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竟然比長空現象中的還要簡單得多。
他先是再次小心躲過了漆黑魔術師的一發炎彈,然後乘着對方準備的時候徑直朝着它的正面衝去。
然後這時漆黑劍士也剛剛一劍落下,再一次用出了風之刃的長空雖然無法給對方造成傷害,但是也阻擋了他幾秒鐘的時間。
等到漆黑劍士再次追來的時候,長空已經跑到了漆黑魔術師的近處,漆黑劍士則是緊隨其後。
轟!
沒有感覺也沒有思考的漆黑魔術師在魔術準備好後就第一時間朝着長空所在的方向砸來,也不管距離對於一個魔術師來說是不是過近,或是還有友軍在旁邊。
「成功了!」
長空一個急剎車,身子壓低,猛然一沉的同時,腳下用力,整個人就往斜角方向竄了出去,這是他以前打群架,特別是在巷戰時候的慣用伎倆。
只見幽藍色的火光冒起,緊跟在長空身後的漆黑劍士在長空低身躲過的那一瞬間被砸了個正着。
長空就趁這個空檔從漆黑魔術師的旁邊突入了過去,跑出一段距離的他還不忘回頭看了一下被他戲耍的兩個黑影。
只是當幽藍的火光退去,兩個黑影看起來依然絲毫無傷。
「竟然連自己施放的魔術都沒有用麼?!」
驚人的事實讓長空讓長空還想最後讓他們自己吃點苦頭的計劃落了空。
只是現在已經不是考慮這些事情的時候,只是稍微回頭看了一眼的長空迅速把頭轉了回來,視線看向前方,鼓起全身的力量快速奔跑起來。
就這樣絲毫不停的跑了10分鐘左右,長空才敢略微的放慢了速度,看向後方。
奇怪的是後面什麼都沒有,那兩個漆黑的身影似乎在長空穿過以後就停止了攻擊,並沒有追來的樣子。
可即使對方沒有追來,長空也感覺自己幾乎就要達到極限了。
他艱難的呼吸着空氣,喉嚨里火辣辣的,感覺身體裏的水分在迅速的流失。
這裏的地面已經是那種純粹的黑,其中不含一點其他的色澤,站在上面就像站在大海深處無邊無盡幽深的海水之上一樣,望之讓人不禁生出無數恐懼、孤獨和無助的負面感覺。
長空現在每走一步,都要耗費全身的力量,好像身上壓着大山,又像腳下捆有千斤沙袋一樣。
這是魔力大量被消耗造成的效果,長空心下瞭然。
之前的一戰,長空使用出了數個魔術,雖然他使用魔術的方法和其他魔術師有所不同,但是需要消耗魔力這一點則是無法避免的鐵律。
他在那短短十多分鐘的時間內,就施放出了不下四個的魔術,雖然都是低級魔術,但是這要是放到其他低階魔術師的身上幾乎是不可想像的。
想想當時里德在和長空比試的時候,身為第二階層魔術師的他光是施放了一個三階魔術風之刃都差點耗費完了他的全部魔力。
更不用說長空現在不要說二階,他很有可能是有史以來神聖魔劍學院裏的第一個無階魔術師。
以他體內魔力的存量來說,他原本應該就連一個最低級的一階魔術都施放不出才對,可長空剛才卻是連續施放出了幾次三階魔術。
雖然就純粹的威力上來說和原本的三階魔術可能差了些許,但卻是實實在在的三階魔術無錯。
此刻長空體內的魔力幾乎已經完全消失殆盡,他已經存粹是在用體力在硬撐着了。
「可惡……再這樣下去的話……不要說去找到無月,現在返回去的話,要怎麼再次穿過那兩個漆黑的怪物都成問題了啊……」
現實十分殘酷,但此時長空卻把這些全都給暫時拋了開去,依然拖動着一對疲倦的雙腿向前走去。
可現實不會因為你不低頭就會有所改變,不多時,又有一座雕像透過霧氣出現在了長空的面前。
這座雕像和之前那座的風格完全一樣,只不過雕塑上所繪製的人物更加細緻也更加生動了,那活靈活現的樣子就像隨時都要邁開那一對赤裸的雙腿,走下來一般。
長空這一次沒有過多的注意雕塑的體型,他的目光第一時間就向雕塑頂端的眼睛那看去。
目光落處,倒映在長空黑色眸子裏的是一片血紅。
「果然麼……我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努力啊?」
雖然長空心裏早就有預料,但是他依然義無反顧的不斷向前,自己為什麼會那麼執着,就連做出這種行為的長空自己都想不明白。
在這個世界上單憑自己的力量絕對不可能贏得了一切,不管你認為自己再強大,也一定會有打不過的敵人,這個道理長空應該從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的,他也同樣是這樣貫徹的。
遇見強敵時,他雖然拼死也要給對方身上留下點痕跡,不能讓對方好過,但是一旦有機會擺脫,他也絕對不會吝於逃跑。
保持無謂的正義感和自尊心毫無作用,保存實力以待下次才是正確的處事方法。
這是從來都不知道夥伴為何的長空自小以來總結出的戰鬥原則,但他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
可能是從來都沒有過的夥伴讓長空失去了判斷力,又或是經歷了一系列非現實的事情超出了長空的理解能力。
長空的臉上露出了慘笑。
雕像周圍的霧氣里浮現出了一個個漆黑的身影,足足有四個之多。
他們身上透着威嚴寒冷的氣息,手中各自拿着漆黑的武器。
現在還來得及,如果現在就回頭的話還有可能逃走。長空心中有一個聲音在不斷的對他說着。
長空明白這才是正確的,這才是符合現實的做法。
而且長空現在依靠的只是戒指的指向而已,要是戒指的指向出錯了呢?要是無月根本就不在裏面呢?要是……
即使無月就在前方,那麼前方也是死路,這不能怪長空不去救他,她也一開始就沒讓長空跟着,甚至對方有沒有把長空當成是夥伴長空都不確定。
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着長空,自己沒有必要也沒有道理更沒有義務也沒有責任要繼續往前走去。
但是長空的身體就像是着了魔的一般,依然向着四個漆黑身影所在的方向緩慢的邁進。
「我一定是瘋了……」
是的,長空感覺他已經瘋了,就在現在這種情況之下,他滿腦子裏不斷出現的還是那個第一次進到艾爾拉思堡自己的房間裏時,全身赤裸的無月用那純潔無暇的眼眸看向自己的那個畫面。
長空並不認為自己是一個變態的人,但是就是那一幕,長空無論如何都無法忘掉。
「啊啊啊啊啊——」
長空用盡全力的大喊着再次奔跑了起來。
只要突破這裏,只要如之前一樣再次突破這裏,就能見到……
嗡——
勁風襲來,長空只感覺到側腹傳來劇痛,耳中嗡嗡作響。
太快了,不知道是長空的感覺慢了還是對方的速度和之前的黑影快了太多,長空的身體只和對方一個照面就被掃了出去。
劍刃沒能撕開長空身上的錦袍,但是卻給長空身在錦袍下的身體造成了巨大的打擊。
轟!
還沒等倒在地上身體因為劇痛而蜷縮成一個像是煮熟的蝦子狀的長空回過氣來,一道漆黑的光束就朝着長空當頭打下!
「呃啊啊啊——」
全身都如同被浸泡在沸水中的疼痛感絕對不是平時阿尼娜雷對他施放的那種玩笑般的魔術所能比擬。
嘴巴里只有不斷的大聲嘶吼出慘叫才能稍微發泄出那種痛苦。
可冰冷而毫無感情的黑影卻不會管獵物的感受,在目標被徹底消滅前,他們只會接連不斷而不知疲倦的發動攻擊。
要死了……
模糊的視野里兩個手持巨劍的漆黑身軀邁着堅實的步伐向着長空倒地之處走來。
不遠處的兩個手持長杖的漆黑身影站在原地,手中長杖的頂端直直着自己。
要死了……
長空不是第一次感受到這種瀕臨絕望的時刻,上一次他身在高空之中,同樣是傷痕累累,同樣是重傷不起,但那時他手中還有劍,那是一把有着金黃色光輝的長劍。
此刻的長空,手裏只有一把訓練用的短小魔杖,而他之前就已經充分的驗證過了,自己的魔術,無論是哪一種,都對對方完全沒有效果。
真的是太高估自己了麼?
真希望自己現在手中能有一把劍啊,哪怕知道最後結果可能還是一樣,但還是想最後哪怕再能砍對方一劍也好。
呼——
兩把通體漆黑的闊劍同時斬下,劍刃劃破空氣發出了由遠及近的聲音。
長空的視野模糊,這道聲音在他耳中卻尤為清楚。
他無力的單手支撐着身體,另一邊手堅定的舉起了魔杖,不到最後一刻他都不會放棄。
叮!
只是長空料想中下一刻就將專遞到手中無法抵擋的巨力並沒有出現,反而是耳邊響起了一聲清脆響亮的金屬碰撞聲!
玉白色的劍柄,金絲般的劍穗,寒光凌冽的劍身,游龍劍!
印象中這把原本由托斯利安贈送給他的劍此時應該只在一個人的身上。
長空順着長劍往後看去,果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眼中。
清麗的面龐,飄蕩着的濃密青絲,目空一切的表情,無月手持長劍攔在了長空的面前。
(本章完)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s 3.914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