般在意?」
玄燭露出一絲冷笑,那道黃符落在了她的手中。
「你笑什麼?」那人冷眼看着她。
「你說我笑什麼?你性情自負,定是不甘於平凡,隱世於普羅大眾之中。你能逼出我所施之毒,修為極其深厚。即便是放在六界之中,也算得上一方翹楚,舉足輕重之人。這樣的人本就少。」
「而聽你方才所說,你只提到了神、魔、妖界,而一般人提及,會直接說六界。這說明,你對神、魔、妖界十分熟悉,而對其他三界心存鄙夷,所以,你定是神、魔、妖這三界之中的人。是也不是?」
那人眼神又冷了幾分。
「你說你恨炙羽。一般來說,若是與炙羽相差許多的,只會對他心存敬畏之心,有羨慕,有崇敬,但絕不會有嫉妒,有恨個能生出這樣的嫉恨的,只能是與他地位身份相差不多的人。」
「這樣的人,三界之中不過寥寥十數人。這樣想來,即便你不說,我也猜得到你的身份。」
「自作聰明!只是你可知,有些人聰明是好事。有些人聰明,那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那人終於被玄燭激怒,抬手一甩,將她摔在地上。
就是現在。
玄燭催動靈氣,欲將手中的黃符捻破。
那人立刻反應過來,身形一閃,朝玄燭沖了過來。他手中一道刀光閃出,劈在了玄燭的手腕上。
玄燭手腕脫力,握不住黃符。
那道黃符便晃晃悠悠地掉落下去。
玄燭想去接住黃符。可正在此刻,幾條藤蔓突然纏了過來,將玄燭的手腳束縛住。其中一條藤蔓將那道黃符一卷,送入了那人手中。
完了,玄燭被絕望籠罩。
「還真是有幾分聰明。」那人伸出手,輕輕地在玄燭臉上拂過。
玄燭看着那張與炙羽一般無二的臉,只覺得噁心至極,撇開了臉。
「這般聰明的女人,我倒是有幾分捨不得殺了。要不,你跟了我?」
「呸!」玄燭朝他臉上啐了口唾沫,卻被他閃過。
「哼,脾氣還不小。算了,我不喜歡在女人身上多費心思。女人,嬌美聽話就夠了。至於你……」
那人袖子一揮。
玄燭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起,在空中轉了幾個圈。玄燭只覺得天旋地轉,胃裏一陣翻騰,便墮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那人靜靜地站在黑洞旁邊,望着玄燭消失在黑洞之中,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真不知道那人從混沌海二層回來後,找不到這小姑娘會怎樣。不知會不會急瘋了去。
急瘋了便好。
如今是多事之秋,鞠凌於天還有一幫子人,正等着他。那群人,本就對他不留守在鞠凌於天,而整日不見蹤跡有所不滿。
若是他因着這個小姑娘,掀起一些風雨,不知他這個六界之尊,天道之表,到時候如何面對六界的質問。
還真是有趣。
那人仰天大笑了幾聲,心情甚好。又在四周徘徊了一會兒,便捻訣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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