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之中。
南暨大師正說着解決辦法。
要想解決魏麒麟和信王之間的矛盾,南暨大師提出了兩點。
「第一,賜姓!」
「第二,外派!」
「呃……這麼簡單?」
小皇帝沒有想到,南暨大師竟如此的言簡意賅。
不需要南暨大師的解釋,小皇帝立即明白了他所說的這兩個辦法。
所謂的賜姓。
說白了就是讓魏麒麟不再姓魏,更說得通徹一點就是讓魏麒麟從魏家分離開來。
所謂的外派。
那就是在不久的將來,不再讓魏麒麟盤踞在京城之中,從而使兩者的矛盾慢慢的稀釋,直至最後消失。
由此以來,當信王坐上高位之後,視野變得寬闊了,了解到大明的實情了,能以一顆包容之心,再次啟用魏麒麟。
聽了南暨大師所言,小皇帝發自內心的佩服。
這兩個辦法都不算複雜,但正是這樣簡單的做法,極有可能解決了小皇帝心中的困擾。
「南暨大師果然不愧是南暨大師啊,竟在如此短短時間之內,為朕想到了這樣好的辦法!」小皇帝情不自禁的拍手道。
南暨大師無奈的笑道:「謝皇上誇獎。」
「只不過,這兩個辦法朕倒是明白,但是要在什麼時機去做呢?」皇帝有些疑惑的看着南暨大師。
南暨大師輕輕一笑,將具體如何做這兩件事情的辦法,和小皇帝詳詳細細的說了出來。
小皇帝聽完之後,高興異常。
一直困擾在他心頭的麻煩,總算是得到了解決。
夜晚。
鴻臚寺偏僻的小院子之中。
王希提穿着皮裘,提着小紅燈籠,站在枯敗的樹前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淺夏,這麼多年了,你到底在哪呢?」
王希提的聲音極為微弱。
淡淡的說了幾句後,王希提推開了破舊的房門,看着凌亂乾冷的房中,無奈的搖着頭。
房間內,搖床依在。
梳妝枱前佈滿了灰,一陣冷風吹來,那煙灰化作霧氣,在房中變換着奇怪的形狀。
王希提將燈籠掛在一邊,從一個抽屜裏面搬來了一個還算得上新的蒲團,跪坐在了門口。
王希提看着院子外,回想起十幾年前那個匆忙的夜晚。
那已經是十多年前了。
當時的皇上還是萬曆皇帝,太子還是朱常洛。
王希提不過剛剛得中進士,本應該去翰林院的,卻因為俊秀的外表被鴻臚寺給要了去。
不過到了鴻臚寺之後,初來乍到的王希提做人方面並不好,因此得罪了不少的人。
最後只得淪落成為了鴻臚寺的一個小吏,整日忙忙碌碌,不知道該幹些什麼。
那天晚上,大雪才剛剛融化,幾名太監模樣的人,帶着一名年輕的女子來到了鴻臚寺,來到了這處小院之中。
當時沒有人知道這個女子的身份,只是幾名太監將女子關在其中之後,囑託了當時負責看守小院的王希提將院子鎖緊,每日只需要供給飲水糧食足可。
那時的王希提還非常的年輕,不過二十開外,所見事情不多,因此在看到這名女子被關押進來之後心驚膽戰,深怕攤上貴族大事。
幾名太監將鑰匙的鎖扣交到了王希提的手中,連威脅帶呵斥的說着,不管任何情況下都不能夠打開院門。
剛開始王希提也是這樣做的,院門口上有個小槽,剛好足夠將食物飲水遞進。
在前面半個月,王希提都是老老實實的將食物遞了進去。
偶爾的一次,王希提來到了小院之外,卻發現院中的女子竟正在院子裏面吟着詩。
更讓人驚訝的是,聽完一首詩之後,裏面竟然低聲的唱了起來。
在此之前,為人正派的王希提從未去過妓院,也從未去過其他*,因此從來沒有聽過女子唱歌。
然而,正是那一首詩歌,讓王希提在門口整整站了一個時辰。
最終王希提還是沒有戰勝內心的好奇,抖抖縮縮的將門打開,見到了院中有些意外的女子。
院中的女子不能說是傾國傾城般美麗,但那秀麗的模樣,以及眼中的睿智,卻是王希提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
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孩子的眼睛中,竟能散發出如此亮堂的光芒,光是看那一雙眼睛,就知道這女子是極為聰明睿智的。
一番交談之後,王希提得知這名女子竟是當時太子府的妃子,之所以被關到這裏,是萬曆皇帝的命令。
當時的王希提本能的想要逃跑,可是僅僅和這名女子交談了幾句,王希提發現自己難以抗拒和這名女子說話。
這名女子似乎也找到了傾訴的對象,經過幾天的相處之後,說起內心的鬱悶來。
王希提似乎發現,自己知道了一個不該知道的秘密。
女子在這裏呆的時間不算長,期間孤獨的二人時常吟詩作對,頗有意思。
兩個月之後,女子被人接走了。
王希提當時明顯的看得出,女子在被帶來之前就已經懷有身孕。
原本以為和這名女子的交集就此結束,可是幾個月之後,到了下半年,這名女子竟然挺着大肚子,又被人給送了過來。
經過幾個月的歷練,王希提已經懂得了朝廷中的一些規矩,因此和這名女子交往起來也就顯得更加自然和淡定了。
不過,這一次,王希提卻發現淺夏和之前有些不一樣了。
之前看得出來,淺夏是非常灑脫的。
這一次來,淺夏卻顯得沉默了很多。
雖然彼此依舊說話,但是說話的語氣和聲調,都顯得有氣無力,就算是懷孕的人也不至於如此。
臘八節那天,淺夏順利的在小院中將孩子生了出來。
孩子也在這裏呆了兩個多月,隨後淺夏連同她生下來的孩子又被人帶走了。
這一次,淺夏再也沒有出現過,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王希提曾經試着去太子府打聽過,也打聽到了一些消息,可是卻被告知,淺夏和她的孩子早已病故。
王希提心中深深的失望,就像失去了某樣重要的寶貝。
王希提是個內斂的人,早在第一次的幾個月相處之中,便知道自己喜歡上了淺夏。
若不是那個女子是太子妃的話,王希提就算不當官,也願意帶着那個女子逃走。
回想往事,一幕幕浮現在了王希提的腦海之中。
跪坐在門口。
王希提看着院外紛紛飄揚的雪,眼神複雜,恍惚,一切都回到了十多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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