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戮還在繼續,但持續不了太久了。
一百來號江湖豪客,不論身份背景,不管你是名門大派還是江湖名宿,又或者是浪得虛名,只要今日身在這聚賢莊中,都難逃厄運。
薛無算一邊喝着酒,一邊看着眼前的殺戮。心頭沒有半點波瀾。臉上笑意也是不減,似乎看得津津有味。
死而已,誰沒死過?薛無算自己就是死後才來到這個世界的。即便現在被系統拉上了賊船,成了一個二不掛五的閻羅王,但本質上他跟亡魂沒多少區別。所以,在他看來他不是在殺人,而是在讓這些人提前結束一段歷程,儘快開始下一段罷了。
世界本源都不在乎的事,他又怎麼可能在乎?
卻不知這一幕落在身後阿朱的眼裏又是另一番感受。
見過殺人,甚至見過不止一次,但從沒見過這麼多人如待宰羔羊般被肆意殺戮。阿朱此時只能止不住的渾身打顫,緊閉着眼睛低着頭藏在薛無算身後,甚至還把耳朵也給捂上了。
她很想開口求薛無算饒了那些人。在她看來那些人雖然可惡但也不至於都該死。可這話她不敢說。每當抬頭欲言又止的時候總能看到大哥臉上掛着的滿意般的微笑,她的心裏就發冷,再也說不出話來。
「妹子,你看啊,這些人剛開始的時候瞧不起你,當司空玄跪在你面前求你責罰的時候他們便再不敢輕視你。而後我來了,他們連正眼都不敢看你一下。現在你再看,他們哭着喊着想要給你磕頭道歉朝你乞活。連番的變化是不是很有意思?」
「大哥,我,我……」
「行了!」薛無算打斷道。
「你不用說我也知道,你心裏不忍是不是?想讓我放過他們?小妹啊,沒必要的。生生死死不過一場戲罷了。死之前覺得生死間有大恐懼,可真要是死了誰又說得清楚是怎麼一番光景?所以啊,你沒必要可憐他們。
再說了,殺他們只不不光是幫你出氣,神農幫如今進了中原,司空玄的打算是左右逢源徐徐圖之。這種軟趴趴的策略我不喜歡。都說強龍不壓地頭蛇,但我不信!蛇再大也只是蛇而已,見一條我吞一條,倒要看看還有什麼地頭蛇敢冒頭。」
說話間最後一聲慘叫戛然而止。環視周圍,一片橫屍,滿鼻的血腥味。地面猩紅,甚至已經淌到了門外。唯獨薛無算腳邊一片乾淨,依舊一塵不染。
「好了,這邊事情也了了,你就不要回慕容家了,就跟着司空玄去江陵住下,王語嫣也在那邊,你們也可以相互解解悶。走吧。」
待到門口,薛無算突然回頭,正瞧見一個面色蒼白十八九歲的公子哥躲在牆角後面張望。
司空玄也察覺到了,眼珠子一瞪就要去補漏,卻被薛無算喊住了。
薛無算想了想,猜到了那重新藏回牆角的那公子哥是誰了,揚聲笑道:「日後混不下去了可以去江陵神農幫找司空玄幫主,還有,去的時候記得把那易筋經也帶上!」
不管有沒有回應,薛無算說完就帶着阿朱出了聚賢莊,一路沿江南下,再次抵達江陵。
剛到,薛無算就領着阿朱去了王語嫣的別院。可沒想到卻碰上一個熟人。
薛無算帶着阿朱見到王語嫣的時候她後面還跟着一人。白衣公子打扮,瀟灑俊郎,追在王語嫣身後滿臉堆笑,除了段譽還能有誰?
「喲呵,小譽啊,又來軟磨硬泡語嫣啊?你這是在挖本君的牆角你知不知道?」
段譽見到薛無算後臉色微變,眼神糾結。不過還是拱手問了一聲好。別的就再無話可說了。
回想起這些日子的際遇,段譽也是一肚子苦水沒地方倒。先是安心練武,本以為神功大成了,就回了家看望爹娘。卻得知爹娘被人廢了,心中大怒,想着自己已經今非昔比了自當親自為父母報仇。可最終仇沒報成,自己反被神農幫擒下。要不是枯榮大師及時趕來的話他如今是死是活還兩說。
回了王府中段譽心中不甘,也是察覺到自己被擒的根本原因。於是拉上王府的護衛開始對練,積累對戰經驗。想着再厲害一些就再去找鍾萬仇的麻煩。可誰知他還沒去找別人麻煩,別人就先找上門來了。
一個鶴髮童顏的老嫗,厲害無比,一路在王府中橫衝直闖把他找到,然後一番打鬥,自己閃避不急中了一枚暗器。接着就是生不如死的恐怖體驗。心下明白,這就是自己當日在杏子林的時候享受過的「生死符」。
「再敢去神農幫鬧事,你就生生痛死癢死吧!」
如此一來,段譽不但不敢再去神農幫找麻煩,還要每月上門求解藥,只要他敢耽擱一秒鐘,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就會立馬席捲全身。
心裏憋屈之下,拿上下月的解藥,段譽就一路南下再次離家出走。順着神農幫的腳印更是讓他找到了江陵來,還尋到了朝思暮想的王語嫣。
「見過閻羅大人!見過大小姐!」
王語嫣問好,薛無算卻沒搭理她,而是繼續看着段譽,問道:「嘿,小譽,你這板着臉給誰看啊?對本君有意見?啊哦!本君知道了,你一定是知道了你父母輩廢掉的事情了。如此說來你到江陵並不是來找語嫣而是來找本君的?要找本君報仇?」
薛無算這話一出口,氣氛就變得有些詭異了。
段譽一張臉漲得通紅,看着薛無算道:「我父親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廢了他的武功?還有!那些軍卒跟你也無過節你有為什麼要肆意的殘殺他們!他們何辜!」
薛無算笑容不變,回道:「本君看你父親不順眼,沒把他打殺了已經算便宜他了。至於那些軍卒,殺了就殺了,有什麼大不了的?再說了,誰又能奈我何?你嗎?」
段譽大怒!
「你武功超絕就能濫殺無辜嗎?這跟邪魔又有何區別?你一人難道還能敵得過萬萬千千?我不信這世上沒有人能治得了你!」
「大膽!」在薛無算身後的司空玄忍不住了,這小子明明已經被生死符框住了居然還敢跑到江陵來,還敢對閻羅大人出言不遜。司空玄心裏一陣邪火恨不得立馬弄死段譽。
「段譽啊。你知不知道你把本君惹惱了會有什麼後果嗎?要不要本君幫你分析分析?」
「用不着你分析!唯死而以!當我段譽會怕了你?」
薛無算也不惱,自顧自的說:「惹惱了本君,本君便會殺了你。而你一死,你們段氏必將跟本君形同水火。為了斬草除根,本君只能連着也把他們都弄死,包括你父母,你伯伯,還有天龍寺的那一干和尚。說不定還會包括你那義薄雲天的義兄喬峰。
等大理國的皇室被一掃而空之後,你覺得周邊的吐蕃國會怎麼做?作壁上觀還是趁火打劫?到時候大理國被滅,老百姓流離失所無家可歸。你說說又會死多少人?
如此一來,這些人命賬,你說是算在本君頭上呢還是算在你段譽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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