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呂宅收到城中法師塔傳訊。
親信僕從手捧水晶球,裏面映出甘首席的老臉。
「呂大官人,別來無恙。」甘老頭抱拳行禮。
呂父作揖還禮,「首席大人,失敬。此番所為何事啊?」
「哦,也不是什麼大事。你那幾個客人,需要到我這兒來走一趟。」
就知道沒好事。呂父陪着笑臉,「不知是哪幾個客人,去做什麼?」
「伊蒙和徐安,這兩位需要辦理學院進修手續。還有杜仁,法師同盟找他有話要問。」
嗬嗬,前者是虛,後者是實。果然啊,不止我一個盯上這塊肥肉。
最後給誰吃到,還不一定呢。
「晚生明白了,待會兒就去叫他們。」呂父仍是畢恭畢敬的態勢。
甘老頭呵呵笑幾下,「如此甚好。」終斷了傳訊。
望着變回透明的水晶球,呂老爺氣得牙痒痒。這糟老頭,神氣什麼啊?
遲早有一天,我家風兒會登上首席的寶座。
僕從捧着水晶球,見他目露凶光,估計是在慪氣,試探着提醒他,「老爺,老爺?」
「啊,什麼事……」呂老爺回過神來,見僕從靜靜望着自己,想起來了,「去,叫他們三個到法師塔走一趟。」
末了加了句,「讓風少爺帶他們去。」
「是。」家僕躬身行禮,將水晶球放回屋裏桌上,接着小跑去找三位客人。
呂父望着他離去的身影,暗自感嘆:小小一個僕人,如此明白我的心意。
老了,就怕別人提醒我這兒那兒的,當我不中用了麼?
都跟他學學,學着怎麼辦事。等我一下,我能想起來的。
用不着你們幫忙。
若是所有人都能跟他一樣,按我心意做事,該有多好。
小僕先去後廚,找到了學藝的杜仁,和旁觀的呂少爺,輕聲打斷了大廚授藝,向杜仁和少爺說明原委。
三人離了後廚,到眾人居處那一排屋子。
他們參觀完大宅的一部分,剛回來不久。
小僕又說了一遍前情,呂風當即表示,樂意帶三位過去。
小僕領着四人,走向大門。
一進前院,呂老爺已經等在那兒了。
「三位貴客,首席大人有命,老朽不敢違抗。就讓風兒替你們帶路,恕我不遠送了。」呂父拱手行禮。
三人還禮。杜仁應道:「呂老爺,客氣了。在您這多有叨擾,還望海涵。」
老爺笑着,上前一步,傾着身子,壓低聲量,「杜小哥,去了之後,注意言辭。他們想要什麼,你明白的。」
「多謝呂先生關心,晚輩受教了。」杜仁躬身拜別。
呂父叫開府門,小僕帶着四人出了大門,向他們道別。
呂風在前,四人走過一條街,他就停了腳步。
雖說離法師塔不算遠,可這麼走過去,沒意思。
「三位,可有試過用捷足法,在房頂跑動?」呂風笑着問道。
杜仁望過去,明白了。
姑蘇城裏,屋宇排列緊密,飛檐挨得蠻近。在上頭跑動,雖是比街道上走動便捷,恐怕會踩碎瓦片什麼的。
杜仁說了自己的顧慮,「其實不必如此,慢慢走過去就行了。」
呂風擺擺手,「不必多慮,這城裏沒人不認識我。弄壞了什麼,加倍賠給對方就是了。」
少爺一再堅持,伊蒙攔着徐安,不讓他阻擋。
杜仁拗不過,畢竟現在受他家恩惠,只好默許了。
四人來到一處巷子。
呂風運行捷足法,在兩面牆之間來回蹬腿、跳動,每次蹬腿,身子都升上一截。
地上三人望着他一截截上移,最後,一個不小心,腳滑了,直摔下來。
杜仁立即爆發元氣,當作緩衝墊,托住了他。
呂風尷尬地望着少年,「杜兄弟,謝了,你又救我一命。」
「不客氣,小心一點。」事已至此,少年也不便借題發揮,取消行動。
那樣太傷他自尊了。
與此同時,不遠處一座青樓里,有人注意到這短暫爆發的驚人元氣,露出得意笑容。
少年覺得換個方法。自己以氣化形,做個巨手,依次將他三人舉到房頂上。
伊蒙打趣道,「挺有想法,可你元氣巨手,有這麼大的力量麼?」
「試試再說吧。」
徐安第一個上。
小杜化出的巨手,握住他身體,向上抬起,果然有些費力。
進一步活化元氣,勉勉強,還是把他平穩放上屋頂。
之後是伊蒙、呂風,也順利上去了。
至於杜仁自己,怎麼上去呢……
以氣化形,用到這種程度,身體可不能亂動。所以沒法當撐杆上去。
沒轍,還是得用呂風那個法子。
杜仁催動捷足法,左一腳右一腳,來回蹬動。
的確離地面越來越遠了。
中途又一次沒掌握好,險些落下去,弄得房頂三人一陣緊張。
好在平安無事,跳上了房頂。
眾人互道平安,小杜看着呂風,「呂公子,帶路吧。」
小呂勁頭起來了,轉過身,望着遠處的法師塔,「三位,跟緊了。」
四人運轉捷足法,在房頂飛馳。
踩踏得瓦片咔哧作響,偶爾還有碎裂的聲音。
街邊人很快注意到,房頂有人,跑得還很快。
有的罵罵咧咧,有的唉聲嘆氣,更多的,是習以為常。
「八成又是呂風那孩子。」
「一兩年沒見他這麼鬧騰了。」
「聽說他不久前,在德宜城東門大戰,還立了功呢。」
「扯那些幹啥,多弄碎寫磚瓦才好咧。反正他老爹加倍賠錢。」
然而沒有人議論身後那三個,面生,怕是他新結交的朋友。誰知道呢……
想不到,在房頂奔跑,竟如此暢快。尤其是望見法師塔離自己越來越近。
離法師塔不遠處,建築變得稀疏。
杜仁在房頂生出藤梯,四人依次爬了下去。
姑蘇城中,立着三座法師塔,成倒「品」字形。
西北面這座,離呂宅最近。已有人在塔外等候,是侯東和另外幾個法師。
小杜轉身對呂風說:「呂公子,回去吧。路線咱已熟了。」
呂風笑道:「使不得。杜兄想害我被老頭子教訓一頓麼?剛才放藤梯那家,是個酒館,我在那兒等你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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