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靈笛把那本書偷偷拿到了其它的書架旁邊,小心地避開了書童。
「《修石記》,真是個奇怪的名字。怎麼會修石呢?」海靈笛翻來了書,和其它書不同的是,上邊說的不是修石的法術,而是講了一個故事,一個關於情詩崖的故事。
在七萬年前,海族的太女殿下海塗奎在一次與魔族的大戰中受了重傷,倒在魔族的領地里不省人事。那時,一個剛成年的魔族少年清徐把她藏在自己家裏療傷,漸漸的,兩人日久生情。
有一日,魔族來人要搜查太女殿下的蹤跡。清徐把海塗奎化妝成了自己家的夫人,本來也沒什麼事。可是,就是有幾個不懷好意的人捅破說他還沒有成親,這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妻君。清徐跪在地上被那些人打的半死,不惜說自己未婚已與她行了苟且之事,這才挨了一頓打救了她。
那天,滿臉青青紫紫的清徐一拐一瘸地忍受着街上人們異樣的目光給海塗奎買了藥回去。一進門還不忘露出笑臉來。
海塗奎心裏很是慚愧,她問他說:「清徐,你與我素不相識,何苦為了我自毀清譽?」
清徐過來站在那裏,雙手不自在地絞在了一起,說:「我,我就是見不得有人在我面前死去。所以,我才想救你。」
「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清徐如實的回答,「前幾天在通緝令上看到過。」
「既然你知道我是海族人,是你們魔族的敵人,何苦還要為了我傷了自己?」
清徐笑了,他看見了她不舍的眼神,就知道在她的心裏,自己是值得被關心的。
「這世上沒有誰和誰是天生的敵人。我只是想按照自己想的去做而已。」
「罷了,今日你保護了我。以後就換我保護你吧。」海塗奎說。
很快,海塗奎的傷就好得差不多了。
「清徐,我該離開了。」她和清徐說。
清徐低着頭,絞着手指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落淚了。
海塗奎還在整理着馬匹,沒有回頭看他,但她知道他在哭。
「一路順風。」清徐吸了吸鼻子,說了這麼一句。
「當然要順風了。這不還得保護一個你嘛。」海塗奎說着,向着清徐伸出了手,「傻小子,我可不會讓你一個人待在這個地方的。走吧,我說話算話,從今往後我來保護你。」
清徐抬頭看了看她,擦了擦眼淚,毫不猶豫地拉着海塗奎的手上了馬,隨她一起離開了。
海靈笛想了一下,覺得不對勁呀!「母皇明明說過,海族的人是不能化作人形的,這個海族前太女殿下是如何騎馬的?」
「那時候是允許人魚化作人形的。」海含諾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他的身邊。
海靈笛尷尬地笑了笑,一把把書藏到了自己的背後,說:「小不點兒不是在百~萬\小!說嗎。怎麼過來了?」
「皇兄不用藏了,我都看見了。」說着,海含諾從他背後拿出了那本書,「你放心,這並不是禁書,真正的禁書在最頂層的閣樓里。憑皇兄是進不去的。」
「嘁~」海靈笛不屑地撇了她一眼,「我知道,您老人家能進去,就別和我這小輩炫耀了。」
「皇兄,這話說得可是酸溜溜的。」
「行了,誰要和你說這些。快點講講這些事。」
海含諾把書合起來,隨意地放在了書架上,說:「這本書不是禁書的原因是因為這裏邊只是講了一個故事罷了,但又把它放在禁書系列裏,是因為裏面的一個已經被列為禁術的法術——修石。」
「修石?」
海含諾點了點頭說:「嗯,修石顧名思義就是經過修煉可以化作石頭。」
「太神奇了,這樣的話,豈不是可以用來躲避敵人。如此好的法術為何列為禁術?」
「如果真的像皇兄所說,這法術的確能帶來眾多好處。可惜,事實並非如此。修煉界的人都知道,修石術一旦使出,不僅自己和接觸她的人都會變成石頭,而且她們的靈魂還會被永永遠遠地禁錮在石頭裏,不得解脫。」
「這麼說來,這法術還真的挺邪門的。可這與海塗奎殿下和清徐有什麼關係?」
「這也是段孽緣。她們一起回了海族,那時的海王因為清徐是魔族人,怕天族人知道,降下懲罰,就要殺了他。可是海塗奎哪裏會捨得,於是帶着清徐逃到了凡間,過起了普通人的生活,織布耕田的日子倒也開心。只是,海王只有她一個女兒,以後的皇位定要她來繼承,所以就派了無數的人魚化作人形去凡間找她們。」
「世間之大,想必找她們也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吧。」
「皇兄又說錯了。海塗奎和清徐都用了易容術換了一副面容。可是,化作人形的人魚都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就是午夜時分必須變回人魚之身待在海水裏。所以,為了有足夠的海水用,海塗奎一定就住在離海不遠的地方。只要午時全面尋找,她們一定跑不了。」海含諾說完,複雜地看了海靈笛一眼。皇兄,如果要把你送到人間,你必定也會過上這樣的生活。到時候,一定要多加小心居心不良的人啊。
海靈笛聽了,拿出書來翻看:「書上說,她們兩個人被抓回去了。」
「沒錯,海王鐵了心要殺掉清徐,儘管清徐的肚子裏已經有了海塗奎的孩子,她還是不放過他。海塗奎不忍自己心愛之人遭此大難,一氣之下,使用了修石術與清徐兩個人一起變成了石頭。起先,也只是兩人大小的石頭雕像,隨着時間流逝,石頭變得越來越大,好多魚兒選擇在那裏棲身,很快就沒有了它本來的模樣。這就是情詩崖的由來,直到現在,它還在繼續地長大,直到有一天填滿整個大海。」
「她們是因為怨恨才會想要填了大海吧。」海靈笛想了想,覺得很可惜,又想到了小魚。其實,對於她們而言,這也是一種永不分開的方法吧。只是,永世不得超生,不得解脫,這代價太大了,如果是他,真的沒有這麼大的勇氣。
「莫泣里有無數的冤魂,都是被清徐肚子裏枉死的孩子吸引過來的。雖然不成氣候,但是這些年這個鬼胎兒的確發展了不少。」
「母皇也不派人除掉嗎?」
「若是能除掉,莫泣早就不存在了。那鬼胎兒也不知道藏在哪裏,進去以後,有時可以聽的見她的聲音,但是,從來沒有人見過她的影子。」海含諾說着,眉頭一皺,她也去過,可惜什麼都沒有發現。
「如此說來,莫泣豈不是也該設計成禁地?」
海含諾搖了搖頭說:「當時的海王因為喪失了愛女,悲痛之下,把修石術設為了禁術,而且化作人形也再不允許。現在,只有有特殊情況,才能有少數人化作人形。至於莫泣,海王覺得小孩子一個人在那裏太無聊,於是也就放任着不管,任由她吸引冤魂過來不斷壯大自己。後來的海王覺得這個地方的冤魂弱小,一般的侍衛都傷不了,正好可以作為眾人修煉的場所。不過後來,很多人因為受不了裏邊哀嚎的聲音放棄了。自此那裏就幾乎再沒有人去了。」
「小不點兒。」海靈笛摟着海含諾額肩膀,不爽地看着她說,「為什麼你知道這麼多,本殿下卻像個傻子?」
「皇兄的日子過得很安逸,不用讀書,每天只需要吃吃喝喝玩玩,再去和那些貴族的男孩子們一起化化妝打扮打扮。開心的很。不像我們這些個女孩子,還得天天習文習武。」
「哼,少身在福中不知福了。若不是學堂不允許女孩子去學習,我們那裏會願意整天待在家裏做個目不識丁的人。」
「也是我欠考慮了。」海含諾說,「皇兄,昨天與你說的話還記得嗎?今日可否能給我答案。」
「小妹,你再容我想一想。今日本想答應,可是你說人魚化作人形會有缺點。這麼說來,母皇總有一天也會在海邊找到我了。」
「你放心,我已經交代好了,她會帶海水回去給你用。」
「還是,容我想想吧。」海靈笛望着外邊漸漸黑下來,心裏也是亂成了一團麻。
落韻絡站在觀海郎上,微笑地望着平靜的海面。心裏高興得不得了,這幾日不但有足夠的魚吃,還有心愛的人能天天陪着他。
「靈笛,你願意和我走嗎?」落韻絡客氣地對着一團空氣說。
「不行,這樣說的話,靈笛會不會討厭她啊。」
「殿下。」藍田站在裏面大聲地喊着,沒辦法,誰讓她們殿下不允許她們到澡池和觀海郎上去。
「什麼事?」落韻絡皺着眉頭出去到別墅里說。
「殿下此次來是為了處海妖的,既然海妖的禍患已經沒了,還望殿下能早點回去。」
「誰說的,海妖的災難已經過去了。」落韻絡很不喜歡藍田讓她回去的話,「前幾日出現的只是剛剛修煉出來的,真正騷擾漁民額還沒出現,本殿下怎麼能這樣回去。」
「可是。」藍田一下子就跪到在地上,「您要是遇到了危險,我們可沒辦法向陛下交代了。」
「好了。」落韻絡很不耐煩地說,「本殿下不會死的,一定。」
說完,她又來到了觀海郎上,看着漸漸黑了的天空,心裏想着今天要給海靈笛一個什麼樣的驚喜。她這個人太呆板,真的沒有這些個花花腸子。
「我要出去了。」海靈笛看了看外邊,一溜煙出了藏百~萬#^^小!說,往上遊走了。
「來人。」海含諾放下了書說,「悄悄跟着靈笛殿下,有事及時向我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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