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是周澤開車,老道現在這個樣子,也不適合開車了。
「老闆,那個女人真的是你上輩子的孽債?」
「你聽到了什麼?」周澤問道。
「額,放心吧,老闆,我會給您保守秘密的!」老道馬上拍了拍自己乾瘦的胸脯。
「死人,最會保守秘密。」
「…………」老道。
「吱呀…………」
車子一個急剎,停了下來。
老道悚然一驚,
臥槽,
真的要殺人滅口?
周澤習慣性地伸手去摸煙,卻發現自己煙抽沒了,看向老道,想向他要煙,結果發現老道雙手抓着他自己的膝蓋,在那裏瑟瑟發抖。
真的被嚇到了?
周澤伸手在老道肩膀上拍了一下,
「餵。」
「啊!」
老道叫了一聲,看着周澤。
周澤有些好笑,自己平時的形象就這麼不佳麼,真的能讓老道覺得自己會殺人滅口?
「拿根煙。」
「哦,好。」
老道馬上取出煙,遞給了周澤,然後親自幫周澤點火,小心謹慎地像是古代的侍女,只是這侍女,未免太老了一些。
「老闆,您停車想做啥?」
「別裝了,演戲很好玩麼?」
「額…………」
老道在心裏翻了個白眼,伺候你這薄情寡義的b容易麼我!
老道有時候都不能理解自己,好好的瀟灑日子不過,為什麼總要跟鬼老闆打交道,但想想又釋然了,或許這就是人生吧,
或許,
這就是男人吧。
不吃飽了撐了尋找一些刺激和挑戰,生活得有多無聊?
況且,現在的這種生活可是以前的自己所接觸不到的,絕大部分普通人也接觸不到。
「老闆,停下來做什麼?」老道這才問道。
「吃早餐。」
周澤說完,推開了車門,下了車。
吃早餐?
老闆你帶汁水了沒有?我沒帶啊。
前面有一排早餐攤,有攤煎餅的,有下麵條的,也有賣包子油條的,這裏算是一個交通小路口,來往的車輛不少,不少人開車到這裏停車下來吃點東西。
周澤走到了一賣肉湯的攤販前面,攤主是一個中年男子。
「兩碗牛肉湯。」周澤說道。
「好嘞,放辣子麼?」
「放。」
「行。」
攤主先拿出兩個碗,往裏面依次放蔥花和香菜,再放了一些牛肉;
之後從一直用煤爐燒着的湯鍋里盛出一勺湯倒進去,再把碗裏的湯再倒回去,緊接着再在碗裏面放各個調味品,最後再盛滿了湯,幫周澤把兩個碗放在了一側的小桌上。
周澤拿着辣椒給自己碗裏面多放了一些,又要了兩個餅,坐了下來。
老道這個時候也來了,他坐在周澤旁邊,搓了搓手,有些拘束,也有些受寵若驚,媽的,老闆頭一遭請客啊!
這個鐵公雞居然請客了!
我該不該哭一下烘托一下氛圍?
老道不停地做着作死的心理活動,然後看見周澤在旁邊慢條斯理地把麵餅撕成一塊一塊地放入湯碗裏浸泡。
老道也有樣學樣,老道這輩子走南闖北去過的待過的地方多了去了,對這種早餐吃食當然不會陌生,老闆招呼客人的語氣能一下子聽出來是河南人。
而很多河南人的早晨,其實是從一碗湯開始的。
不過,老道沒喝,也沒動,就這麼默默地看着周澤。
周澤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道:「怎麼了,吃不慣?」
「不不不,吃得慣吃得慣。」
老道應付着,敷衍着。
這湯,
絕對有問題啊!
忽然停車,下來吃早餐就很有問題了,居然還一本正經地撕麵餅,做得這么正式的樣子。
老道側過頭,又打量了幾眼那個老闆,
這個老闆是個鬼?
那這湯,絕對不乾淨!
老道覺得自己已經看穿了一切,mmp,老闆又使壞,就像是之前在宿舍樓里叫我先走一樣,然後自己在旁邊看着,看着宿舍樓彎曲下來。
這次肯定又是在那我開涮!
等着我喝這個湯,然後出洋相!
「有點燙,我等等喝。」老道解釋道。
周澤點點頭,繼續撕手中的麵餅。
老道其實也有點餓了,他又看了幾眼那個老闆,起身,道:「老闆,這麼點兒不夠,我去對面買倆饅頭回來。」
說着,老道跑到小馬路對面買回來幾個白面饅頭,重新坐下,拿起一個饅頭直接啃了起來,吃得很香。
媽的,
自己買的東西吃得就是放心,就是香!
還有賣饅頭的那個大妹子胸前的饅頭也好大。
老道吃着吃着,又遞出一個饅頭給了周澤。
周澤接過了饅頭,放在了湯碗旁邊,然後看着老道的眼神,似笑非笑。
咦,
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着我?
老道心下又開始打起了嘀咕,
不是吧,
我不跳你設下的圈套,不喝這湯,你不舒服?
你怎麼能這樣!
那我是不是應該喝一點?
老道一邊咀嚼着饅頭一邊想着,實在是伴君如伴虎,這些鬼大佬一個都不好惹。
只是,自己面前這碗看起來香噴噴的湯,鬼知道裏面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如果是什麼蜈蚣燒烤或者是烤老鼠之類的,倒也不是不能吃,但完全不知道是啥玩意兒這種未知空恐懼實在是太可怕了。
「老闆,吃啊,這饅頭真的好好吃。」老道打了個哈哈。
周澤拿起剛剛放在桌上的饅頭,道:「桌子不乾淨,饅頭髒了。」
「那這個我吃,我不講究,別浪費了。」
老道從周澤手裏接過饅頭,又啃了起來,反正這肉湯,他不打算喝!
大不了再找個藉口,說自己饅頭吃飽了,喝不下了。
周澤看着老道,搖搖頭。
嘿,
失望了吧?
沒得逞吧?
我聰明吧?
你無奈了吧?
老道心裏美滋滋。
然後,老道看見周澤低下頭,端起湯碗,喝了一口湯,然後拿着筷子,夾出一塊肉,送進嘴裏咀嚼着。
可以看出來,哪怕放了很多辣椒味道很重,但周澤吃起來依舊很艱難,吞咽得也很痛苦,這倒是符合周澤一貫以來的進餐模式。
只是,讓老道有些詫異的是,老闆居然喝湯了?
難不成是自己想多了?
這湯沒問題?
老道可不認為周澤會為了引自己上當然後犧牲了他自己。
是我草木皆兵了?
老道看着周澤繼續無比痛苦地喝湯吃麵餅,終於確認了,這湯沒問題,是自己給自己加戲了!
當下,老道也馬上低下頭喝了一口湯,
嗯,很正宗,滋味很棒,美滴很美滴很。
媽的,剛差點啃饅頭被噎着了。
老道放開了吃,吃得不亦樂乎,哪怕是在河南的城市裏,找一家滋味正宗的湯館也不容易,在通城喝到正宗滋味的尤其還是在路邊上喝的,就更值得珍惜了。
就着湯,老道把饅頭和麵餅都吃完了,中途還加了一次湯,嗯,加湯不收錢的,地道。
周澤吃了三分之一,吃不動了,放下了筷子,在旁邊坐着。
老道吃完後拍了拍自己的肚皮,覺得有些意猶未盡,自己居然沒吃飽麼?
想着要不要再來一碗時,周澤作勢拿錢包,
老道心領神會馬上起身把賬給結了,這點兒眼力勁兒還是有的。
站起身,老道先一步從桌上拿了車鑰匙,道:「老闆,回去我開車吧,你也累了。」
周澤搖搖頭,「你也不容易,我來吧。」
老闆變了,
真的變了!
不光請手下人吃早餐喝湯,還懂得體貼下屬了!
老道猶豫着要不要抹點眼淚順勢表表中心把氛圍再推上去一些時,周澤走向了馬路那邊,老道自然跟着一起,然後,老道看見周澤在自己剛剛買饅頭的攤位前停了下來。
嘿嘿,
我就說這家攤位老闆娘饅頭很大吧,老闆你這個假正經,鶯鶯的也不小,你想看不是隨時可以看麼。
呵,男人,
家花永遠沒有野花香。
老道在旁邊瘋狂地心理活動,他覺得似乎是和上輩子的那個誰誰接觸過之後,老闆像是變了,變得接地氣了。
「老闆,要什麼餡兒的饅頭?還是白面兒的?」老闆娘很熱情地問道。
周澤搖搖頭,伸手指了指老闆娘。
艹,禽獸,我們就看看,你居然還調戲上了,你是想買老闆娘的饅頭麼?
老道在旁邊興奮地看着老闆撩妹,
咦,不是聽說老闆石更不起來麼?
「老闆,你要啥?」老闆娘問道。
「你,跟我走吧,去你該去的地方。」周澤說道。
老道愣住了,
擦,
老道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
不是吧?
不會吧?
不至於吧?
不可能的吧?
老闆娘抿了抿嘴唇,聲音忽然變得低沉了一些,道:「我病死得早,婆娘一個人拉扯仨孩子,一天上兩份班,還要出來賣早點,太辛苦了。
所以才想着,早上附身在她身上,讓她多歇息一會兒。」
聲音還是女人的聲音,但明顯換成了另一個人的腔調,應該是丈夫的。
「大家都可憐,你也就別賣可憐了,你附身在你老婆身上,很損你老婆陽壽的。」
說着,周澤打開了蒸屜,從裏面取出一個饅頭,大拇指指甲輕輕地掐了進去,
「況且,賣這種饅頭騙陽間的錢,就算給你孩子教學費,就不怕損他們的陰德麼?」
周澤手中的饅頭慢慢地開始發生變化,
變成了一個紙糊的饅頭狀的東西,裏面的餡兒其實是亂糟糟的一團漿糊,而且都發黑了。
一邊的老道,直接開吐:
「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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