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區500里外。
趙曰天左右手各抱着一名男嬰,額頭上掛滿了汗水。
一名男嬰額頭中心有一點紅痔,名叫趙無恙。另一名男嬰,右眼天生雙瞳,名叫趙無忌。
李好好望着趙曰天忙前忙後的樣子,心中竊笑不已。他來到這個世界後,認識的第一個人是朱珠,第二個人便是趙曰天。雖然這中間出了一些誤會,但趙曰天依舊是他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末世生存環境如此惡劣,能夠親眼見證趙曰天有了孩子,李好好其實是非常欣慰的。固然心中有些惆悵和落寞,但終歸此時的喜悅要遠遠大於未成遇見的憂愁。
「趙曰天!」一個豪邁的聲音響起。
趙曰天猛然轉過頭。只見初一,手中拿着一個長長的鍋鏟。「有你這麼帶孩子的嗎?」
「啊?我怎麼了?」趙曰天不知所謂。
初一雙目一瞪。
趙曰天抱着兩名男嬰,也是毫不猶豫的『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李好好目瞪口呆的望着趙曰天。在他心目中,從來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頂天立地好男兒,怎麼突然間就變得這麼慫包了呢?
「你知道我要說啥?」
趙曰天點了點頭。
「我說啥?」
「你說,不能把孩子摟得太緊了。」
聽到趙曰天的回答,初一翻了個白眼,拿着鍋鏟屁顛屁顛又往外走去。
等初一走遠,趙曰天這才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站了起來。
見證整個過程的李好好,忍不住對趙曰天伸出一根大拇指。
「喂,你是怎麼知道初一要說什麼的?」
這時,趙曰天嘴角勾起一抹非常自豪的笑意。「這你就不懂了吧!」
「不懂!」
趙曰天對着李好好勾了勾手指,李好好輕輕走上前。下一刻,趙曰天就將手中的兩個孩子,放在了李好好的手中。
「來,感受一下。」
「什麼?」
趙曰天學着初一的樣子。「感受一下分量!」
「好沉。」
趙曰天自顧自的坐下,趴在桌子上。「能不沉嗎?這可是我在這世界上,最重要的東西了。你知道嗎?我現在可以為他們娘兒三做任何事情,做很多很多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哪怕被別人當成一個沒骨氣的軟蛋,受一輩子的冷艷嘲笑,我都樂意。」
李好好低下頭,望着懷中的兩名男嬰。
「骨氣這東西,在媳婦兒面前就別硬撐了。比如,我要是在初一面前硬撐,結果就是真的會被打斷肋骨。」
「恩?」
「你恩個捶捶哦。你懂嗎?你就恩?」
「我問你,如果我們這次進攻A區,你只能在郭小小和朱珠之間救出一個人,你會選擇誰?」
李好好左手懷抱中的趙無忌,突然抓起他的手指送進口中,而右手的趙無恙,同樣有些『蠻橫』的抓住他右手小拇指放進口中。都是兩個小可愛,怎麼捨得抽出手指,他們難過呢?
「我會選擇跟他們一起死。」
「一個都不救啊?」
「不能一起救出來,那就一起死。」
「不後悔?」
「自己做的事情,有什麼B臉後悔?」
趙曰天點了點頭。「對,我也是這麼想的。因為你一直就長着這麼一張B臉!」
「我......」
趙曰天當然只是一句玩笑話。很多事情,光靠想像很難體會到其中的悲歡。只有『身臨其境』,或許你才會發現,那些想好的『正確答案』,可能會非常不堪一擊。
「吃飯啦!」初一雙手端着一個大木盆,走了進來。
趙曰天趕緊爬起來,準備從李好好手中接過孩子,卻被初一雙眼一瞪。
「啊哈~應該叫我家小舅子一起回來吃飯了。那個,你幫我抱一會兒啊。」說完對着李好好眨了眨眼睛。
初一『嘭』的一聲,將裝着食物的木盆,放在桌子上。
趙曰天趕緊一溜煙的就往外跑了出去。等他跑了出去,初一這才兩手在身上擦了擦,對李好好說道。「手酸了吧,來,給我抱吧。」
「沒事,我可以。」
「又是趙曰天偷懶把孩子給你的吧。」
「沒,沒有啊。他剛剛把孩子給我,正準備去叫你哥,你就進來了。」
「小李同志,撒謊可不是你的強項。」
「我沒說謊啊。」
「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我之所以這麼做,是想他明白,在現在的世界,除了相信自己人,其他的都要保持警惕。他既然爬上我的床,就應該承受一些爬上床後的『後遺症』。」
「不是你讓他爬上去的麼?」
「呃~」初一臉不紅心不跳道。「那也怪他缺乏定力。」
「好吧!」
「這次進攻A區,我其實是反對的。但是趙曰天說,他不想看到你每天都鬱鬱寡歡的樣子。你們是兄弟,是一起經歷過生死的人。雖然我這個做她女人的,對他管得有些嚴,有些寬,但是在大事面前,我們家男人擁有絕對的發言權。」
李好好低頭再次看了看懷裏的孩子。「你不怕.......」
還沒等李好好說完,初一就接過了他的話。「我不怕!」
「媳婦兒,媳婦兒。我們回來了。」
初一趕緊站起身。
跟在趙曰天身後的有陳哥,有阿福,當然還有初一的親哥哥十五,以及安娜等人。
一群人走進來之後,趙曰天抬頭挺胸,哪裏是幾分鐘之前那個慫包。
初一走了過去,替趙曰天理了理衣服。「今天很累吧。」
「不算累,晚會兒你給我揉揉就好了。對了,今兒個我想和小舅子他們多喝兩杯,你再去整兩個小菜下酒。」
初一一楞。
「幹啥?沒聽明白?」
「明,明白。」
一群人對着趙曰天豎起大拇指,只有雙手抱着兩名娃娃的李好好努力控制着心中蠢蠢欲動的笑意。
「那個,你傻笑啥,趕緊過來,咱幾個人趕緊先走一圈。」
剛剛走到門邊的初一,突然挺住腳步。
趙曰天眼神偷偷一撇,然後抬起右手抹了抹額頭。
「咋了?」
「沒啥,這鬼天氣還挺熱的哈。」說完趕緊走到窗戶邊上,打開窗戶。
窗戶下,初一黑着臉抬起頭。「敢喝多,今晚就跪一晚上地板!」
也許世間最好的默契,不是有人懂你所有的言外之意,而是有人心疼你所有的欲言又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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