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臉上有了一些嘲諷的譏笑,若在三年前得知這個事情,我想我會高興的!
可是——
眼睛?
他是因為我的眼睛就認出我來了嗎?
「花少爺不愧是花少爺,觀人入微。我是李珞沒錯,但花少爺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我就是那天的刺客?總不會說是因為我的眼睛和刺客的眼睛一樣吧?花少爺不覺得這樣的說辭很可笑嗎?」退無可退,我只能迎難而上。
花晨也笑了起來,但他那樣的笑卻讓我覺得刺眼,「你說的沒錯,我是沒有證據,因為證據都被你毀了,我也不可能跟皇上說我抓你是因為你的眼睛。但……我有李獻。」
我臉上的譏笑僵在那裏,他準備用李獻威脅我?
我強迫自己冷靜,卻無法真正的冷靜。
「我可以認罪,但你答應過我會救他的!」我緊張的雙手握成了拳頭,他臉上的笑卻越發的笑得燦爛。
他說:「真是一對苦命鴛鴦,他為了你甘願束手就擒,你現在為了他也甘願自首嗎?」
我咬着牙不置一詞,我和李獻之間的感情豈是他能理解的?
李獻不會讓我死,我也不會讓他死,無關情愛,只因為我們是彼此間唯一的親人。
像他這樣一直高高在上的少爺,又怎能體會親人在我們這種人心裏的可貴。
「我可以救他,但你要想清楚了,你和他之間,只能活一個。」
我笑了起來,「花少爺真是慈悲,沒想到我這樣行刺皇帝的刺客也有活下去的機會。」
只要他一句話吧,只要他一句話,我和李獻都可以不用死,只要他願意幫我。
但他沒理由幫我,有關沈靖樰身份的那個唯一的理由都被我用了。
他聽出我話里的譏誚,帶着一種近似憐憫的目光看着我,「你們出城那天他其實不用束手就擒的,他若拿你的性命去賭一把,說不定你們就已經逃出了京城。可是人有時候就是那麼傻,他情急的叫了你一聲小姐,卻不願拿你的性命去做賭注。他不知道他的那一聲小姐就已經泄露了你的安全了嗎?真是個愚蠢的男人!」
「不許你這樣說他!他救得了我也好,救不了我也罷,栽在你手上我無話可說。」他是想告訴我城門口那天他其實不會出手嗎?我不覺得後悔只覺得諷刺。
「或許你花少爺無所不能,只是坐在那裏就震懾住了我們,但不要以為誰都能看穿你心思,你的心思從來都和我們無關。李獻不願拿我犯險那是他對我的心意,我現在願意救他也是我對他的心意。你若還記得你對我的承諾就幫我救他,幫他離開京城。跟他說我已經先走了,在虔誠等他,不見不散。」
我說完,他卻看着我突兀一笑:「這算你的遺言?」
我被他的話噎了一下,「算是吧。如果可以請讓那天那個少年知道李獻已經死了。」報仇這件事,能放下就放下吧。因為那個殼太沉重。
「還有嗎?」他問,然後以一種消遣的目光望着我。明明很可惡,可他臉上是很好看的笑容,而他身後的紫薇花樹在一陣風中搖曳生姿,他站在花樹底下,美的就像一個悲憐世人不染紅塵的謫仙。
清風佛過,引得許多紫色的花瓣飄落枝頭翩翩飛舞。
此情此景竟讓我分神的想:我會喜歡他,似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天底下,又有哪個女子會不喜歡他呢?
或許是終於可以救出李獻,或許是心無可戀,我伸出手來接住了一片飄落的花瓣。
以前哥哥總是嘲笑我不愛這些花花草草,不像個女孩子,現在我已經很愛很愛了,虔誠那個山洞前的野花野草都被我照顧得很好。
哥,你看見了嗎?
我們很快就會再見了。
我笑了,對他說:「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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