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札勾起老臉,「甘首席,一大早,有什麼事嗎?」
甘德神情嚴肅,「大人,出大事了。呂征老爺子,剛聯繫我,說他家的客人,杜仁,昨夜和今早,遇到兩回刺殺。所幸暫無大礙。」
老城主一驚,「什麼人,敢如此大膽?」
「不是人,應該是能附身的妖獸。昨夜附身一個小販,今早附身呂家後廚的一個幫廚。」
季札暗嘆,這西門清,還真是門清。真叫他說中了。
「那妖獸附身,有何特徵?」
甘德捋了捋長須,「據說,能把小物件,變作匕首。哦,還有,它可能沒法附在異士身上,只能附身普通人。應該需要什麼別的條件,暫時不明。」
只能附身平常人麼……
這也許算是個好消息。只要不讓杜仁那孩子接觸常人就好。
不對,不對……若是送他們出城,妖獸大概也會跟出去。
可這麼做,甘德、王兄那邊,恐怕不會答應。
為了留住杜仁這顆新星,損失幾個普通人算什麼?
甘首席見他走了神,抬高聲量,「大人,大人?」
季札回過神,「哦,我沒事。現在情況怎麼樣?」
「呂宅剛銷毀了府里的食材,派人出府採買。法師聯盟如何行動,還請大人定奪。」甘德微微躬身行禮。
哎,王兄給我派了這麼個差事,還真難辦。
這甘老頭,八成是不滿吳王將杜仁的事交由我處理,這會兒等着看我出醜呢。
「甘大人,立即傳令王都書庫,即刻查找相似特徵的妖獸記載,尋求對策。
「派五十名異士,易裝成尋常人,藏好權杖,在呂宅外巡視。
「中午前,還請首席大人,隨我一同去趟呂宅。」
甘德恭敬行禮,「遵命。」
通訊斷了。
西門清從房樑上下來,「大人,不如叫我隨您一同前去。」
季札搖搖頭,「你名頭太響,萬一被人給認出來……」
豈料他退後幾步,背過身,在臉上搗鼓些什麼,轉過來。
什麼?簡直像換了一張臉!
之前還是個歷經滄桑的小大叔,片刻之後,就變成了個路人臉的傢伙,沒啥存在感。
老城主笑笑,「好啊,你跟來也好。這妖獸與你路數很像,說不定你能幫到大忙。」
呂宅里,杜仁等八人縮在屋裏,喚醒了艾利法典。
書人揉揉眼,埋怨道,「人家好不容易睡一會兒,你們就壞了我的美夢!不開心,生氣了。」
澤雅笑眯眯地把它捧在手裏,「艾利小寶貝,別生氣啊,姐姐餵你吃,好不好?」
放出元粒團,探到它口前。
突然對我這麼好?可疑,十分可疑。
不過,送上門來的,豈有不吃的道理。
一口,兩口……嗯,嗯——
味道還可以,雖然比不上杜少爺,再有就是別那麼凶就好了。
澤雅不忘提醒他,「吃飽了吧?該幹活了呦。」
「你,你別這樣,嚇到我了。」艾利吐吐舌頭,「能幫的忙,我自然會幫啦。說吧,我睡着的時候,發生了啥……」
杜仁首先問他,「艾利,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睡着的?」
「嗯……昨晚,我聽到一陣琴聲……一覺醒來就是現在了。」書人很是無奈,可能是那陣琴音讓自個兒陷入夢鄉。
原來艾利沒見到梅林老師,甚好甚好。
靈兒好奇地問書人,「艾利,你也會做夢的嗎?做了什麼夢,像不像人類的夢?」
書人有些不耐煩,「這是我的私事,不告訴你們。再不說正事,我可要睡了啊。」
少年連忙安撫他,順道講了昨夜和今早遇襲的事。
艾利沉思了好一會兒,「沒想到,這種傢伙還存在於世。」
澤雅追問:「哪種傢伙?」
「史上最陰險的妖獸,影刀。」
這傢伙,連妖族的人,都很討厭。他卻一直想要贏得妖族內的尊崇。
上個盛法時代後期,他僅憑一己之力,就除掉了多位優秀的人族法師。
而人類這邊,鮮少有人察覺他的真面目。
原以為,妖族會讚賞他。沒想到只引來更多的鄙夷。
「用那種下三濫的手段,算什麼本事?」
「你這陰狠的毒蟲,簡直是給妖族抹黑。」
「影刀滾出妖族!滾出妖族!滾出!滾!」
影刀真的消失了。之後,馬修羅抵禦極北之地,群妖侵襲,功成後失蹤。
盛法時代結束,一千多年的末法時代開啟。
「沒想到,兩千年後的現在,影刀再次現身。」艾利輕嘆一聲。
呂風聽了,忍不住問到:「艾利,你能說會道的,本來就挺奇怪的。竟然還知道那麼久遠之前的秘聞,難道你活了這麼久嗎?」
書人打着哈哈,「這是我的秘密,我才不告訴你們呢。」說罷,吐了吐舌頭。
杜仁嚴肅地問,「艾利,你知道怎麼對付影刀這傢伙嗎?他很危險,放着不管,不知將有多少無辜的人慘死。」
「不知道啊,」書人低垂着眼,「從來沒有打敗他的記載。現在這一隻,也可能不是曾經那一隻了。」
「拜託了,」少年聲音發顫,「什麼線索都行,我必須儘快阻止他,不能再讓他害人了。」
艾利抬眼望着少年,「杜少爺,我接下來說的話,你就當是別人說的。沒個准,管不管用,我不負責。」
「好,我明白。」杜仁把法典放在桌上。
書人閉着眼,仿佛在自言自語。「當影刀潛伏在一個凡人體內的時候,正是他最脆弱的時候。想要消滅他,必須用結界合圍,催動強大的魔法,使之形神俱滅。」
艾利頓了一會兒,睜開眼,「我累了,放我回盒子裏。」
少年機械式地收回書。
心裏反覆念着四個字,「形神俱滅。」
天哪,要用到這麼可怕的手段嗎?
最後一個被附身的人,將承受多大的痛苦,沒人能夠預料。
要想制裁邪惡,竟然先要化身為更邪惡的魔鬼……
門子急匆匆跑來稟報,「甘首席和延陵城主駕到。」
八人起身,出門,前去迎接。
是嗎,上頭的人,也開始行動了。
杜仁隱約有種孤寒的預感,猶如黑袍的夢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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