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酒卿越說越順暢,最後幾乎連自己都差點相信——至少是覺得自己有點兒可憐巴巴的。
不過,這樣的話,蘇酒卿還是覺得有些假的。
反正要是旁人對她這麼說,她未必會相信。
可宋酈不僅信了,反而這一瞬間,更是同情無比的看着蘇酒卿,一聲嘆息:「你怎麼能這樣想呢——」
蘇酒卿一噎,磕磕巴巴的繼續撒謊:「蔣世子那般……」
「這也不怪你。」宋酈卻不聽完,就出聲如此說了一句。
看宋酈那副樣子,蘇酒卿心裏頓時就有些打鼓:「宋世子你……」到底心裏想了什麼啊,怎麼看着情緒那麼不對勁兒呢?
蘇酒卿是真有些擔心了。
而宋酈卻是擺手:「沒事兒,這事兒我知曉了。你放心,若有機會,我一定會幫你的。」
蘇酒卿頓時頭大如斗。
可她不能直接拒絕,這就不符合常理了。
所以她還是只能委婉的說一句:「這樣的事兒,我也不敢強求。我雖心系……蔣世子,可心中着實沒有過任何奢望。這件事情,本也和蔣世子無關。」
蘇酒卿咬咬牙,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再補上一句:「我能如此仰慕他,就已是心滿意足,不敢奢望了。還請宋世子也千萬不要再生出什麼枝節了,否則反倒是讓我心中忐忑不安。也怕以後,連這樣的仰慕都不能再有……」
這話實在是太過黏糊和悲切,蘇酒卿說得萬分艱難,雞皮疙瘩都悄悄的起了一身。
她忍不住想,若這種事情是真的,她聽說了,必定是要替對方都覺得悲切的。
而如果她真遇到這種事兒……
蘇酒卿想了想,又將這個可能性划去了。換成是別人還可,但絕不可能是蔣旬。
而且她自信,她不會對不可能的事情,生出什麼執念和心思。
畢竟,她是重新活過的人,而不是真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
其實用蔣旬作為藉口,一個是因為她覺得蔣旬不管是身份還是性格,都是適合做這個幌子,還有一個就是——
開了春,蔣旬說不定就……
那時候,她撒謊與否,都不重要了。
蘇酒卿承認自己有些卑劣。
但迫在眉睫,也並沒有更好的辦法。
蘇酒卿看着宋酈,覺得自己是不能繼續呆着了,不然再多說一些,只怕是要漏洞百出。
所以趕忙就告辭了,只說家裏擔心,就這麼落荒而逃。
蘇酒卿出來之後,上了馬車,就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然後就想起蔣旬來,最後忽然想到一個可能,不由得頭皮一麻。
她想到的是:宋酈和蔣旬關係不錯,宋酈會不會跑去多嘴,告訴蔣旬?
如果蔣旬知道了這個事兒,會是什麼反應?
蘇酒卿對於這個問題,想來想去,最後就不敢再想了。
蔣旬就算知道,肯定也不會有什麼反應的吧?
宋酈既然想過娶她,應該也不會和蔣旬說起這個事兒的吧?
不過這樣的話已經說出去了,不管宋酈會不會說,事情已經這樣了。
蘇酒卿最後乾脆就不去想了——反正蔣旬也說了,他有喜歡的人了,所以應該也不會再生出什麼枝節。
無非就是有點兒難堪?
蘇酒卿心事重重的回了府里,就先去蘇老夫人那兒一趟。
見她平安回來了,蘇老夫人這才鬆了一口氣。現在蘇老夫人是真擔心蘇酒卿——出現了那樣的事情之後,能不後怕麼?
不過今兒蘇酒卿剛走,沈春榮就跟着蘇德芙過來了一趟。
蘇德芙是見蘇家已經風平浪靜,就特意回來看蘇老夫人,同時順帶看看倒是怎麼一回事兒。
而沈春榮,就是特意過來看蘇酒卿了。
蘇酒卿出了事兒,沈春榮心裏一直記掛着,但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理由過來,今日才跟着蘇德芙過來。
和蘇德芙過來之後,沈春榮就問了一句蘇酒卿和蘇博雅的情況。
結果才知道,姐弟二人出去了。
沈春榮頓時失望。
可蘇酒卿遲遲沒有回來,沈春榮縱然心頭着急也是沒有更好的辦法。
最後蘇德芙要回去了,沈春榮也不好多留,只能也跟着一起走,說是改日再來。
只是現在他都回了自己家,過來一趟還是不大容易:畢竟也沒那麼多藉口不是?
蘇老夫人說起沈春榮母子兩人過來的事兒,蘇酒卿倒是慶幸自己今兒沒提前回來。
自從知道了沈春榮的心思之後,她反倒是不敢再多和沈春榮接觸了。
蘇酒卿這頭還慶幸着,那頭蘇老夫人忽然提了一句:「你快要及笄了。你可有什麼想法?」
蘇酒卿頓時就被這麼一句話給問愣住了。
這樣的事情……並沒有這樣直白的問姑娘家自己的。這不合規矩。
她錯愕的看着蘇老夫人,蘇老夫人就將她手握住,無奈嘆了一口氣:「本不該如此,可是你母親早早去了,府里當家太太對你又如此……現在還鬧出這樣的事情,自然也就不能再多等下去了。」
早早給蘇酒卿定下來,這件事情也就像是心裏頭的時候落了地,至少大家都心安了。
「問你的意思,也是不希望我做了決定,不合你心意。」蘇老夫人的苦笑一直都在持續,也是真的心中一直都有愧疚:「蘇家已經委屈了你,唯有在這件事情上,祖母是真心希望你能順心如意。」
蘇老夫人說得很誠懇。
而她口中所謂的蘇家委屈了蘇酒卿,蘇酒卿心中也很明白指的是什麼事兒。
無非就是阮玉蘭的事兒。
猶豫一下,蘇酒卿還是問了一句:「太太那個事兒,到底……」是打算怎麼處置?
蘇酒卿沒問完,是因為問到了一半之後,她自己也後悔了,覺得這個事兒也不該多問。
但是沒想到的是,蘇老夫人倒是很出乎她意料的,答得很乾脆:「不管是男是女,她都不能再留下了。蘇家……不要這樣的媳婦。但是只怕也是要看在瑞華的份上,只將人送去廟裏清修。」
以後就算不會再接回來,可是必然也不會真趕出家門,不會給休書。
這樣的結果,和蘇酒卿心裏想的結果,毫無差別。
從知道阮玉蘭懷孕,她就心中很明白必然是這麼一個結果。
至少,蘇老夫人現在是想的這樣。
可對於阮玉蘭來說,則是多了一年的緩衝期限。這段時間裏,阮玉蘭可以做的事兒,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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