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怎麼樣?相信了嗎?」
托斯利安同樣喘着粗氣,而且他是幾人之中體力最差也是在隊伍最後距離巨石最近的人,要是跑得慢一點也是第一個被碾成肉餅的人。
所以他現在的臉上都是鐵青的,雖然他依舊想做出平常那種笑容來,不過那拉扯的嘴角只是顯得異常的難看而已。
「這試煉之路我看明明就是為了殺害學員來設計的吧?哪有一上來就是這種致命的陷阱的?!」
「哎?你之前好像不是這樣說的吧?好像還對人家的設計水平很不屑的說?」
「那……那是……那是因為……」
阿尼娜雷那了半天也沒憋出下半句來,一對粉臉都給憋的通紅。
「好啦,這一次繼續聽長空的吧。長空,我們現在該走哪邊?」
倒是托斯利安幫她解了圍。
「這個……」
長空反覆端詳着前面的三條道路,但是之前的那種感覺卻怎麼也沒有出現了。
「對不起,這次我也不知道……」
「什麼?!」
阿尼娜雷和伊蒙達同時叫了起來。
「那就難辦了啊,實在不行我們就再選之前一直都沒有問題的左邊吧!」
於是幾人再次進入了左邊的岔路口。
乒乒!乓乓!嘭嘭!
這一次的道路比之前還要不太平,從剛進入開始各種機關就層出不窮。
不是一會牆壁里刺出了長矛,就是頭上落下巨石,要不就是腳下的地板突然裂開露出幽深的大洞。
「不……不行了……」
阿尼娜雷和托斯利安背靠着牆壁,另外一邊牆壁上的是伊蒙達,他們的腳下都是只有剛剛容得下後腳跟的幾厘米空間,而站在中間細細獨木橋上的正是長空。
「這也太扯了吧!這種地方裏面怎麼會有河的?」
是的,長空所站立的獨木橋下正是洶湧的河水,漆黑而深沉的顏色看不清到底有多深,也不知道究竟會流向何方。
只是在場的是個人都會知道,掉下去的結果絕對不會美好。
「長空你快走過去!只有你過去了這個陷阱才會關閉!」
托斯利安大喊着,除了獨木橋上的長空,緊貼着牆壁的他們現在連稍微挪動一下腳步都不敢。
「我這要怎麼走啊?!難道你們就沒有什麼辦法麼?比如瞬間移動的魔術啊,或者是造出一片陸地來啊,實在不行弄個御劍飛行也是可以的嘛!」
長空此刻也是腳下打顫,頭上滿是汗水。
「哈?長空你被嚇傻了吧?你以為我是大魔導士嗎?我倒是可以放個火球把你腳下的木頭給燒掉,等你掉下去了說不定陷阱就會解除了。」
「阿尼娜雷你不要衝動!我開玩笑的!」
被阿尼娜雷手上揮舞的魔杖逼迫着,長空壓榨出了全身的潛力,總算是走過了獨木橋,地面頃刻間便恢復了原狀。
在所有人腳踏實地的那一瞬間,一種全身發軟的解脫感讓所有人幾乎都累得虛脫。
當看到眼前再一次出現的三個道路時,絕望的感覺第一次爬上了眾人的心間。
「怎麼樣?還要走嗎?」
伊蒙達癱坐在通道前。
「現在想回去估計也不行了吧……」
托斯利安望着身後剛才走過的路搖頭苦笑。
在這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的集中到了長空的身上。
「對不起……」
用劍拄着地休息的長空無奈的看向幾人,輕輕的搖了搖頭。
之前他就已經分別在三條道前觀察過了,只是現在的他完全感覺不到其中有什麼不同。
「哎……實在不行也只能是硬着頭皮上了!只能寄希望於走了那麼久,試煉之路已經過半了吧。」
「對不起……都是我帶你們來的,我原來就知道這裏很危險,都怪我那多餘的自信心讓我還是低估了試煉之路的難度。現在想想也是,就憑我這樣的,又怎麼可能比得過兩百年前學院成立時最初加入的那些人呢?我真是自不量力……」
悲觀的情緒浸染上了阿尼娜雷的臉龐,低着頭的她不復平時的活力,深深的自責讓她現在整個人顯得無精打采的。
「可是這也是一件好事情不是嗎?」
就在這時一開始最沒理由進來的長空反而開朗的笑着大聲說道。
「如果我們沒有來的話阿尼娜雷你也是打算自己來的吧?如果是你一個人的話,你有把握能走到這裏嗎?」
「唔……」
阿尼娜雷張大了雙眼看向長空。
「正因為我們都一起跟着你進來了,我們現在都還能一起在這裏不是嗎?比起你自己一個人在剛剛進入試煉之路的時候就受傷或者永遠出不去,還是我們所有人在一起想辦法比較好吧?」
「怎麼能那麼說?那不等於是說為了我自己一個人自私的理由,卻要連累上你們所有人的命運……」
「你沒有拿刀架在我們脖子上逼我們來的吧?我們都是依靠着自己的判斷和自己的意志決定和你一起來的哦。我現在才覺得能和你一起下來真是太好了,一想到以後如果再也看不到你這張暴力臉的話,我肯定會因為這人生一大遺憾而後悔終生的。」
「是啊!一個人做不到的事情一群人未必會做不到!」
長空的話落,伊蒙達也一把拔起了巨劍豪氣滿滿的站了起來,似乎又充滿了力量。
「你可還欠着我的錢哦,我可不想你拿着我的新月之杖消失在這世上,到時候我找誰要錢去?」
托斯利安也想阿尼娜雷伸出了手。
「大家……」
阿尼娜雷的眼角泛着淚光,嘴上卻露出了笑容。
「那麼我們就繼續前進吧!」
「喔!」
從新打起精神的幾人選擇了從來沒有選過的右邊的道路,再次對試煉之路發起了挑戰。
「伊蒙達你擋住前面!阿尼娜雷用大範圍的魔術!」
「我、我還要一點時間!」
「托斯利安,你的後面不要緊嗎?」
「放心,暫時還好。」
長空說話間再次揮劍砍下了一隻飛鼠。
這一次的道路的前半段雖然依然驚險,但是漸漸配合默契的四人應付起來已經較為熟練。可是進行到後半段以後,大批的飛鼠忽然向他們襲來。
這是一種長得像老鼠,體格卻猶如公雞一般碩大,而且四肢之間生長着肉蹼的生物。
它們手腳伸出利爪,一對門牙更是如同匕首一般鋒利,單個的威脅倒是不足為懼,但此刻長空他們面對的數量卻不是幾隻或者是幾十隻那麼簡單,而是幾百隻上千隻!
飛鼠們不但會從地面跳起發動進攻,而且還會從四周的牆壁上飛躍過來!
四肢張開時連接的肉蹼為它們的短暫滑翔創造了條件。
就這樣從四面八方各個方位都有可能攻過來的飛鼠對長空幾人造成了極大的威脅。
滋喇——
阿尼娜雷勉強放出了一個魔術,火光一閃清出了一條通道,但是馬上又被密密麻麻的飛鼠用身體給填滿。
「這樣不行啊!阿尼娜雷施放魔術就要停下,我們為了保護她也要變成不能移動的靶子,這樣下去遲早要被耗死在這裏!」
在前方揮舞着巨劍對飛鼠造成最大傷害的伊蒙達大喊道。
「那怎麼辦?這些飛鼠也不知道還有多少,我就算放出幾個吟唱時間短的魔術也根本殺不完,吟唱時間長的在這種情況下根本施放不出!」
阿尼娜雷也一籌莫展的樣子。
「我們衝過去!」
「你說什麼?」
「我們不能跟這些飛鼠在這裏消耗,按照之前的經驗,只要我們衝到下一個路口,這個關卡之內的陷阱是不會跟着出來的。」
高舉着火炬的托斯利安說道。
「可是這些飛鼠堵住了通道,我們怎麼可能毫髮無傷的從他們中間穿過去?」
「伊蒙達體積大,可以幫我們阻擋住正前方的飛鼠,只要他不斷的揮舞巨劍,他前面的飛鼠就傷不了他。我們只要緊緊跟在他後面就可以突圍!」
「那伊蒙達衝過去以後旁邊和後面的防禦呢?」
「這些都交給我,但是我能保證的只有 15 秒的時間。」
「15 秒之後呢?」
「那就只有聽天由命咯!」
「不是吧……」
「行不行?!」
「沒辦法了,伊蒙達,上!」
聽到口令的伊蒙達渾身的肌肉鼓起,整個人似乎又大了一倍,大吼一聲揮舞着巨劍向着前方衝去!
與此同時,落在最後的托斯利安第一次念誦出了言靈,手持的火炬上頓時泛起了一圈朦朦朧朧的光籠罩住了長空、阿尼娜雷幾人。
「這是……結界法陣!托斯利安你竟然可以施展結界魔術!」
阿尼娜雷失聲驚叫道。
「要吃驚的話請先過一會好嗎?時間不多,讓我們先衝過去先!」
無數飛鼠如雨點一般的砸落在光罩上,發出彭彭彭彭密集的聲音,光罩的範圍也急速的在縮小。
到最後阿尼娜雷甚至能看到飛鼠那露着尖牙尖叫着的噁心大口幾乎都要貼到她的臉上。
「呼!總算是過來了!」
「真的是撿回了一條命……」
衝出通道的伊蒙達身上沾滿了血跡,托斯利安更是一出通道就倒在了地上,只有那劇烈起伏的胸部能證明他還活着。
可是無比殘酷的事實卻再一次的堆在了剛剛死裏逃生的幾人面前。
在他們前方,毫無新意的三條道路等待着長空幾人的選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