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空向身後看去,他身後的景色已經全都變成了黑色,而四周的黑色也在不斷的侵蝕過來。
就算他的速度很快,可以給他周旋的空間也所剩無幾了,那些黑色絕對不可以觸碰,來人已經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
是應該為剛才自己沒有第一時間逃跑,因為關心娜丁的死活而喪失了最後逃跑的機會而後悔麼?
不,既然對方是沖自己來的,就算自己當時逃跑了,那麼在劍魔大會結束前都算不上安全。而且在會場裏的還有那麼多人,如果放任那麼危險的人繼續在會場裏遊蕩的話……那麼無辜受難的很可能不只娜丁一個!
必須在這裏,在這裏終結掉他。
有什麼辦法?如果不想出一個辦法的話!只要下一擊就會……
似乎在印證長空的想法一樣,那人再一次一步跨出,長空的眉間瞬間生出了劇烈的刺痛感。
緊咬着牙齒的他硬是在千分之一秒的時間內把魔杖移動到了自己的眉心處,同時整個人奮力的向後倒去。
嘭!
魔杖頂端的寶石碎掉的同時一道劇烈的火柱也從長空的腳下升起。
「啊啊啊啊……」
烈火灼燒的感覺傳遍全身,長空抱成一團從火柱中沖了出來。
最後一刻不惜把自己也包裹進魔術的範圍內是長空被逼到極限的當下唯一能夠想出的辦法。
對方的行蹤詭異,就連對付普通人都需要娜丁去充當誘餌好讓對方站定不動才能命中的最強魔術「焚世幽炎」,長空不相信直接施放的話憑藉現在這人的速度他會躲不開。
所以唯一能夠確定的是他在出劍的時候下一秒必定會出現在自己身前這一點,用類似玉石俱焚的方法,依靠自己身上衣袍過人的魔術防禦力,和對方以傷換傷。
雖然危險至極,時機上只要差上一秒長空的腦袋就會被一劍戳爛,但就最後的結果來看,長空的計策是成功了。
可當衝出火焰的長空強忍着自焚造成的全身劇痛,向他之前站立的方向看去的時候,一股冰冷的寒意頓時湧上他的心頭。
四周的漆黑並沒有散去,反而染黑一切的速度還越發的加快了起來。
火紅的烈焰如同被什麼給壓制着一樣,很快的就散去。
一個人影從中信步走出,身上的衣袍多有破損,但是本人身上卻看不出有什麼損傷。
「你很不錯。」
那人周身黑霧環繞,看起來就是這一片黑霧替他抵擋了大部分的傷害。
「我應該誇獎你,但是你現在魔杖已經毀了,剛才那樣自殺式的攻擊你還能再用幾次?」
來人的面容扭曲着,裂開的嘴唇與其說是在笑,倒不如說是在發出某種野獸出於本能的咆哮。
隨着對方身上的氣息越發明顯,長空的記憶之門也同時被打開,這種景象他見過。
那是在他從聖劍山被曦給送走的時候,還沒有到達神聖魔劍學院,就被人中途攔截。
對方的實力強悍到令人絕望,而那時的長空還什麼都不懂,只有曦的一把長劍護身。
最後長空對於他是怎麼活下來的記憶始終模糊不清,只是對這種周身被黑霧所包裹的情景有一些印象。
在見到現在出現在他面前的這個人後,他的這種印象就更加的清晰了。
必須要記起來,只有記起來當時自己是怎麼活下來的,才有可能破開現在的困境!
長空在腦中拼命的回想着當時的片段,從高空中墜落的感覺,周身呼嘯的狂風,天邊的雲朵,和殘留的夕陽。
唯獨自己當時做了什麼,他卻完全想不起來。
「又來了!」
這一次感覺到痛感的是腹部。
刺啦——
無論長空怎麼躲閃,他的腿上還是被劃出了一道血線。
對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完全看不出他是怎麼出劍。
「放棄吧!乖乖受死不是很好?還能少受一些罪。」
那人提着劍一步一步的向長空走來。
可長空知道那只是為了給他壓力,當他出劍的時候,這些距離根本就不在對方的眼中。
到底要怎麼破解?
想起來!想起來!
可惡啊!為什麼想不起來啊?!
長空感覺他的腦漿都要崩裂,整個腦殼都疼痛了起來。
噗嗤——
又是堪堪躲過致命的傷害,搖搖欲墜的長空注視着周圍的一片黑暗,可以讓他躲閃的空間已經越來越少了。
如此下去他只是單方面的受到屠戮,鮮血流盡也只是時間問題了。
「還真是頑強呢!再讓我多玩一會吧!」
那人又繼續邁着步子走了過來。
依然是每一步都是相等的距離,好似有着某種韻律,速度始終恆定,分毫都不差。
再想不起來的話……
就在長空最絕望的時候,他的腦中忽然靈光一閃。
等一下……
為什麼他每揮出一劍就要間隔一段時間?
長空的腦中忽然升起了這一個疑問。
就如同他之前所想的,距離在對方眼中根本就不是問題。
那麼對方為什麼依然要行走呢?
只要站在原地不動揮劍就可以了啊?
長空之前給出的結論是為了給自己施加壓力。
但這終究只是他自己的猜想而已,要是實際上不是這樣呢?
還有周圍的這些黑色,長空只是理所當然的就認為它們不能跨越甚至不能觸碰,然而實際上誰也沒有告訴他會是這樣,那為什麼他就會有這種感覺呢?
此時在長空的心中有兩個聲音。
一個聲音在告訴他不要多想了,現在最要緊的事情就是全力回憶起自己之前是怎麼突破那個恐怖魔術師的圍堵的,只要想起來了那麼眼前的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
另一個聲音則是在提醒着長空繼續想下去,他離真相已經很近了,只要能夠想明白,即使無法回憶起當時的自己做了什麼,現在的自己也有能力擺脫困境。
兩個想法同時在長空的腦中糾結着,直到那人的下一劍到來!
鐺!
長空舉起了只剩下一截手柄的魔杖,可就是這一截短短的魔杖,卻是第一次擊中了對方的劍刃。
魔杖雖然在擊中的瞬間就被對方鋒利的劍刃給再次斬斷,但這一次長空的身上卻沒有再次受傷。
這是第一次長空阻擋了對方的進攻,並全身而退!
「你做了什麼?!」
站定在原地的劍術家惡狠狠的看向了退到一旁的長空,臉上首次露出了憤怒的表情。
「我沒做什麼!只是你的把戲終於被我看穿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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