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師父?」
周澤還記得許清朗的那位師傅,當初他忽然出現,如果不是最後周澤把贏勾喊出來,那位很可能就能在那一晚把整個書屋給屠了個乾淨。
而且在被贏勾扁了一頓後,
他師傅在「臨死」前還跟神奇寶貝里的火箭隊一樣喊出了:
我還會回來的!
當然了,周澤一直都沒懷疑過他不會回來,在他臨死前,曾帶着周澤看過了一個個畫面,進入過一個個場景,像是在對周澤周澤闡釋着他的存在方式。
如果真的按照他所說的那樣,這位,還真的很難被殺死。
許清朗之前之所以努力做了那麼多的事,奮發圖強。
周澤覺得自己以身作則的領導示範作用是一個原因,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許清朗在等待着他師傅的下一次出現,準備好好迎接他。
畢竟,
那位師傅還是他的殺父殺母的仇人。
「嗯,我感應到了。」
許清朗回答道。
「行啊,看來你進步不少,記得上一次他出現時,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對了,那時你好像是在洗jio?」
許清朗深吸一口氣,糾正道:
「是洗澡,
不是,我當時中了屍……」
「這次你就忍忍吧,最近就別洗澡了,萬一仇人來了,你還光着身子,氣勢上就先輸了一籌。
同樣的話,穿衣服時說和光着身子時說,完全是兩種感覺,你懂的吧?」
許清朗很想問問周澤話題為什麼偏向了他洗不洗澡上面去了,
但還是沒再這裏做過多的糾纏,而是有些擔心地看着周澤,道:
「你們回通城吧,我暫時在這裏待一段時間。」
周澤伸手拍了拍許清朗的肩膀,
許清朗皺了皺眉,有些嫌棄地看着周澤,「疼。」
全是白骨的手,抓你的肩膀,能舒服麼?
真是硌得慌。
「這樣就沒意思了,咱們要不要按苦情劇的模式再走一遍?
你喊不要,我喊要?
不要啊,要啊!
不要啊,要啊?
有意思麼?」
「可是……」
這句話,許清朗沒有說出來,但周澤也能明白,他想說的是,
贏勾不在!
若是和當初那般一樣,
那位師傅過來了,
實在不行,讓贏勾出來再把他打一頓也就好了。
但現在,
很顯然不行。
「這不是我們想躲就能躲的問題,當初是我殺了他,你說他如果回來,是想找你還是想找我?」
許清朗點了點頭,似乎,確實是這樣。
「別想那麼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先把身體養好,回去看看能不能想想辦法提前鎖定一下你師傅的身份。
他就算回來了,也得找個地方重新積攢力量起來,不可能出道即巔峰。」
如果許清朗沒能感應到他師傅歸來,那麼書屋當然很危險,一頭惡狼隨時可能上門,現在既然老許進步到可以感應出來了,那大家就做好關門打狗的準備唄。
「那我就不矯情了。」
「本來就沒必要矯情。」
周澤又捏了捏許清朗的肩膀,
很柔弱,手感很高,尤其當你的手現在仍然是一片白骨時,你就會有種衝動去摸一些軟軟的卻依舊有點彈性和筋道的東西。
「拿開。」
許清朗拍掉了周澤的手。
周澤長舒一口氣,
道:
「明兒就回去,也出來這麼久了。」
…………
第二天,
療養院那邊就留下了一個安律師,他的任務很複雜,同時也很簡單,那就是花錢。
花錢把別墅重新裝修一遍,做成一個真正高端的療養院模式,同時安保啊以及附近的防衛工作什麼的,也都需要重新規劃佈局一下,反正那幫「病人」錢多,安律師使勁「造」就是了。
其餘人,
則是都坐上了飛機。
鄭強、月牙以及劉楚宇他們沒有直接飛回自己的城市,而是跟着周澤等人一起飛到了通城。
東海航空的飛機在通城興東機場降落了,
因為機場很小,不說直接走對接台了,連擺渡車都很少用,下了飛機後,大家就直接往出口位置走去。
通城今兒個下起了雪,
溫度達到了零下,
蓉城那邊是冷,但那裏還算氣候乾燥一些,通城處於長江入海口位置,又毗鄰大海,這濕冷的滋味,當真是讓人慾仙欲死。
隊伍里的周澤和倆殭屍顯得沒什麼異常,其餘人則是都開始打哆嗦了。
出了航站樓,
鶯鶯開始叫車,
周澤則是側過身,看向了前面的那座已經修建了七七八八卻依舊還沒投入使用的新機場航站樓。
他記得自己離開通城去雲南時,
還在這裏遇到了幾個建築工人的亡魂。
其實,也沒離開多久,但因為經歷了太多的事情,所以給人一種很漫長的錯覺。
等老闆感慨完之後,
大家才分別坐上了出租車。
半小時後,
出租車在南大街停了下來。
書屋的門面被重新佈置和設計了,給人一種咖啡屋的感覺,從外面來看,很高端的樣子。
老道畢竟也是個很趕潮流的人,除了在女人身上的口味讓大家不敢怎麼苟同以外,其餘方面的審美,還是沒問題的。
只是,
讓人很尷尬的是,
老道新潮得有點過頭了,
他居然給書屋大門安上了指紋鎖!
然後,
很蕭索的一幕出現了,
老闆回家,
身後帶着一幫小弟迷妹,
進不去自家的門,
一起在冷風和雪水之中凌亂。
店裏沒有人,鶯鶯拿出手機給老道打電話,沒人接;
鶯鶯又給小猴子打電話,
沒人接。
周澤很想直接把這指紋鎖給砸了,
但深思了一番,
還是否決了這個念頭,
因為這鎖應該蠻貴的。
這次的裝修費,都是從公帳上走的。
鶯鶯似乎是看出來什麼了,有些好奇地問道:「老闆,青城山療養院那邊應該有很多錢。」
「那是病人的錢。」周澤伸手摸了摸鶯鶯的腦袋,「他們花錢裝修別墅,也是為他們自己好,為他們自己安全。」
這或許就是當初安律師獻功似地把這件事告訴周澤而周澤當時卻表現得很平淡的原因吧,出於上輩子的職業習慣,從病人手裏拿錢過來,總覺得不舒服。
至於自己殺掉的那仨,那是他們咎由自取,一碼歸一碼。
人活在世上,總得講究點什麼。
既然書店進不去,周澤就只能走到隔壁藥房去坐坐,等老道和猴子回來。
芳芳見周澤來了,很開心,端茶倒水,招呼周澤以及周澤帶來的人。
讓周澤有些意外的是,他發現裏面的手術室病房居然不是空置着的。
推開門走了進去,
周澤看見仨焦黑的人躺在裏頭。
「這是?」
周澤指着鋪上的人問芳芳。
「老闆,是上次你帶來的那幾個人。」
勾薪他們?
那位氣運之子?
不對啊,
之前那些傷都過去這麼久了,按理說應該調理好了啊。
而且,
身上的焦黑是怎麼回事?
「額,老闆,本來他們都恢復得不錯,您走後沒幾天他們就相繼醒了,而且還很上路子地把費用結了。
他們打算走,
隔壁的那位道長準備送送他們,
還給他們舉辦了一個歡送聚餐。
正好那天是平安夜,道長買了不少氣球來裝點,然後不知道怎麼的,那天他們吃飯時好像氣球被點燃了,這幾個人身上本來就沒好利索,只是人醒了勉強可以移動而已。
那位道長自己倒是沒什麼事,但這三個人卻被嚴重燒傷了。
我們遵從了老闆你走之前的吩咐,沒有把他們往大醫院送,而是繼續留在我們藥房裏,我們的兩位醫生已經給他們做了清創處理了。
也是他們命硬,
居然還一直挺着氣到現在呢,
這大概是我入行以來所見過的最命硬的病人了。」
周澤聽了芳芳的話,有些哭笑不得。
勾薪的事兒,周澤沒打算有什麼後續動作,殺又不想殺,留也不想留,本來就準備順其自然,他們傷養得差不多了,就讓他們走吧。
誰想到,他們要走的那天在老道組織的歡送聚會上出了意外。
看來,他們得繼續躺一陣子了。
「老闆,電話通了。」
鶯鶯把手機遞給了周澤。
「喂,老道,你在哪裏啊,回來開門!」
「吱吱吱吱!!!!!!」
電話那頭傳來了猴子叫聲。
一直趴在周澤肩膀上睡覺的花狐貂忽然來了精神,對着手機:
「嘰嘰嘰嘰!!!!!」
「吱吱吱吱!!!!!」
倆動物叫得越來越歡。
周澤伸手拍了一下花狐貂的屁股,
花狐貂身子一顫,馬上委屈巴巴地低下了頭,不叫了。
「今晚吃猴腦吧。」
猴子那邊馬上也不叫了。
「喂,老闆,是我,怎麼了?」
「回來開門。」
「哦,啊,呀!
老闆,你們回來了啊!
我這就回來,這就回來,我在帶着猴子欣賞雪景念詩呢。」
「天吶,你這死老頭子怎麼還帶猴子過來,啊啊啊啊啊啊!!!!!!!」
電話那頭傳來了女人的尖叫聲,而且這聲音,明顯上了年紀了,粗狂豪邁。
「老闆,有個大妹子摔倒在地上了。」
「給我回來。」
「好,馬上……」
「錢呢,你還沒給錢呢,套兒都用五個了,給錢啊!」
那邊傳來了摸口袋的聲音,應該是老道在給錢:
「老闆,這大妹子碰瓷,給我下套兒呢,訛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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