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着來抓鬼,誰知道最後變成了抓老鼠;
雖說心裏有點怪怪的感覺,但眾人還是開始翻箱倒櫃地找,至於那具可憐的屍體,暫時就被丟在那裏沒人去理會了,現在也不是理會這個的時候。
等事情做完了,打個電話給張燕豐說一下,讓他來處理最好,畢竟,扛一個屍體去火化毀屍滅跡什麼的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書店眾人是來抓惡鬼的,又不是來當收拾隊賺外快的。
找了半個多小時,還是毫無所獲,這裏簡直乾淨得令人髮指,連一粒老鼠屎都沒有發現。
「老闆,不如我們直接把這個房子給燒了吧?」
老道建議道。
一把火燒了,一了百了,那隻老鼠無論藏在哪裏都會被燒死。
周澤搖搖頭,能活捉送下去最好活捉送下去,這樣報酬更為豐厚。
隨即,周澤伸出自己的右手,一團黑霧自指尖位置開始升騰,而後指甲刺入地板之內。
黑霧開始瀰漫出去,一縷飄向小luoli,一縷飄向白鶯鶯,一縷飄向老道身上的猴子。
還有一縷,慢悠悠地飄向了那具女屍,環繞在其身邊。
周澤瞳孔猛地一縮,
在屍體裏面!
「唧唧!」
屍體的肚子直接破開一個洞,一隻體格偏大的老鼠從中竄出,老鼠毛色發紅,尤其是眼珠子位置,那兩顆黃豆粒更是顯現出一抹墨黑色的光澤。
這意味着它能思考,它有着超出老鼠的智慧。
其實,這位應該是一位很倒霉的哥們兒,當然,這也得看運氣吧,從地獄逃脫出來的亡魂,都會面臨一個尷尬的局面,那就是你的靈魂會不斷地消耗掉,如果不找一個適合的肉身載體,就會在陽間煙消雲散。
當時周澤是正好找到了徐樂,而且徐樂這貨剛被人一棒子打死,周澤趁熱進去了。
眼下這位應該是只能選擇找一隻路邊的老鼠進入,他應該也是想找個合適的身體的,但運氣太差,沒辦法。
「唧唧!」
書店眾人圍成一圈,老鼠也沒敢輕舉妄動,但在下一刻,小luoli臉色陡然一變,道:
「小心,幻術。」
「嗡!」
老道直接跪倒在了地上,神情呆滯,顯然已經中招。
小luoli神情嚴肅,雖然沒什麼事,但也已經將目光挪向他處,不敢再和這隻老鼠對視,她需要一定的時間穩定一下。
白鶯鶯緊閉雙眼,站立原地。
小猴子竄到了老道肩膀上,用小肉爪敲了敲老道的腦袋,見老道依然是不為所動,環視四周之後,直接跳到了周澤的肩膀上,手指着那隻老鼠,對它作咆哮狀。
老鼠的目光轉而死死地盯着周澤這邊,
那隻猴子它催眠不了,但這個人…………它驚恐地發現它也催眠不了。
周澤微微側了側額頭,右手一甩,長長的指甲生長出來,對於周老闆來說,重生以來所面對的最多的考驗就是一個接着一個的幻境了。
無論啥事兒,你經歷得多了之後,也就能淡然了,況且,這隻老鼠的幻術水平真的不咋的,比起自己以前所經歷的那些,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周澤主動走了過去,
老鼠身體開始顫抖,她是在害怕,她是在畏懼。
「嗖!」
但下一刻,
她猛地向前面一竄,企圖找個縫隙鑽下去。
「吱吱吱!」
但猴子速度更快,從周澤肩膀上蹦出去之後瞬間抓住了老鼠的尾巴,而且將其向後狠狠地一砸!
「砰!」
別看小猴子在書店整天就陪着老道開直播吃吃喝喝賣賣萌,但它可是妖猴轉世,自身的潛能不可限量,對付一隻被惡鬼附身的老鼠,問題還真不是很大。
被摔在地板上的老鼠剛準備起身,
五根指甲刺入了過來,沒有直接刺中它,而是將其死死地鉗制在了裏頭。
抓到了!
………………
回去的路上還是老道在開車,他不時看看放在小luoli面前被用玻璃瓶子裝着的老鼠,仍然有些心有餘悸;
在剛才,他居然在不知不覺間被催眠了,如果不是這次老闆在場,他很可能真的就着了老鼠的道。
小luoli則是喜不自禁地不是拿着大玻璃瓶子上下翻滾着看着,看着裏頭的老鼠不停地被來回顛倒反轉,似乎這樣能滿足她某種獵奇的趣味。
小猴子則是留在周澤的肩膀上,不停地「吱吱吱」地喊着,像是在吹噓着自己之前多麼多麼牛逼,但也沒人真的去理睬它。
「一個已經被抓到了,先回書店送它下地獄,再抓另一個吧。」周澤說道。
這也是為了保險起見,一個一個地有頭有尾處理好,總比中途出了什麼意外竹籃打水一場空的要合適。
小luoli點點頭,贊成了這個決定。
隨即,
她拿出鬼差證看了看,
而後,
眼睛當即瞪大了,臉上露出了之色。
「怎麼了?」周澤問道。
「那個之前在如皋的男惡鬼轉移位置了。」
「去哪裏了?」
「崇川區……南大街!」
好耳熟的地方,
周澤和老道身體猛地一顫,
臥槽,
書店不就是在那裏麼!
會不會有那麼巧的事情?
比如這個男惡鬼上輩子也是通城人,好不容易從地獄出來之後,想着再來老通城人心中的市中心南大街再重溫一下?
但事情,應該不會那麼簡單。
「書店裏,只有老許一個人吧?」周澤咬着牙說道。
「還有……還有一朵花。」
老道補充道。
「鶯鶯,打電話回書店,讓老許小心點,暫時關門小心一點。」周澤說道。
「好。」
白鶯鶯馬上拿出手機撥通了書店的電話,
少頃,
白鶯鶯有些面色難看地回答道:
「老闆,書店的座機和許娘娘的手機,現在都沒人接…………」
………………
面膜,敷了一遍又一遍,雖然知道這種敷面膜的頻率其實吸收效果很差,但許清朗也只是想彌補自己來自內心對自己皮膚的虧欠而已。
至於到底有多少實際效果,
千金難買爺開心不是?
書店的門他早就關了,今天天氣太好,南大街人流太多,
嗯,
不適合做生意。
反正,在他看來,老周也不好意思讓他這個大病初癒的人馬上上班伺候客人。
環繞音響里放着抒情的音樂,
老許躺在老道一直喜歡的搖椅上前前後後輕輕搖擺,
他儘量不去想讓自己不開心的事兒,
比如房價,
比如自己的師傅,
既然醒了,那就往前看唄。
伸手拿住之前倒好的紅酒,細細地品了一口,而後又放下,繼續享受着那種皮膚正在被滋養的「錯覺」。
「咚咚咚!」
有人在敲門。
許清朗很沒好氣地坐直了身子,揭開臉上敷着的東西,看了一眼外面,發現門口站着的是一個眉清目秀的青年。
青年戴着棒球帽,全套運動服,因為外面熱,所以帶着一層淺淺的汗漬,但劉海卻絲毫不亂,皮膚白皙,顯然平時護理得很好。
「媽的,一個大老爺們兒弄得這么娘幹嘛。」
許清朗嘀咕道。
隨即,
許清朗對店門口的那一位搖搖手,示意不開張,隨後又躺了回去。
門口的敲門聲果然停止了,應該是人走了吧。
許清朗準備重新敷面膜,剛敷上去,眼睛才閉上。
忽然間,
他只覺得自己身邊一冷,睜開眼時,看見一個棒球帽出現在自己上方,而後,一根繩子迅速環繞住了自己的脖頸。
「額…………」
許清朗拼命地反抗,雙手死死地扣住繩子,但對方速度更快,而且力道更為兇猛,若是許清朗身體恢復了估計還能掙扎幾下,但問題就在於他剛剛從長久的昏迷中醒來,身體本就處於虛弱狀態。
呼吸,
無法呼吸了,
許清朗雙腿不停地踢踹着,但對方顯然經驗豐富,只是雙手拴着繩子繼續勒緊目標的脖頸。
「該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啪!」
老道的藤椅在這個時候起到了決定性作用,
因為質量太差,
所以在壓力之下斷裂了,
許清朗從椅子上摔了下來,對方也是沒料到這個局面,繩子一下子落空。
許清朗馬上在地上一個翻滾起身,
還沒來得及做什麼,一把匕首就切了過來。
「噗!」
許清朗只能下意識地後退,但自己臉上也是一陣火辣辣的疼,鮮血浸潤到了眼睛裏,導致視線里現在也是一片通紅。
艹,
破相了!
生死危機關頭,
許清朗居然關心的是這個!
對方沒有過多的言語,再度撲了上來,許清朗身體後仰,打算離開吧枱位置,但對方速度更快,撲上來後和許清朗一起摔滾在了地上。
許清朗拳頭砸向對方的太陽穴位置,打得個結結實實,對方身體也是一顫,但在下一刻,對方左手反扣住許清朗的胳膊,右手持匕首狠狠地扎了下去!
「噗!」
整把匕首完全沒入了許清朗的左臂之中,將許清朗釘在了地板上。
「啊啊啊!!!」
許清朗發出了一聲慘叫,
同時,
鮮血迸濺出來,
濺灑到了旁邊放置在靠窗戶位置的盆栽上面,
原本就嬌嫩鮮紅的花朵現在顯得越發得紅艷通透,
羨煞旁人……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書店裏的座機,在此時響起,
卻無人有空去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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