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哪個虎哥?」方禹丞有些疑惑的問道。
畢竟像他這種做賭坊的方方面面的人都要接待,小魚小蝦的也見的多了,而那些敢自稱什麼哥的,方禹丞也不見得全認識。
畢竟他再怎麼說,也是刑部尚書家的孩子,算得上官宦子弟,天天和一些泥腿子混一起算什麼回事。
聽到這話,小螞蚱慌忙解釋道:「就是西城的那個賀山君,家裏挺有錢的那個。」
方禹丞也算是明白了這虎哥是誰,恍然道:「是他啊,到底是誰把他抓了?」
小螞蚱道:「西廠的,我跟他們起了點爭執,然後那人亮了一塊腰牌,我讓賬房老崔瞧了一眼說他們是西廠的。
事後我還怕這些人是糊弄我的,就找人跟着他們,沒想到這些人還真是的,又抓了黑蛇兄弟以後,回到官驛內。
這不,今兒虎哥、黑蛇兄弟還有那牛旭,可是都讓掛在官驛外面了。」
方禹丞聞言笑了笑道:「你小子到也是膽大,連西廠的人都敢攔着。他們這次來可是準備幹大事情的,最好還是不要跟他們起衝突的好。
咱們這金玉坊,不行也歇兩天吧,等這陣子風頭過去了,再說!」
「方爺,這金玉坊要是關了,您一天可是得虧好多錢啊,真的要這樣做嗎?」小螞蚱眉頭緊皺問道。
他作為金玉坊中的一員,每天做事不但有薪水拿,而且那些賭贏了的老闆們,還會順手給他一些打賞,讓他這小日子過的也算滋潤,特別是這些額外收入,可是讓小螞蚱非常熱愛自己的工作。
這金玉坊要是關了,他也就沒了這些收入。
「呵,我們可是做大事的,豈能在意這些小錢。」方禹丞鼻孔朝上的哼道。
小螞蚱作為一個狗腿子,老闆吹牛逼的時候,他也只能拍馬屁,而這時又想到一事,就湊跟前道:「方爺您的大方,咱們底下人是都知道的。昨晚得罪了那些西廠的人,我害怕他們事後來找咱們麻煩,就讓賬房老崔提了五十兩銀子送了過去。這事得跟您說下,如果不合您的意,就從我以後的月錢裏面慢慢扣……」
小螞蚱說的小心翼翼,畢竟這事兒多少有些逾規,早些讓方禹丞知道,總好過晚點被他發現了。
「五十兩,你也好意思拿的出手?」方禹丞哼道。
「我覺得幾個跑腿的,五十兩已經不少了。」小螞蚱有些委屈道。
「那他們是收了沒收?」方禹丞又問道。
小螞蚱慌忙答道:「收了收了,沒有一點阻撓。」
聽到這話方禹丞沉思了起來,只要這些人肯收錢,事兒就好辦了。
其實他是真的不想把金玉坊關掉,畢竟這金玉坊對他來說是日進斗金的寶貝。
若是關掉了,那他仙湯也就不能天天喝了。
可是,這北邊來的大人物,既然和其他官員一模一樣,未必就沒有幾乎去跟他套個近乎,然後讓自己這金玉坊在南京城裏面繼續開下去。
畢竟他京察也只是查官場之事,這官場之外的事情,是不是就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如果自己和這年輕的欽差大人關係搞好了,以後說不定還能將這金玉坊的分店開到北京城去。
這麼一想,方禹丞就瞬間來了精神。
他爹不是總說自己一事無成,天天就曉得遛鳥鬥狗,今兒自己要是把這件大事給干成了,看他以後還敢說自己一事無成嗎!
「行了,你乾的很好,下去到老崔哪裏領十兩銀子,今天金玉坊就先暫停歇業吧,我有點事情要出去一下。」方禹丞擺了擺手將小螞蚱打法走。
然後自己換了一身衣服,又在他的庫房裏面扒拉了一會兒,找點稀奇玩意。
到最後,相中了一尊白玉麒麟,應該是古物,這麒麟雕刻的栩栩如生不說,質地還非常通透溫潤,用手摸上去,就像是人的皮膚一樣,非常適合把玩。
這尊白玉麒麟,也是一個賭徒沒有辦法還賭資了,才將他低價典當給自己,到最後成了方禹丞的收藏品之一。
方禹丞也蹭讓人拿去估過價值,最後給出的價位是三千兩黃金。
折合成白銀,可是一筆非常不小的數目。
當即方禹丞滿意的將這白玉麒麟放在了一個精美的盒子裏面,帶着他高高興興的出了門。
一邊走還一邊哼着小曲,心中則想着小螞蚱這種小人物,怎麼能和自己比。
與這些大人物們相處,可不是銀子能夠解決的,老是送真金白銀的,也容易讓人抓到把柄。
而這些文人墨客的把玩玩意,既可以當好友之間的饋贈,又價值不菲,不管是里子面子,可都是給足了。
畢竟只要是為官的,都不想落得一個貪墨的罪名,讓人抓了游市抄斬。
這也是那馬春生為何會有一枚賣相不錯的平安扣。
出了金玉坊的方禹丞,就乘坐馬車向官驛趕去。
不等進入官驛所在的巷子,方禹丞就命人將馬車停下,然後自己下車一步步走了過去。
以此來顯示自己對主人的尊重。
若是直接將馬車開到官驛門口,再下車多少顯得有些孟浪。
這方禹丞作為方從哲的養子,雖然身無功名,是一個出了名的紈絝子弟,可是不代表他就真的傻,相反在人情世故這方面耳濡目染,可是比很多人都要老辣的多。
而這部分能力,都要有賴於他那便宜老爹給他加上的buff。
也正是少了這些東西,才使得這個時代,寒門之中很難出現貴子。
來到官驛後,吊在外面杆子上的黑蛇兄弟射震、射巽以及賀山君等人,也因為進入晚上稍微涼快一些,此刻總算緩過神稍微精神一點。
看到那方禹丞抱着一個盒子往官驛裏面來,瞬間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沖那方禹丞大喊了起來。
「方爺方爺,瞧這邊,你是來救我們的嗎?只要你肯救我下來,我一定有重金回報。」賀山君大喊道。
射震見狀也慌忙喊道:「方爺,我是射震啊,你得救救我們兄弟倆啊,裏面那些人太不講道理了,都吊了一天了,一口水都不給喝,只要你能救的我們兄弟倆下來,以後我們一定為您馬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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