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願不願意,大廳內的十餘名將領在薛無算開始說道「殺」字的時候全都失去了行動能力。保持着之前的持劍戒備的模樣,如同一根根木偶。
除了張遼、高順、陳宮三人再加上一個呂布,場中其餘的諸人在薛無算看來都沒有留下的必要。既然生逢亂世,又沒有價值,不如下去早日輪迴還舒坦些。
薛無算隨意找了一張椅子坐下,重新點上煙,翹着二郎腿,饒有興趣的看着握着刀,手上青筋暴起的劉協笑眯眯的說道:「怎麼?下不去手?這些人剛才可曾跪過你?可認你這個皇帝?不是說「目無君上其罪當誅」嗎?那你還等什麼?就像你之前在城牆上那般把刀子遞過去就行了,很簡單的。」
簡單?劉協不這麼想。之前那是戰陣,是你死我活,他根本沒得選。眼下可大不一樣。
「動作快一點。解決完了這些廢物,後面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你不會願意這城裏的軍士都死在曹軍的刀下吧?」
劉協的表情很有趣。先是茫然,然後變成猶豫,接着雙眼開始發紅,最後啊啊大叫幾聲,提起手裏的短刀唰唰唰的就將除了薛無算點名要他留下的四人之外全部來了個梟首。
十幾顆腦袋滾落在地,血腥味兒撲鼻,四濺的鮮血不但噴了一屋子,還染了劉協一身。
要說這亂世,連皇帝也躲不開血腥的。劉協這輩子今天是第一次殺人,算是城牆上殺的曹軍,這個頭一開,他就一口氣殺了近二十人。
劇烈的心裏起伏加上刺鼻的血腥味兒,劉協感覺喉嚨發堵,然後一股噁心湧上來,扭頭哇哇的就是一頓吐。
薛無算笑容不變,打了一個響指,餘下的呂布四人這才重新獲得行動,一個個臉色發緊,驚恐中帶着駭然的看着椅子上吞雲吐霧的薛無算。
剛才那是什麼手段?居然讓他們不能動也說不了話。這比起場中死了十幾人更讓他們恐懼。
重獲自由之後,這四人第一個反應不是要跑。跑也要跑得了啊,人家一個念頭就能將自己等人變成木偶一般,這還怎麼跑?
「微臣呂布攜部眾張遼、高順、陳宮,參見陛下,之前呂布眼拙未曾認出陛下,還望陛下恕罪!」
人們都說識時務者為俊傑。眼下的四人都是扎紮實實俊傑。沒聽見坐着的那位說了嗎,留下他們的命就是為了幫劉協匡扶天下嗎?一看跑不了也干不過,那還有什麼好猶豫的,那就倒頭就拜。不管別的,先把劉協給哄好了再談其它。
此時的劉協剛吐完。扭頭,眼裏還是一片殺意。瞪着眼珠子看了跪在自己面前的四人好一會兒,卻沒說話。走到薛無算的身邊,語氣木然的道:「閻君,都殺了。下面怎麼辦?」
「召集兵馬,然後咱們溜。下邳不要了,留給曹操去折騰。」薛無算輕描淡寫的說。
「可,這麼多人,周圍又全是曹操的人馬,咱們怎麼走?」
劉協的話一出口,跪在地上不敢起身的呂布四人也齊齊朝薛無算看了過來。他們也好奇這位神秘的「閻君」到底要怎麼帶着他們離開下邳。
薛無算笑道:「咱們怎麼來的自然就怎麼走。行了。呂布,你們四個聽着,現在就去集合所有軍士,傷員也一起,至於物資能帶的都帶上,然後在城中待命。」
「這位先生。全帶上?這,這,這目標會不會太大了?」呂布壓着心頭怒火,強裝淡定問了一句。他從軍數十年,第一次聽說突圍還要帶上所有輜重的。
薛無算嘿嘿一聲,抬手四枚生死符就鑽進了呂布四人的體內。如今的生死符效果可比薛無算最開始習練的時候強多了,基本是達到了另一個層面。帶來的痛苦自然也是幾何倍數的增加。
看着痛苦的在地上翻滾的四人,薛無算陰沉的說道:「記住了,以後讓你們幹什麼就幹什麼,沒讓你們發表意見的時候就住嘴。這次只是警告,下次你們就這麼生生痛死癢死吧!」
說完,扭頭,手一翻,一隻白色的玉瓶就到了手心,遞給劉協拿着。
「這些東西就是解藥,每一顆可以管一個月,之後要是他們辦事不利,你就斷了他們的藥,他們自然死得苦不堪言。裏面一共四十顆,用完了本君會再給你的。」
劉協緊緊的捏住瓶子,等了好一會兒,才倒了四顆出來餵給呂布四人服下。其餘的收到懷裏放好。
「閻君的話你們都聽見?」
「臣等都聽見了。」解除了那求死不能的痛苦之後,四人連忙跪好,磕頭不已。心裏卻是一片悲哀。
「聽見就去辦事吧。半個時辰,我就要看到一切準備妥當!明白了嗎?」
「臣等明白!」
事實上,準備撤離的事情呂布早就在準備了。現在莫名其妙被人拿住,還下了歹毒的禁錮,而且他連對方的丁點底細都不知道。只能悶着頭,將人手和輜重都集中起來。用時甚至也就一盞茶的時間。
下邳城內,除了老百姓,所有還能喘氣的軍士以及並不多的輜重都被集中了起來。等着薛無算和劉協下來之後,想看看,這麼多東西這麼多人,還有傷員,到底怎麼個突圍法。
甚至呂布等人心裏都在暗道,要是那位「閻君」真的要這麼堂而皇之的突圍,那他們立馬拔劍自刎,免得死在曹操的羽箭之下,還要背負一個「白痴」的千古笑話。
「陛下,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呂布躬身拱手稟告了一句。眼睛卻有意無意的落在薛無算的身上。他自然分得清楚這位陛下到了這裏也不是能自主的份兒。
「那咱們就走吧。」
「好的閻君。」
兩人一說一答。不等呂布等人反應,便是一陣天傾地覆,不論是人還是馬,又或者成車的輜重。呼呼呼的就被薛無算的法力扯到了高空。等這些人驚魂未定的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站在一大片黑雲之上。
除了耳邊呼呼的風聲,還有一些被嚇得魂不附體的軍士在哇哇大叫。但沒誰敢亂動。額頭上全是冷汗。膽子大一些的往下瞄了一眼,太高了,動一下別不是會摔下去吧?難怪這位閻君要讓他們把馬的眼睛蒙起來。
呂布也跟眾人一樣渾身僵硬的站着。不過眼神卻死死的落在站在最前面背着手的那位閻君身上。
「這人居然有如此手段?!那劉協有他相助,取這天下豈不是跟玩兒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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