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個糙老爺們兒忽略我們未來的土豪張,未來土豪張一定會跳起腳來罵娘端起凳子打臉,但如果忽視他的人是個妹紙——並且是個漂亮妹紙——他最多只能表現得幽怨一點,然後,立正左轉換一家。
好在第二家的銷售是個漢子,絲毫不為醫生的小白臉外表所疑惑,並且一眼就看出了張偉才是老大的實質——這就讓未來土豪張很滿意了,所以即使這家汽車品牌配不上他未來土豪的氣質,也還是勉為其難的就買這家了。
雖然汽車比白菜是要貴一些,但說起買車和買白菜的過程,在本質上也啥大的差別,看中了然後討價還價,談攏了就付款提貨——對於暴發戶來說,分期付款是什麼鬼?於是,十分鐘之後,張偉就有了一輛屬於自己的國產SUV——需要強調的是,這車有四個輪子!
「你不是會開車嗎,為什麼還要別人把我們送回去!」
坐在SUV的後排,張偉質問這身旁的醫生。
「會開,但是沒駕照,如果你不擔心被交警查扣——我沒問題。」
「你還沒問題!」汽車緩緩啟動,張偉重重的發泄不滿:「跟大哥交代問題不老實,你問題大了知道嗎!」
「我的問題可以先放一放。」
「你說放就放,到底誰是大哥!」
兩人說話間,剛剛啟動的SUV又停下來,醫生指了指攔在車頭的一溜子路人甲:
「你是大哥,去出頭吧。」
張偉還沒來得及出頭,對方的大哥就先出頭了:那一溜路人甲朝兩邊散開,凸現出後面穿着黑色絲綢襯衣、拿着根手杖的老頭。
「原來這才是大哥的排場啊!」某人好像又搞錯了重點。
大概是感覺情況不大對勁,4S店的工作人員居然打開車門自己開溜了,留下兩位「上帝」在車上應對突發狀況——實在太不敬業了。
在心裏狠狠鄙視一番店員的職業操守,張偉打開車門下了車:「老大爺,能不能給讓個路啊?」
老頭盯着張偉看了片刻才緩緩開口:「你是張偉?」
「是啊,您認識我?」雖然這大爺擋了自家去路,但尊老愛幼的傳統還是不能丟的。
「不認識,」老頭的語速雖然緩慢平靜,卻讓人感覺平靜的話語下隱藏了令人心悸的暴虐,「我兒子洪森認識你。」
「洪森......!」張偉收起了嬉皮笑臉。
「很意外嗎?」
從來沒有想過現實生活中也會遭遇這麼複雜的事情,張偉有些不知該如何應對了。
「他的死......跟我沒關係!」
「沒關係......」老頭揮揮手,兩邊當佈景的路人甲們迅速的退出倉庫,從外面將門關了起來,熱鬧了沒一會兒的倉庫又安靜下來。老頭拄着手杖,慢慢走到張偉跟前:「如果不是因為你,他是不會撞到那個吸血臭蟲的槍口上的,不是嗎?」
「你知道你兒子是......被吸血鬼殺的?」張偉驚訝道。
「吸血鬼......那隻不守規矩的臭蟲......是的,我知道。」
「那就好,」張偉舒了口氣,但隨即又意識到這樣很失禮,「不是,我對你兒子的死也很......」雖然對於小白臉的死簡直喜聞樂見,但在人家老爹面前,總不能大笑三聲吧?「難過,老爺子你節哀順變啊......」
「你跟洪森的過節,我聽他手下的人說了,」老頭子的手杖瞧了瞧地面,「借刀殺人,假痴不癲......」老頭子迷着眼睛看向張偉,「你很不錯!」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張偉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寒意,「反正你兒子的死跟我沒關係!」
「我洪雷這一輩子有無數個女人,這些女人,給我生了很多的兒子和女兒,至於洪森......」老頭子移開視線,張偉頓覺壓力一空,「如果不是手下的人告訴我,我都快忘了還有這麼個兒子。」
張偉無言以對——這特麼就是大哥的范兒嗎?
「雖然他是死是活,對我並不重要,但是他畢竟是我的種,殺了我的人......」洪雷再次盯着張偉,渾濁的眼眸中寒光乍現,「我不能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你說呢?」
「我都說了殺你兒子的不是我!」被老頭盯住的時候,張偉總有種莫名心悸的感覺,「你要報仇,就去找那吸血鬼——出於人道主義考慮,我可以免費幫你出手!」
「那隻不懂規矩的臭蟲,哼!」老頭子似乎是認識吸血鬼卓劍,而且看架勢兩人還不太對付,「再讓我找到他,自然不會讓他活過第二天......不過今天我要找的,是你!」
「你到底想怎麼樣能不能給個痛快話!」
「你是新降臨的神選者?」
「又是神選者!」張偉心頭一驚,一臉戒備的看着老頭,卻沒有說話。
「疑惑?警惕?」老頭子笑起來,「失去了主神的庇護,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你這樣的表現很正常——幾十年前我剛剛被遺落在這個世界的時候,表現的比你還更加不堪。」
張偉表面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想着「哥哥我可是原裝進口的地球人,從娘胎里生出來的那一刻就很習慣自己的身份了」。
「但是沒關係,你並不是孤獨的.....」老頭盯着張偉的眼睛,聲音變得低沉而富有磁性,「在這個世界,還有很多像你我一樣的迷失者......我們失去了自己的主神、又不被這個世界所接受......這樣的孤獨,我可以體會,你需要一個家,需要一群可以接受你的人.....我們應該團結起來,我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們......」
聽着老頭仿佛來自天邊的囈語,張偉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叮!」
突然一聲金石交加的刺耳聲音,將張偉從迷糊中拉了回來——搖了搖恍惚的腦袋,醫生不知何時站在了身旁,正拿着一把手術刀警惕的看着老頭。
「剛才......突然想睡覺了,奇了怪了......」
「是他在催眠你。」醫生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催眠?」張偉半信半疑的看看醫生,又看看那老頭,「我說老爺子,你上來就跟我玩陰的,不厚道啊!」
老頭沒有否認醫生的話。「這是你的同伴?」
「他是我小弟!」張偉拍了拍醫生的肩膀,這小弟收了有不少日子了,今天總算是派上了用場!
「呵呵......雖然還不知道有什麼特殊能力,但至少意志很堅定,身手也不錯......」老頭笑了笑,「看來這次會很有收穫啊......」
「莫名其妙的話說了一大堆,」本來對死了兒子的老頭,張偉心裏多少都有些愧疚,但沒想到這老頭居然對自己玩陰的,他這會兒說話也就不客氣了,「你到底想怎麼樣!」
「或許我的手段有那麼一點點不合時宜,」老頭還是一副不緊不慢的表情,「但是我說的話都是真的,我希望你——現在或許還要加上你的同伴——加入我們!」
「加入你們?」張偉一臉狐疑,「你丫不會是輪子功的吧?」
「呵呵......每一個神選者——特別是被遺落的神選者——都不會輕易相信別人,作為過來人,我很理解......」老頭慢慢轉過身去,「或許,你還需要一點時間......等你感受到這個世界對你的冷落和排斥,你會需要我們的——就像我們也需要......每一個迷失的孩子一樣......」
老頭說完就往倉庫外走去,留下一頭霧水的張偉、和雖然一頭霧水卻並不在意的醫生。
似乎,不知不覺就陷入了一張巨大的蛛網,麻煩不斷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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