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納米將杯子遞到了嘴邊,茶葉的香味混合着水汽飄進了鼻孔,刺激着嗅覺神經,清淡的自然氣息使人仿佛置身於山林之中,吹了一口氣,將漂浮的茶葉吹到一側,嘴唇接觸茶水的時候,苦澀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開來,隨後便是一陣綿長的濃郁芳香侵佔了整條食道。
「怎麼樣?」溫爾一直盯着科納米,瞧的科納米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喝!」科納米此時不善言辭起來,不過簡單的話語中透露出不加掩飾的讚美。
「那就好,來,我這邊還有一罐,你拿去吧,給學生也喝喝。品茶能養性,我看,你非常中意自己的三個學生呢。」溫爾一邊從道具箱再拿出一罐茶葉,一邊說道。
「是嗎?哈哈,被溫兄看出來了呢。」科納米笑道,此時語氣已經自在了不少。
「那麼說說吧,今天想來問獵人大賽的什麼事情呢?」溫爾將罐子放到了科納米的手中。
「真是什麼都瞞不住溫兄呢。」科納米接過罐子,兩隻手轉動着罐子,「那我就開門見山了。」
溫爾坐着,將身子轉向科納米:「洗耳恭聽。」
「溫兄,關於獵人大賽最後對決怪物,你有曾聽說過什麼傳言嗎?」
「對決的怪物嗎?」溫爾對科納米一向坦誠相待,不過他思索了一下,確實沒有聽聞什麼消息,「沒有啊,難道這一次有什麼變動嗎?」
「我就是想知道這事。」
「沒聽誰說過啊。」
「我從某種途徑得知,最後會出現雄火龍。」科納米盯着溫爾,想看清楚他的表情。
溫爾大吃一驚,確實沒有聽說過的樣子:「雄火龍嗎?不應該啊,選手們能獨自迎戰雄火龍的寥寥無幾吧……」
他低着頭,還是無法相信。
「你確定嗎?」
科納米嘆了口氣:「我也不願意相信這事。現在苦於無法證明自己的想法。所以想來聽聽你的看法。畢竟你帶了學生參加過兩屆大賽了。」
「我記得第一屆的時候,大家都不知道年輕的新晉獵人極限在哪裏,因此怪物對決幾乎是清一色的速龍家族,偶爾會出現大野豬王這樣的新人殺手,因此那一屆實力分層無法做到十分合理。第二屆的時候就加入了鳥龍種和一些牙獸種,選手們一下子有了發揮的空間,我的那個學生最後對決到的怪物便是綠毛獸呢(桃毛獸亞種)。」溫爾停頓了一下,「至於飛龍種,還沒有過先例。」
「我總覺得,這一次,會有什麼事情發生。」科納米終於說出了自己最擔心的部分。
「會有什麼事情?」溫爾從沒有想過這一層,「只是新晉獵人大賽而已,難道有人故意……」
「對。」科納米沒等他說完,接過話,「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關於偷獵的情況和怪物屍體運送途中莫名消失的事情……」
「有是有,不過這是少數吧。而且會有工會騎士團處理,這兩件事會有什麼聯繫嗎?」溫爾不理解。
「我怕偷獵的獵人那種躲在暗處的勢力想攪亂這場獵人大賽!」科納米說出了自己的結論,他思考了很久,才不情願的這麼想到。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溫爾被科納米的說辭衝擊的有些暈乎,「那不說東多魯瑪的大長老,就算是米納加爾德的工會會長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啊!」
「就怕,現在這股勢力連他老人家也無法阻止……」科納米越說越嚴重。
「已經發展到這種程度了嗎……」溫爾不敢相信,平靜的大陸上,已經有這等存在。
「這只是我最壞的猜測而已,如果只是簡單的賽事革新就好了。不過,你執教這麼多年來,憑你的觀察,大賽上鳥龍和牙獸已經是選手們的極限了嗎?」
「對於18歲以下這個年齡段的獵人來說,能獨自狩獵鳥龍和牙獸,已經十分出類拔萃了吧。就算是老獵人,也常有被大怪鳥殺死的情況。大陸上每年都有數不清的獵人死在怪物手下,年輕的獵人更應該循序漸進,而不能冒然挑戰高級怪物,這也是我們教官必須存在的理由啊!」溫爾說着說着,有些激動起來,他無法相信將新晉獵人的生命視為兒戲的決定。
「現在只是我單方面的猜測。哎,再說下去也沒有辦法了,權力中心的事情,我實在無能為力。」科納米此時覺得有一種有力使不出的心情,「那溫兄,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直接說吧,跟我客氣什麼。」溫爾一擺手,催促道。
「對決怪物時,鬥技場中不是要安排保護人員嗎?我知道,你也是其中之一。」科納米說。
「你想我介紹你也成為保護人員之一?」溫爾一下子猜到了科納米的想法。
「對。如果無法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那麼至少,讓我能距離近一些。」科納米如此說道,竟有些動情。他只想離祖遙近一些,如果有任何不測,能夠第一時間上去幫忙。
「沒問題,我明天就去找執行官申請,哦不,我一會兒就去。」溫爾毫不猶豫的說道。
「真是太感謝你了,溫兄。你對我如此真摯,我卻……」科納米眼眶有些濕潤。
「別說了科兄,我知道你也有你自己的苦衷。就讓往事都過去吧。」溫爾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科納米搖了搖頭,眨眨眼皮,把淚水掃去。
「來,繼續喝茶,都快涼了。」溫爾笑着說道。
科納米拿起茶杯,一飲而盡,就連茶葉也吞進嘴巴。他咀嚼了幾下,雖然苦澀,此時卻有另一番感受。
都說人生如茶,初涉人世就像溫水沖泡的茶,隨水的起伏沉浮,飽嘗如茶的苦澀,這大概就是青春必須經歷的過程,科納米想起曾年少時的衝動,如今不免惋惜,但幾經打拼,幾經磨礪,如今再度與知己重逢,所有都可以一笑而過,剩下的,終於嘗到了清香甘醇的滋味。
「再來一杯吧。」科納米朝溫爾說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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