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輕鬆,放輕鬆,小心槍走火。鄭芝龍的人吧?」
魏麒麟指了指周圍的槍口,臉上輕鬆的笑着,似乎根本不將這些火槍放在眼裏。
這些火槍都非常落後,還屬於火繩槍,隔着一段距離,都能聞到那火繩難聞的牛臭味。
「知道就好,讓我們顏當家好好的審問你!」
兩名火槍手向後退了一步,從兩人之中走過一名中年人。
中年人年約四十,面色有些灰白,身體雖然長得壯實,可是眼珠卻淡黃,眼袋深重,如一條金魚一般,頭頂髮際線後延,像是快禿頂。
中年人上下掃視了一番魏麒麟,圍着他又走了一圈。
「年輕人,既然都看到我了,為什麼又讓那艘小船逃離呀?莫非那艘小船上有什麼東西?」中年人的漢話發音非常的奇怪,魏麒麟費了老鼻子功夫才聽清楚。
這些人都是閩人,說話含糊不清,魏麒麟前輩子倒也聽過閩南話,和外語沒什麼兩樣。
「我本來就是搭別人的船,既然遇到了你們,自然也不能夠連累他們。」魏麒麟淡淡的說道,掃了一眼周圍氣勢洶洶的眾人。
中年人哼笑一聲,放下了手中的短刀:「看你模樣還算俊俏,倒像是個公子。如你所說,想必也知道我們是誰,別藏着掖着了,說說你叫什麼名字?是哪家公子吧!我們好去找你家人了,弄幾個小錢花花!聽說,福州弄春苑又來了好幾個姑娘呢!」
中年人說着,朝其他人一看,紛紛大笑起來,顯然是將魏麒麟當成了肥羊。
「呃。我家中人……其實,我只不過是個生意人,錢都是自己的。前段時間海上遇難,流落孤島,好不容易遇着一艘小船趕往福州,不是你們所說的什麼公子。」魏麒麟面色正然,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中年人微微有些意外,隨後卻瞭然:「哦,海難?看來你所乘坐的船,就是前段時間風暴裏面沉沒那些船隻之一吧!既然不想說,也沒關係,正好我們要回朱羅島,就跟我們去朱羅島好好的住上一段時間吧。來人啊!給我綁上。」
中年人說完,就要離開。
魏麒麟輕笑一聲,忽然幽幽的說道:「氣滯不通,憂思難眠,食多必吐。」
已經轉身邁開兩步的中年人呆在了原地,將身體又轉了過來,不可置信的看着魏麒麟:「你,你剛才說什麼?」
魏麒麟重複了一遍,說完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中年人,半晌冒出三個字:「你有病。」
「呃……你怎麼知道我有病?」顏當家指着自己。
其他人也奇怪,魏麒麟只不過是看了一眼,怎麼就知道顏當家有病呢?
「你的眼睛發黃,說明肝不好,髮際線後延,說明腎虛體火旺,更可能因為是飲食或精神原因。你又是個海盜頭子,自然不會是吃不好,面色發白,體虛的表現,綜合以上因素,你是患上了肝火旺盛,脾虛之症,你再看看你的手指甲,是不是指甲蓋上發白?我不得不佩服你,以你現在的病症,要是換了一般人早躺在床上等死了,你依然能夠出海,倒也有幾分硬氣。」
魏麒麟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顏當家的,眼睛一眨都不眨。
顏當家臉色變幻,走了兩步,沉聲說道:「看得出我的病,很了不起嗎?你信不信,現在就將你丟到海里去,保證讓你死的比我快。」
「看你這模樣,沒有幾個月好活了,竟然還如此大脾氣,死得更快。好啊!你將我丟到海里,那我就不治你了唄。」魏麒麟送了聳肩,重新走到了圍欄邊。
顏當家冷聲道:「既然這樣,那我……什麼?你說你能治好我,」
顏當家臉色一變,忽然瞪大了眼睛看着魏麒麟,一時之間似乎沒有聽清楚魏麒麟所說的。
「沒錯,我能治好你的病。」站在圍欄邊的魏麒笑着說道,充滿自信。
顏當家半信半疑。
沒有人會跟自家小命過不去,雖然顏當家對於眼前的魏麒麟有些質疑,卻不相信有人會在這個時候開自己的玩笑。
顏當家心中發狠,若是魏麒麟真敢跟自己開玩笑的話,一定會讓他生不如死!
魏麒麟靠在圍欄邊,就準備跳下去,顏當家心中一急,一把拉住了他。
「等等等等,有話好好說,沒事尋死幹什麼?」顏當家的手緊緊的抓住了魏麒麟的衣服。
其他人看着眼前景象,一陣無語。
魏麒麟雙手撐在圍欄上,腿已經跨了出去,回頭看着顏當家說道:「既然你不信,那麼我就只有回海里去了,難道還留在船上等你們殺我不成?別攔我!。」
「等等!既然你說能救我,至少要證明一下吧?」顏當家問道。
「你是不是時常會感到趕到胸悶胸痛,現在你用勁的按住你的虎口試試。」魏麒麟騎在圍欄上笑道。
顏當家一愣,急忙鬆開了手,正好剛才劇烈運動有些胸悶,於是趕緊按照魏麒麟所說的做了。
只是用勁的按了不到一分鐘,讓人驚訝的是,顏當家原本有些紅的臉竟然淡了許多,人也看上去精神了些!
海盜們紛紛小聲議論起來。
顏當家鬆開手,臉上露出笑意,心中已經對魏麒麟信了七八分。
朱羅山是鄭芝龍海盜的窩點,島上倒也有幾個郎中,可是說了半天也沒有切中要害,魏麒麟卻只是光憑着外表查看,就看出來了病情,並且一語解痛,的確難得。
顏當家的心頭不禁湧起了一股希望。
沒有人會和自己的性命過不去。
「年輕人,年輕人!你不要激動嘛,就是開個玩笑,你要是真能治好我,我保證你到了島上吃香的喝辣的。如果你不想跟我回島,我還可以把你送回家,只要你能治好我。」顏當家的臉上帶着笑意,又扯住了魏麒麟。
魏麒麟將腿邁了回來:「現在信我了?我不求你什麼回報,再問一句,你們可都是鄭芝龍的屬下?」
「沒錯,我們的確是屬於鄭大當家的部下,我是五當家顏思齊。」顏思齊說着,朝魏麒麟拱了拱手。
「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叫你的這些兄弟們將火槍收起來,咱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聊聊吧!」魏麒麟看了一眼周圍手中拿着火槍的海盜們。
船艙室內。
魏麒麟看着眼前的咖啡,輕輕攪動。
顏當家的坐在對面,遞過來一個玻璃杯:「要不要加一點方糖?這可是荷蘭人的苦咖啡……」
魏麒麟搖了搖頭,放下勺子,舉起咖啡喝了一口,隨後輕輕地將咖啡杯放在桌上:「咖啡還是原味的好,加了糖就沒有它的味道了。」
顏思齊點了點頭,臉上卻流露出悲哀的神情,轉着桌面上的方形咖啡杯,幽幽的嘆了口氣,看向了窗戶之外。
「顏當家的,是不是在擔心你的病情啊!」魏麒麟笑着問道。
顏當家一笑,將冷下來的咖啡,一口喝下:「誰說不是呢!我才不過四十歲,誰能夠想到得到了這個病,我可不想死。」
魏麒麟點了點頭,指了指顏當家的手腕,伸出了自己的手。
把脈之後,魏麒麟心中瞭然。
「顏當家,你是不是很喜歡吃動物的內臟!尤其是野味?」魏麒麟問道。
顏當家眼睛一亮,身子向魏麒麟這方一傾:「你可真神了嘿,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這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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