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去?門兒都沒有!你憑什麼不讓我去,我又不是你老婆,你是我什麼人,你管得着嗎?」林韻很是有些兇悍。
楊浩幾乎是在哀求了,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情況,「大小姐,啊,不是,老婆,算我求你了,好嗎?你說你一個都有了的人,你還去摻合個什麼勁兒,不就是去找個人嗎?有張大哥高大哥,還有着兩位大哥,都是高手,那怕啥啊……」
「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不用擔心,好不好?一回來,我保證,一回來就和你去辦手續結婚,這還不成嗎?你就留下吧,順便陪陪葉……葉小姐。」
「不行,就你那樣兒,還會照顧你自己,拉倒吧,不讓我去,我,我、我跟你沒完!女的怎麼了,黃玉姐不是女的,她就能去,為什麼我就不能去,我告訴你們,你們這是大男子主義,不尊敬我們女性同胞。」
張燦有些心驚肉跳,林韻喜歡楊浩的勁頭,比蘇雪、葉紫喜歡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這話一出口,一套一套兒的,叫人想要反駁,都無從說起,張燦真不知道不答應林韻,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林韻妹子,你聽我說,你來,也是為了給我幫忙,但是現在,留守在這裏,責任更重,小張不是要你在這兒玩着,想想,蘇雪要是來了,怎麼辦?你也有任務,這裏是我們的大本營,一個不好,讓人給抄了老窩,就算我們回來,那又有什麼意義。」高原也勸道。
隊伍都走出好遠了,林韻還緊緊的拉着楊浩的手不放。
葉紫也是,默默的跟在張燦的身邊,就像一個為奔赴前線的戰士送行的妻子,心裏有千萬句叮囑,卻化着一腔熱淚。
荷花嫂雖然沒太進過山,原本要給隊伍帶個路,但老五是找路的行家,自然不會要她去做什麼嚮導。
不是吹牛,我想要找東西,就沒有我找不到的,放心,除非他沒來過這裏,只要來了,哪怕是只螞蟻,我也給找回來,讓你看看,老五是這樣對荷花嫂說的。
不就十幾平方公里的一座山嗎?屁大點地方,別說找個人,就是把地皮兒翻一遍,也用不了多久,楊浩對林韻這麼說。
我怎麼樣,小妹你明白的,楊浩,就包在我身上,就算我回不來,也一定要讓他回來,你就不用擔心了,我保證,不會讓楊浩少一根頭髮,要少了,你就拿我問罪,高原是這樣勸林韻的。
目標很明確,就算他有什麼東西搗鬼,看見沒,這些都是高手,當然我也是高手,你明白的,對不對?有什麼意外,我也應付得來的,是不是?張燦給葉紫是這麼說的。
林韻也最終沒能跟着一起進山,她和葉紫、荷花嫂幾個女人,久久的站在山口,看着張燦和楊浩他們消失的背影,一個個久久的矗立在那裏。
張燦他們進山的第二天,蘇雪就趕到了,見張燦不在,蘇雪很是傷心,張燦不守信用,說好的,一定要等到自己,他居然自己一個人就溜了。
林韻和葉紫還有荷花嫂,少不得在一旁勸着一團,黑毛和小三子也是默然。
蘇雪來的時候,身後跟着兩個老爺子的警衛,又加上黑毛他們一夥有七八個人,來的人多了,荷花嫂家裏自然住不下。
但這些人極是守規矩,村裏有的是空地方,一伙人找了個空地,各自拿出帳篷、炊具,就在這兒安營紮下了寨。
至於那塊空地,蘇雪帶來的那個警衛,找到老村長,只用了十分鐘時間,老村長就滿面喜色的對村裏的人發了話,上級來咱們這個地方考察,你們不要圍觀,該幹啥幹啥去,不要影響咱們村裏的形象。
人家是來搞考察,搞投資的,啥叫投資?就是……就是,在我們這裏,給點錢,讓我們過上好日子……
「村長,那他們能給俺們多少錢,啥時候能拿到?」
「村長,我不是還欠你八十塊錢嗎,他們要真給錢,你就把那欠條兒還給我,要是給得有多的,你再還我……」
「老舅,他們不是軍隊嗎?啥時候聽說過軍隊還來地方搞投資啊。」
「我也聽說他們是軍隊裏的,那天,那個軍人不是那個啥,叫首長嗎?」
「我看不大好吧,別是什麼人打進來了,要在這兒建造一個兵,工廠吧,老片子裏的兵,工廠不都是修建在大山里嗎?」
「可也不對呀,兵,工廠得有多大規模啊,他們才幾個人。」
「人家那叫骨幹,啥叫骨幹,就是一個人可以發展一大幫,他就是頭,沒聽說過那啥,兩把菜刀鬧革命的故事?開始才幾個人啊……」
說什麼的都有,越說,越是稀奇,越說越是古怪。
「現在打仗,你以為還是抗戰時期啊,拿着鳥槍大刀跟人干去?指頭往那按鈕上這麼一按,那原子彈,導彈,像下雨點,你打把傘都遮不住,沒聽說過啊,美國人的指頭這麼一按,鬼子的兩個島不就報銷了……」
「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現在不興那個了,現在是核武器,航空母艦,沒聽過吧,那玩意兒往天上一飛,裏面的飛機像下餃子似的……」
「……」
到底是來投資的還是來考察的,包括荷花嫂一家都聽糊塗了,找人吧,也不太像,這一大幫子人里,軍隊裏的人也不在少數,這個她是清楚的。
既然有軍隊裏的人,派一個連,派一個營,那多省事,可進山的只有幾個人啊,要找人,也不是簡單的事。
猜測歸猜測,這十幾個人在村子了住下來,村子裏的物價一下子上漲了許多,當然,是賣給空地上那些帳篷里住的人。
一個雞蛋吧,拿到鎮上去,頂多能買五毛錢,這幫人,「大嫂,雞蛋一塊一個賣不賣,啥,要一塊三,成!有多少?十二個,十五塊六,諾,二十,找我四塊四,啥?沒零錢?成,那你下次有雞蛋,還得賣給我……」
下次,下次賣雞蛋的時候,上次的,忘了,又有三塊二零頭沒法子找啊,沒法子找?那就下下次吧,不用叮囑,下下次還得賣給你,
只是可恨家裏的那幾隻老母雞,怎麼一天只能下一個蛋啊。
賣雞蛋的笑了。
好久沒見到葷,買點肉,行不?啊!啥價?鎮上都才六塊五,你怎麼算我八塊!
這不是好算賬嗎?你看,一八得八,二八一十六,四八三十二……得,八八八,發發發,吉利,這不是!啥,零頭,得,十二塊零頭啊,得,這兒還有一塊,半斤肉我算你一斤半,一八得八,五八四塊,十二塊,剛好,不用找了。
買肉的人懵了。
沒過兩天,村子裏又開進來一隻隊伍,二三十個人,大車小車的,拉的,全部是建築材料,什麼話也沒說,在村里找了一個既向陽又寬敞的地方,乒乒乓乓的開幹了。
幹啥,修房子唄,不是那啥,叫荷花嫂的老闆娘,她家蓋房子!
「我告訴你,荷花嫂可是個人物啊,她真有眼光,我們建築隊可是縣城裏響噹噹的招牌建築隊,質量和速度,都是最好的,你家要蓋房不,要不,一塊兒動工。」
「當然包工包料了,多少錢?四十五萬!貴!拉倒吧?這可是最便宜的價格了,你啥都不用管,完工了,你拿鑰匙住進去就是,多省心啊!」
「四十五萬,天啦!她哪來的那麼多錢啊!別是……」問話的人有些曖昧,更多的卻是嫉妒。
「聽說那個荷花嫂,也不是什么正經人,知道不,她和那個,以前是相好的,那個後來升了官,就不要她了,這不,現在回來了,又過意不去,反正手上有的是錢,就……」現代版的秦香蓮。
「胡說,你的看看年紀啊,人荷花嫂,都快四十歲了,那人才多大年紀,小十來歲吧,我聽說,那人是荷花娘家的兄弟,荷花她爹娘不是過世得早嗎,八成,那人是她失散多年的弟弟……」這是千里尋姐的版本。
還有一個版本,「都不是,貴娃子不是在京城打工嗎?據說,他捨身救了一個大老闆的女兒,這不,那大老闆的女兒女婿來感謝他們來了。」
貴娃子在京城打工的時候,讓某個軍長看中了,這不,貴娃子就不回家了,讓他的手下,回來接他老爸老媽,到京城去享福……現代版的陳世美。
最神秘莫測的版本,要數,貴娃子家的祖墳冒過青煙,啥,你沒看到,那天我放羊路過,那墳里,敲鑼打鼓,熱鬧非凡,我當時莫名其妙的,卻看到天上一陣紅光,有個菩薩,在他家祖墳那兒,要不,你看老李頭他兩口子,不是常年臥病在床嗎,這不,你看,又在那兒晃蕩了。
沒幾天,村里對荷花嫂一家,就有無數個版本的故事流傳開了,但所有的版本都忘記了一件事,那天晚上,有三個落難的人,曾經挨家挨戶的去敲門借宿,但卻只有荷花嫂子一家,肯好心收留他們。
製造無數版本的人中,胡蠻子就是其中一個,這事他知道一些底細,但一看到那熱火朝天的工地,他心裏的那股酸味,就止不住往上冒,這錢,原本是自己的,這地盤,也是自己看好的,雖是荷花嫂家的,要是自己給她兩百塊錢,她指不定會樂呵成什麼樣子。
說不定給她錢的時候,還順便可以摸摸她,一來二往,這關係不就搭上了,村里那幾個小媳婦,不就是這樣得手的,可現在……
這一切,原本都是自己的,自己的啊!咋就變成了她的呢?不行,得想個辦法,讓荷花這小娘們給自己吐出來,免得家裏那個騷、婆娘,天天晚上拿着掃把,把自己往外攆。
這人一犯混,什麼事都能做,什麼是夠敢做。
黑毛和小三子他們雖然是退役軍人,但畢竟不是正規編制,和老爺子的保鏢一比,他們就顯得懶散多了,成天裏除了游山逛水找野味,就是在一起發酒瘋打撲克罵娘,沒事更是呼呼大睡。
但村里人卻發現他們有一個奇怪的習慣,村子周圍的幾個小山頭,無論白天黑夜,都有人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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