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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酒卿雖然和蔣旬在說着話,不過一直看謝雲瀾。
謝雲瀾神色倒是沒什麼太大變化。
不過,竟是連一句話也沒問,半點好奇也沒有,就有點兒……奇怪了。
蘇酒卿心中冷笑一聲。
反正石子兒是誰丟在那的,一查便知。
這事兒啊,躲不過去。
她就要蔣旬給她查,怎麼的?
蘇酒卿淺淺一笑,問蔣旬一句:「這樣的事情,能查得出來麼?」
蔣旬看着蘇酒卿,眼底似有笑意,不過並不太明顯:「自然能。」
雁過留聲,風過留痕。
這樣的小把戲,若都查不出——他也不必幹什麼了。
蘇酒卿笑得更加燦爛:「那就好。」
蘇酒卿笑起來是極好看的,而且很有感染力。
蔣旬就被感染得忍不住眼底覆上一層明顯笑意。
謝雲瀾依舊是無動於衷。
蔣旬將事情吩咐下去,一查之下很快就有了結果。
而在這之前,蔣旬倒是慢條斯理的將剩下的雞湯都喝完了。
謝雲瀾送來的茯苓餅,是一口沒動。
不僅如此,蔣旬似乎還嫌不夠,笑着看一眼蘇酒卿:「嘗嘗麼?茯苓餅很難做。」
所以平日裏倒是很少吃得上。
好吃的更少。
謝雲瀾送來的這個看着還不錯。
蘇酒卿對這個點心是原本沒什麼興趣的。
但是看一眼謝雲瀾之後,頓時就充滿了濃厚的興趣,燦爛一笑之後,她就滿面笑容的走上前去,從容不迫捏起一塊來。
然後當着謝雲瀾的面兒放入口中嘗了。
然後,再用力誠懇誇讚一句:「真不錯。謝小姐親手做的還是?這樣厲害的技術,竟是外頭專門做點心的也比不上了。」
謝雲瀾臉上僵住,好半晌眼圈兒都紅了:「蘇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
謝雲瀾滿面屈辱。
蘇酒卿看得滿面愉悅。
然後誠懇道歉:「哎呀謝小姐可別多想,我可沒有那意思——」
蘇酒卿的表情再誠懇不過,叫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可是剛才她那樣的誇獎,分明就是赤果果的說,謝雲瀾跟個廚子似的,賣弄技藝取悅蔣旬來了。
這樣的話,仙女似的謝雲瀾怎麼受得了?
謝雲瀾最終氣不過,卻也不好發作。
於是乾脆就想出了一招,決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所以,謝雲瀾就勉強一笑,也誇了蘇酒卿一句:「蘇小姐也不差的,你做的湯羹蔣大人如此喜愛——」
蘇酒卿尷尬咳嗽一聲,直接選擇了揭老底說實話:「哪裏是我做的。我就是跑了個腿——是廚子做的。世子不過是看在我辛苦跑腿份上,給面子吃了而已。」
如果剛才那話,是給了謝雲瀾一個耳光。
那麼現在這話,是照着那個被打出來的印子,再用力給了謝雲瀾一個耳光。
蘇酒卿面上微笑,心中冷笑。
面上看起來再誠懇乖巧尷尬不過,不過心裏麼……就是美滋滋了。
就喜歡看謝雲瀾這幅吃癟的樣子怎麼辦?
謝雲瀾就喜歡吃癟怎麼辦?
當然是成全她!
蘇酒卿覺得自己真是心地善良。
謝雲瀾這次是真被幾乎噎死。
蘇酒卿自然明白過猶不及,於是及時收手,只慢悠悠的繼續吃茯苓餅——本來不算極美味的茯苓餅,頓時就美味起來。
無他,謝雲瀾那副樣子,實在是叫人沒辦法不心情愉悅。
不等謝雲瀾再說出什麼來,宮人那頭回稟結果了。
說是寶珠郡主進宮的時候,盆栽裏頭不小心落下來的。
寶珠郡主今日送了兩大盆的海棠進宮。
盆就半人高了。
盆里灑了一層溫潤好看的小石子兒作為裝飾。
這就是來源了。
寶珠郡主是榮親王的女兒。
不過不是嫡女,是庶出的。
和宋酈的關係……一般。
寶珠郡主是因為當年出生的時候,先帝為了給立功的榮親王臉面封的。
倒不是說多受寵。
寶珠郡主並不時常進宮,所以自然也仿佛不是故意的。而且也是在蘇酒卿之前一刻剛進宮,所以宮人沒來得及收拾。
蘇酒卿有些目瞪口呆的想:難道自己真的錯怪謝雲瀾了?
蔣旬面對如此結果,頷首道:「去叫郡主來。」
蘇酒卿悚然一驚,覺得蔣旬這是要鬧事兒——難不成還要讓寶珠郡主為了一個無心之失道歉啊?
蔣旬倒是半點都不在意的。
蘇酒卿滿心忐忑的等來了寶珠郡主。
寶珠郡主年紀和她是差不多大的,一進來就先甜甜的喊了一聲:「旬哥哥。」
那是真的甜。
寶珠郡主的聲音本來就甜,這樣一喊,就讓蘇酒卿被甜得整個都發膩了。
蘇酒卿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寶珠郡主,更不知道寶珠郡主竟然和蔣旬關係這樣好。
但是她聽說過寶珠郡主。
寶珠郡主上輩子是和一個僧人傳出了許多風流韻事。
最後嫁給了邊關一個將軍,去了邊關。
離京的時候,寶珠郡主十分的……傷痛,喝了個酩酊大醉,然後把自己的繡樓燒了一大半,自己險些送命。
所以,寶珠郡主很是出名。
蘇酒卿認真打量了一下這位大名鼎鼎的寶珠郡主。
寶珠郡主現在臉上還有點兒稚氣,不過長得卻很柔婉——唯獨下巴稜角太過鋒銳,以至於破壞了那股柔婉,硬生生讓人覺得有些銳利。
可架不住寶珠郡主聲音甜美。
這樣甜美的笑着,這樣甜甜的叫着——蘇酒卿覺得自己是蔣旬的話,大概此時骨頭都要酥掉了。
蘇酒卿嘆一口氣,心情忽然有點兒微妙。
蔣旬卻是無動於衷。
然後,蔣旬看了一眼寶珠郡主,問她道:「今日怎麼想起送東西進來了?」
寶珠郡主抿唇一笑:「海棠開了,特意送進宮來,給太后娘娘的。太后娘娘看了,說不得心情就好起來,心情好了,身子自然也就好了。」
如今,王太后對外宣稱的是身子不好,要養病。
但是……實際上是如何,蘇酒卿心裏是明白的。
這個秘密她知道,可卻不能說出去,說實話還讓人心裏有一種怪異的爽感。
這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
蘇酒卿走了個神,回神時候就聽蔣旬問:「掉了石子兒怎麼也不叫人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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