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嫂正在院中給自己的兩個娃縫補衣衫,忽然院中一個人影閃過,她定睛一看,那位王兄弟正抱着他「姐姐」從院後飛奔而來,一頭扎進屋裏,將門關得死死的。
「現在的年輕人,哎。」牛二嫂嘆了口氣,又低下頭專心致志地給手中的衣衫打起補丁來。
巴金輪心中惶急,合歡訣古譜他也是初學乍練,對其氣勁的控制遠說不上嫻熟。剛才他那一彈,雖然並無任何惡意,可畢竟離百里纖纖的丹田近在咫尺,萬一古譜功法中還有什麼特別的效果,傷了人家姑娘的丹田氣海,那自己便是萬死不辭了。
巴金輪別無他法,只得將百里纖纖扶在床上坐好,自己盤膝坐於她身後,雙掌抵住她的後背。先下的當務之急,便是要搞清楚百里纖纖小腹丹田處到底出了什麼狀況。
巴金輪以合歡訣雙修之法,將自己體內的真氣通過雙掌輸入百里纖纖體內,但兩人並未合體雙修過,他的真氣進入百里纖纖體內之後步履維艱。百里纖纖方才被封了兩臂的穴道,體內真氣運行受阻,正亂作一團,倏地有外來真氣進入,當即觸發了激烈的真氣對抗。
面對百里纖纖體內紊亂的真氣,巴金輪只好耐下性子,如抽絲剝繭般來一層層化解。可百里纖纖畢竟是峨眉派年輕一代弟子中功力最為深厚之人,巴金輪即使借雙修之力,將合歡訣功法提升至了接近第八層,但也不過與她在伯仲之間。他想要輕易便擊潰那些反抗的真氣,談何容易。
他費了半天勁,折騰得自己滿頭大汗,輸入百里纖纖體內的真氣,依然被阻截在她背心之處,完全探查不到她丹田氣海之中,到底出了什麼變故。最後,他一咬牙,乾脆運起古譜心法,氣勁外放,去控制百里纖纖體內亂竄的真氣。
巴金輪不知道,自己正面臨着一個修煉古譜心法的絕佳時機。那位編寫古譜功法的高人,當初也只是想到讓修習者借操控雙修伴侶體內的真氣,來達到鍛煉和熟悉古譜心法的目的。但是,雙修伴侶體內的真氣畢竟與修習者本人是同源同質,不需要花多大力氣,便會遵從修習者的意志,被其操控。
而似百里纖纖這種功力與巴金輪相仿,還偏偏人處於暈厥,體內真氣只會自發地反抗的狀態,正好給了他練習整套古譜心法口訣的機會。
當然,巴金輪並非抱着練功的心態來控制百里纖纖體內的真氣,只是單純地想讓她體內真氣老實點,別和自己作對就行。可他的內功修煉既無名師指點,又無循序漸進的功底,說通俗一點就是基礎太差。所以面對紛亂複雜的真氣亂流,他只得一句句試驗古譜心法中的口訣,看哪句口訣對哪條經脈中的真氣管用。
若對方是個神智清新的武林高手,此刻只怕早一掌將巴金輪給拍死了,誰會任由別人這麼笨拙地控制自己真氣的運行而不反抗。可百里纖纖體內的真氣,因為這具身體的主人失去了意識,只能在巴金輪一點點的調教下,逐漸屈服,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也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巴金輪全身紫芒大作,頭頂百會穴處熱氣蒸騰,汗水浸濕了他大半身衣衫。他幾乎是將整個古譜心法的口訣都運用了一邊,才收服了百里纖纖體內的真氣,先引導她的真氣沖開了兩臂被封的穴道,接着又小心地到她丹田氣海之中探查了一下。
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明明百里纖纖身體沒有受任何內傷,可為什麼之前被輕輕一彈就暈倒呢。他正在疑惑不解之時,這姑娘身體一抖,悠悠地醒了過來。
巴金輪大喜,心想總算沒給人整殘廢了,忙抓住她的雙肩,將她的身子轉過來,「纖纖姑娘,你沒事了吧?方才不知怎麼回事……」
百里纖纖剛從昏迷中醒來,便覺得體內的真氣便如被人洗刷過了一遍似的,自顧自地在體內經脈中運行。忽然,她聽得身後有一男聲說話,接着有人攬着自己的肩頭,將她轉了過去。
一回頭,百里纖纖見巴金輪一臉欣喜地看着自己,整張臉距離自己不過三寸,鼻中熱氣重重地噴在自己額頭上,兩隻大手還牢牢抓着自己的肩頭,她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兩眼一黑,剛說了聲:「不要碰我……」便又暈了過去。
巴金輪徹底傻眼了。他見百里纖纖醒來,還沒顧得上說句完整的話,這姑娘一見自己的臉,又暈厥了過去。他趕忙又探查了一番她體內狀況,分明沒有任何異常。他憤憤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喵了個咪的,難道老子的臉有這麼嚇人?」
既然已確定百里纖纖的身體無礙,巴金輪幫她在床上躺好,掩上被子,便出了屋。
「還『不要碰我』,老子又不是那個東方白,對一個不會動彈的女人也能起色心。」巴金輪對着地上呸了一聲,又想起方才雖然累得滿頭大汗,可對古譜心法的運用和理解又更深了一分。他心裏念着何不趁熱打鐵,回去再好好研讀一遍心法口訣,於是一路小跑着就回了自己房中。
………………
第二日一大早,巴金輪便伸着懶腰走出屋門,這一宿他並未通宵練功,而是研讀了幾遍心法口訣後,便早早睡下,因此這一早起來精神頭極好。牛二嫂依然是備好早飯,自己下湖去了。巴金輪抓起一個饃饃,端着粥碗喝了起來。
只見房門一動,百里纖纖穿戴整齊地出現在門口,見巴金輪正抓着饃饃看着自己,她臉上一紅,默不作聲地坐到石桌旁邊。
「你昨日用的什麼功法?」
「你昨日為什麼暈過去了?」
兩人不約而地問起對方,然後又是同時沉默,半晌,巴金輪才答道,「我的合歡訣功法已將至巔峰,距離老王也不遠了。」
巴金輪撒了個謊,古譜心法的來歷豈是一兩句話便能說明白,何況其中還牽扯到採花門那位死鬼師父的身份。自從他用「奇淫合歡散」當墨水,從那本殘缺的冊子上窺破了古譜心法的奧秘,他便一直懷疑起自己那位師父的身份來。
原本以為採花門只是那老頭無聊搞出來的玩意,可現下看來,只怕其中大有蹊蹺,甚至他那位師父是不是就真的死在了女人的大腿下,都得去好好調查一番。
因此,他自然也不會和百里纖纖這位正道中人露自己的老底,只詐稱合歡訣已修煉到了極高的境界。
百里纖纖聽了,若有所思地道,「沒想到合歡谷內功練至極致,如此詭異霸道,想來那日在怡情樓之中,王命徒還是留了手了,否則即便是與雲襄道長聯手,也不是他的對手。」
巴金輪不欲多談這個話題,問道:「那你昨日為何好好的暈厥了,我查過你體內的情況,並沒有任何不對的地方。」
百里纖纖忽然滿面暈紅,低下頭去默然不語。
巴金輪道,「纖纖姑娘,咱也算相識多日了,來日還得結伴同行,你不說清楚,哪天你又莫名其妙昏倒,可叫我如何是好?」
百里纖纖心想他說的也有道理,便咬牙托盤而出,「我的身子,沾不得男人……」
巴金輪大奇,追問道:「如何叫沾不得男人……?」
她小聲說道,「我自小體質異於常人,除手腳以外,只要被男人觸碰,哪怕隔着衣衫,也會立時全身酸軟,昏厥過去。」
這世間女人果然是千奇百怪,巴金輪聽了也是無語,這位姑娘行走江湖得是冒着多大的風險,萬一與人過招時,被人一掌打在胸前或者後背,豈不是就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麼?
她似猜到了巴金輪所想,說道:「我峨眉派自有一套護體神功,運功之時,全身罡氣密佈,除非能破了我的護體罡氣,否則即便你一拳打在我身上,也碰不到我的身子。」
她接着又恨恨地說道:「昨日好意教你劍法,並不曾運功護體,誰知道你這沒安好心的小賊,竟然在本姑娘面前還扮豬吃老虎。」她前日裏還用一根燒火棍打的巴金輪全無脾氣,誰知僅僅過了一日,巴金輪便能以古怪內功將她制住。在她眼中,自是認定了巴金輪在隱藏自己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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