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要買的藥給客人拿上去,對方付了錢就走了。
芳芳有些不爽,她推薦客人新款藥,新包裝的藥,結果客人就只是認準一個牌子,死活要那個牌子的,任憑芳芳廢了多少口舌,甚至不惜出賣了一點點的色相,
對方依舊冥頑不靈,
甚至更加堅定了態度!
沒辦法,芳芳只能把那款老牌子藥拿給他。
其實,兩種藥效果上也沒什麼區別,但後者新包裝的新藥價格更貴一些,藥店也就能得到更多的提成。
所以,遇到一些老毛病去藥店買用了很久的常用藥時,如果藥店工作人員熱情地向你推薦什麼新藥新包裝新療效這類的,你需要多一點心眼。
芳芳有些無聊地看了看外面,老實說,她的工資其實是從林院長的醫院那邊給的,和這家藥店的關係並不大,這家藥店到底虧不虧本,盈利好不好,和她也沒半毛錢的關係。
但芳芳總覺得,若是這家藥店賺不到錢的話,也真是太奢侈和浪費了。
奢侈得,
就跟隔壁那更加半死基本沒活的書店一樣。
話說院長也真捨得啊,
這樣花錢給自己的老公造,
難道,
這就是真愛?
但轉念一想,芳芳覺得老闆做手術時的水平,明顯比其他醫生高很多啊。
醫生手術水平如何,護士其實最有發言權。
扭過頭,
芳芳看見那邊倆女娃娃還在聊着天,
笑了,
還是同年齡段的有共同語言啊,
自己也真是有些懷念小時候無憂無慮的歲月了呢。
…………
「你叫我什麼?」
「阿姨。」
「不准叫我阿姨。」
「好的,阿姨。」
小luoli怒了,瞪着面前的女童,「再喊我阿姨,我打你啊!」
人家現在明明還很小好不啦!
人家每天晚上照鏡子都很開心的好不啦!
「哦。」
朱勝男不說話了,但還是歪着頭,她不想正視小luoli,因為在她的眼裏,小luoli真正的模樣,實在是太可怕了。
仿佛是剛剛接受過虐待出來的囚徒,
那身上的傷痕,
讓朱勝男都有些膽顫心驚。
事實,也的確如此,類似於鬼差和那些偷渡者,他們的靈魂本體形象,往往是很悽慘的,在地獄裏遭受過了非人的折磨。
如果只是折騰肉身,很容易就會不小心把人給玩兒死。
但如果只是折騰靈魂的話,在地獄那個地方,你想魂飛魄散,難度還真的很大,也因此,地獄的勞動人民們發明了很多匪夷所思駭人聽聞的折磨手段。
真的是勞動人民的結晶。
扛過去了,沒崩潰,靈魂也就類似於得到了一種重新鍛造。
周老闆是個特例,他只是在地獄外圍蹭了蹭,沒有真的進入,直接就結束離開了。
而張燕豐,正是因為他沒正兒八經地下地獄再出來當鬼差,所以他現在半點其他的能力都沒有,也因此,他才會被安律師認為是自家老闆的一筆失敗投資。
等下,
「你居然能看見我?」
在度過一開始的「阿姨」稱呼刺激之後,
小luoli終於清醒了過來,
也終於找到了重點在哪裏。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人無完人嘛,大部分人都有刺到自己情緒逆鱗思維混亂的時候。
真實年齡,對於小luoli來說就是最大的逆鱗!
女童點了點頭。
小luoli仔細地盯着女童看了一遍又一遍,沒發現她有哪裏特殊的,然後,她又伸手在女童臉上捏了捏。
是人啊,
不是其他東西。
這個場景在外人看來,
像是小姐姐在捏小妹妹的臉蛋,
倆可愛的小女孩站在一起,更加地嬌憨有趣。
「老闆到底又撿回來什麼玩意兒。」
小luoli皺着眉,
「你知不知道自己能看見鬼?」
女童點了點頭。
「天生的?」
女童搖了搖頭。
「這麼神奇的麼?」小luoli嘟了嘟嘴,「那你看見我,你不怕麼?」
只是歪着頭,
不想正眼看我的本體,
僅此而已?
女童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怕的。
一個早就被生活和家庭折磨到精神麻木的女孩,想要她真的去害怕什麼東西,真的很難。
正如周澤幫她把身上的八根針取出來時,
她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模樣。
「那個人知不知道?」小luoli頓了一下,繼續道:「就是那個給你做手術的傢伙,知道不知道?」
女童搖搖頭。
「那你知道他和我一樣的麼?」
女童點點頭,
「醫生叔叔,他裏面的樣子,和他外面看起來的樣子,不一樣呢。
他身上,也沒有阿姨你這麼可怕的傷痕。」
「阿姨你妹啊!!!!!!!!!!」
小luoli雙手用力揉着女童的臉,
把小妹妹的臉蛋揉成了紅通通的蘋果。
「再叫一聲信不信老娘用舌頭抽你!」
人家是小姑娘,
人家還年輕啊!
女童有些不知所措。
小luoli懶得繼續作弄她了,拿出手機,給周澤撥通了電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播…………」
放下電話,
小luoli有些膩歪地看着女童,
「我們家老闆確實有收藏癖,喜歡什麼東西都往家裏藏,估計是以前窮怕了。
但我告訴你,我們書店現在人已經夠多的了,你別想進來。
還有,我告訴你啊,書店裏住着一頭很會吃醋的殭屍,小心你住進去之後那頭殭屍趁着你晚上睡覺時直接把你給吃了!
她最討厭有非雄性的生物接近老闆了……」
說着說着,小luoli又想到了許清朗,馬上補充道:
「長得好看的公的也不行。」
女童搖搖頭,「我沒想進來啊。」
「你媽媽呢?」
「死了啊。」
「你爸爸呢?」
「也死了啊。」
「全家除了你都死了?」
「昂。」
「哦。」小luoli扭過頭看向那邊的芳芳,想問問芳芳這女童到底是怎麼回事,結果發現芳芳居然走出藥店,好像是去拿快遞去了。
「你一直一個人生活?」
女童搖搖頭。
「那你之前是和誰一起生活的?」
「爸爸、媽媽、奶奶。」
「你不是說他們都死了麼?」
「是死了啊。」
「什麼時候死的?」
「昨天晚上。」
「怎麼死的?」
「被殺的。」
「你逃出來了?」
女童搖搖頭,沉聲道:
「我讓那兩個從畫裏走出來的叔叔,
殺的。
我告訴奶奶,畫裏的兩個叔叔動了,奶奶還不信,還罵我打我哩。
為了讓奶奶相信,
我就喊畫裏的叔叔快出來,
然後他們出來了,
然後奶奶被他們扭斷了頭,還放進馬桶里了呢,嘿嘿。
媽媽也不信的,
也被扭斷了頭,
對了,
媽媽的頭被放到哪裏去了呢?
那兩個叔叔還問我放哪裏比較好來着,我都忘了。
後來爸爸回來了,我去告訴爸爸,那幅畫裏的叔叔出來了,爸爸你可以有兒子啦。
爸爸也不信,還用煙頭燙我,說我胡說八道。
我就把那倆叔叔又喊出來了,
然後,
爸爸也死了呢。
現在,
他們應該都信了吧,
其實,
我一直以為他們都是相信的,不然為什麼要在小房間裏打我呢?
還把針戳進我手臂里,
大人,真的好奇怪啊。」
「………………」小luoli。
愣神了很久,
小luoli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阿姨,你怎麼了?」
「沒事,阿姨頭有點暈。」
………………
「喂,老闆,啥事兒啊。」
安不起一邊攪動着咖啡杯里的糖一邊問道。
電話里,周澤的聲音有些嚴肅,直接命令道:
「安不起,你現在馬上去隔壁藥房,看看那個我下午做手術的女童還在不在,如果在的話,你先控制住她,待會兒警方如果來人,你也拖延住別讓她被帶走。
另外,
你確認一下,
那個女孩到底是不是人。」
「我說老闆,是人是鬼你還分辨不出來?你怎麼老這樣啊。」
「我細看過了,不像是鬼。」
「行,我知道了,我幫你確認一下。」
掛斷了電話,
安律師有些嫌棄地看了眼面前的咖啡杯。
這是剛才鶯鶯心裏實在有些過意不去拿老闆的貓屎給安不起泡了一杯咖啡。
拿了人家這麼多錢,
一直給人家灌過期咖啡,
鶯鶯心裏也有點不好意思噠。
而且安律師喝咖啡跟牛飲一樣,
天天喝那麼多過期咖啡,萬一把人身體喝出問題怎麼辦?
偶爾,
喝點不過期的調劑一下?
「我說鶯鶯啊。」
安不起端起了咖啡杯。
「嗯?」坐在吧枱後面的鶯鶯抬起頭。
「這是給人喝的麼?」安不起不滿道。
「嗯?」
這不是老闆的貓屎麼。
「我說,別這么小氣啊,我又不是沒給錢對吧,你也犯不着把老闆喝剩下的過期貨拿來糊弄我吧?」
「咦……」
「下次,別糊弄我了,不是我喜歡的那個味兒,我嘗的出來。」
鶯鶯點點頭,很認真道:「對不起,我錯了。」
「嗯,乖,下次別小氣了。」
「嗯嗯。」
安律師起身,離開了書店,去隔壁藥房了。
鶯鶯則是拿出了手機,撥通了當地雀巢咖啡的經銷商的電話,電話剛接通,鶯鶯就暴躁道:
「喂,老娘要的過期咖啡怎麼還沒到啊!
快點給老娘送來!
市里不夠,你就去聯繫其他市的經銷商,
老娘這裏有多少收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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