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燦迷迷糊糊地只覺得自己突然之間又回到海里,避水珠盡情的吸收水分子的能量,每一寸皮膚,每一個毛孔,都敞開來,盡情的吸收水裏的能量。
河裏的能量不夠,避水珠的能量就沿河而下,直至大海,好在這條小溪流出不遠,便是一條滔滔大河,大河蜿蜒而行,雖然離入海口足足數百公里,但海里的能量受到避水珠的吸引,掀起一股奇怪的浪潮,這股奇怪的浪潮過處,所有的水仿佛都是去承載能力一般,不過,只在剎那間,便有回覆原來的樣子,畢竟大海的能量,是無窮無盡,避水珠吸引的只不過是一股浪潮而已,浪潮過後,便又恢復平靜。
所有在大河裏,海上的,遇到這股浪潮的船隻,突地覺得頓了一頓,仿若動力在那一剎那,停頓了一般,船隻也慢慢向下沉去,不過只是一剎那間,又立刻恢復原來的樣子,給人一種剛剛那一剎那,只不過是一種眼花的幻覺。
這一股巨大的能量,沿着大河逆流而上,徑直來到張燦容身的小溪里,源源注入張燦的身體,若同一場傾盆大雨,澆灌張燦體內那即將燃燒起來的沙漠。
在張燦體內燃燒的奇異分子的能量,如同即將燃燒的沙漠,突地遇到一場暴雨,雖是不會再燃燒起來,但巨大的熱能,仍然不斷的在蒸發雨水。
但雨水下個不停,一直下,一直下,一直下到原本乾燥無比的沙漠,變成一片水鄉澤國。直至將這乾燥的沙漠,變成一片泥濘,甚至是泥湯。
這時,那原本冰冷的溪水,開始冒出一股熱氣,漸漸的熱氣越來越盛,後來竟如同鍋爐開鍋一般,一股股蒸汽在小溪的水面上升起,不大一會兒,就形成一股濃霧,極濃極濃的霧,向四周擴散開來。
張燦體內原本水是水,土是土,涇渭分明的兩股能量,逐漸稀釋中和,最後融為一體,好像在地球上,一塊沙漠最終消失在海水裏一般,無時不刻在流動、澎湃的海水將一粒粒土沙,攪動、分解,直至變成永不沉澱的、飽和的泥湯。
在這一剎那間,張燦有看的那幅奇特的景象,自己凌空鳥瞰,這一片森林,方圓數百公里,盡在自己的眼裏,每一片樹葉,每一顆小草,和自己都那麼近,甚至可以看清一塊石頭下面,一粒種子的嫩芽,正在使勁的往上拱,雖是柔弱,但不棄不離,毫不懈怠,這塊石頭承受不住種子巨大的力量,被種子頂到一邊,這粒種子終於破土而出。
這一切,顯得那麼遠,偏偏又是那麼近,似乎森林裏每一滴水珠,每一塊土壤,都「活」了過來,都在向張燦報告它們所看到的一切。
張燦以前得到避水珠時,看到的是一顆太空裏的水行星,現在他看到的卻是來至自己的家園,地球的大地,兩種感覺是一樣,卻又不大一樣,都是仿佛在臨空鳥瞰,那水行星上是一種極其陌生,卻又熟悉的感覺,而現在的感覺,卻是極其熟悉卻又陌生。
如果說張燦能「看」到太空裏的那顆水行星上的一切,是宏觀的,遙遠的,那他現在「看」到的,卻是細小的,精微的。
這兩種能量糅合在一起,張燦的感覺更加新奇,他嘗試着去了解,每一個水分子,每一粒塵里土分子的特性,但遺憾的是,不論是水分子,還是塵土分子都若同害羞的少女,圍着他打轉,卻不讓他去了解她們內心的秘密,那種情景,讓張燦禁不住心裏痒痒的。
土壤和水分告訴張燦,有一片柔嫩的樹葉,將多餘的水,散佈在葉子的表層,漸漸凝聚成一滴淚水一樣的露珠,那淚水般的露珠越聚越大,直至柔嫩的樹葉不堪重負,輕輕的一顫,那一滴晶瑩的露水,便輕輕的滑落下來,直滴落到樹根上,一滴晶瑩、透亮的,如同珍珠般的露水,便摔了個粉碎。
這一滴露珠,就像葉紫眼裏的淚水,葉紫望着約翰那一臉的邪意,她笑了,微笑着,但臉上有淚,一滴珍珠一眼的淚,順着葉紫的臉龐,輕輕的滑落下來,滴落在張燦的臉上,再順着張燦的臉,慢慢的落進小溪里。
葉紫潔白的小手裏,一顆拔了保險銷的手雷,慢慢伸到約翰面前,那黑黝黝手雷,嗤嗤的冒着白煙,猙獰望着葉紫、張燦還有約翰。
約翰震驚,震驚眼前這個女人的那份美麗,那份氣質,那份絕不屈從的意志,那份無所畏懼、視死如歸的勇氣,
約翰慌了,他見過的女人多了,無論是在海灣那個小國家,利比亞、還是阿富汗,面對約翰的槍口,哪怕是一隻空槍,那些女人,無不流着淚,屈從在自己的槍口下,那些女人,為了能在約翰槍口下苟活,甚至刻意的奉迎自己。
眼前這個美麗的女人,雖也是流着淚,但約翰看得出來,那淚不是為她自己而流,那是在和她心上人,最後的訣別,幸福,絕沒有痛苦的訣別。
從這個美麗的女人眼裏,約翰看不到她一絲一毫的痛苦,絕沒有那些女人的哀求、無奈,有的只是決絕,有的只是幸福、滿足,和心上人比翼雙飛的滿足。
約翰絕望,難道這女人瘋了?難道她不明白,那枚高爆手雷,一旦爆炸,方圓十幾米以內,絕沒有人能倖存的道理,難道她那麼想死?死得屍骨無存,臨死前還要拉上自己,一個優秀的戰士,一個高貴的白人,一個尊貴的「沒鍋」公民。
「no!」約翰大叫一聲,扭頭就跑,不到十米,一個餓狗撲屎,撲倒在地,雙手緊緊地抱住頭部,等待手雷的爆炸,雖然爆炸過後,自己什麼也得不到,但總比自己無緣無故的送了性命的好,哪怕是受上一點傷,那也不是值得的。
約翰爬在地上,心驚膽顫的等待那一聲巨響,這一刻比一個鐘頭還長,甚至比一天,一個月還長,約翰心裏大罵着,這個瘋子一樣的女人,你死也就算了,何必扯上我。
約翰趴在地上,過了半天,還沒聽見那恐怖的爆炸聲,「這是怎沒回事?」他不禁想扭過頭來看看,是不是那個瘋子一樣的女人,拿了個假的手雷,在嚇唬他,要是那樣,我非把她……不可。
正在他半信半疑,猶豫不決的時候,那顆冒着煙的手雷,落在他眼前的地上,打了一個滾,繼續「哧哧」的響着,仿佛在下一瞬,這顆可怕的手雷,就會「轟」的一聲,爆炸開來。
約翰眼睛盯着那還在冒煙,離自己不足一尺遠的手雷,耳里聽着那死亡計時般的「哧哧」聲,約翰在心裏叫了一聲:「我的媽呀!」幾乎就要昏過去,他伏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靜靜的等待死亡的來臨。
直到那手雷,將白煙冒了個盡,約翰也沒聽見那恐怖的爆炸聲,「是假的,這是假的,那個女人拿了枚假的手雷在唬我,」約翰心頭大喜,一個翻身,爬了起來。
可還沒等他站穩,只聽又是「嗖」的一聲,一枚「哧哧」的冒着白煙的手雷,落在他的腳下,約翰心頭一緊,「媽的,這瘋女人,這麼近,你也敢扔,你想死我還不想死哪!」約翰不敢大意,一顆手雷是假的,保不定第二顆也是假的,這要老命的玩意,躲着比捧着要好,畢竟沒人想死。
所以約翰又向前跑了十幾米,再次一個餓狗撲屎,臥倒在地,這一次沒過多久,這枚手雷倒是爆了,不過只是若同爆竹一般,「啪」的響了一聲而已,既沒震耳欲聾,也沒彈片橫飛,不過約翰倒是嚇出一身冷汗。
但他心頭狂喜,「這他媽的,也不知道這個女人哪兒弄來的軍火,這倒便宜了自己,……」。約翰沒想完,「嗖、嗖」又是兩聲,兩枚冒着煙的手雷飛過來,約翰懵了,「這他媽玩的是哪一着啊,剛剛響那一聲,自己就差點尿褲子,現在一下子來兩枚,萬一要是自己倒霉,碰到那一顆質量好點的,這不是一下只就完了,而且什麼都完了。
本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原則,約翰再次飛奔起來,也多虧他是水豹子出身,動作確實敏捷,三跑兩跳,便遠離了手雷的爆炸範圍,等他再次趴在地上聆聽,哪怕是輕微的一聲暴響,他也會放心大膽的,回頭去收拾那個漂亮的女人。
這畢竟是生死攸關的事情,就算是世界精銳,也不能,也沒必要,用自己的身體,去嘗試手雷爆炸的威力,不是嗎?又不是前面有一座暗堡,非得抱着**包,大喊一聲:「同志們沖啊!」然後和暗堡一起化成一股青煙,沒那麼壯烈,至少,約翰沒那麼勇敢,也不需要那麼勇敢。
「對面不就是一個女人嘛,她能扔多少手雷,又能有多少手雷可扔!就算你還有十顆八顆手雷朝我扔,我跑,我跳,我臥倒,你扔完了,那就是我的天下,到時候看我怎麼收拾你!你這個可惡的賤女人!」
約翰心頭咒罵着,沒聽到手雷的爆炸,卻聽到那個可惡的女人,「格格格」的歡笑聲,約翰不禁回過頭來,那兩枚手雷,一枚已經啞了,一枚還淡淡的冒煙,看來,這全是假貨,自己應該放心大膽的,去品嘗那個女人了。
約翰向那個女人望去,只見那個女人一臉笑意,倚在那個年輕的「科學家」身上,那個科學家,也是一臉笑意,手裏卻拿着一個冒煙的手雷,懶洋洋,一上一下的拋着,仿佛那不是一個正在燃燒的手雷,而是一塊燒熟的土豆。
果然是假貨!居然嚇得自己屁滾尿流,丟盡了水豹子的臉,約翰一聲怒吼,不假思索的撿起那個還在冒煙的假手雷,他要把這個手雷塞進那個人的……里,約翰還沒確定塞在誰的……里,手雷在他的手上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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