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花魁退場,名花樓的熱度依舊不減。外邊的表演仍在繼續,叫好聲完美的將醜惡之聲掩蓋。
顧西緊緊的捂着嘴,眼淚斷了線般的往下流。
就在剛剛,她進門之際,伺候她吃喝拉撒的兩個小姑娘就吹滅了所有的燈籠火燭,顧西也在那一刻失去了意識。
待她恢復意識,她就已經換上了其中一個孩子的衣裳,迷迷糊糊的被另一個孩子拉往隔間。
原本該是她待的花榻上,坐着一個跟她之前裝扮一個模樣的姑娘。那姑娘露在面紗外的雙眼水汪汪的,正帶着笑催她趕緊走。
顧西身邊的姑娘死死的拉着她的手,極盡小聲的告訴她顧佑兄弟的藏身之處。
隔間的門剛剛合上,矮胖的富商就進了屋。顧西不願害了那個姑娘,正想掙開身邊姑娘的手回去。
意外就這麼發生了。
「姑娘,算我們求求你,趕緊逃了吧。姐姐她早不想活了,姑娘就成全她吧,希望姑娘記得答應過我們的,幫我們照顧好弟弟。」說完,那小姑娘使勁一推,顧西就從隔間的窗戶掉了下去。
窗戶下,是帶着人守在那裏的溫駿。
樓上,慘遭蹂躪的姑娘絕望掙扎,儘量為被帶走的顧西爭取時間。被姑娘傷到的富商正狠狠的折磨她。
顧西勉強撐起虛軟的頸脖,乞求溫駿去救那對姐妹。
溫駿精神高度緊張,不理會顧西的請求,讓人利索的將顧西帶走。他不敢保證再多待一刻,他們還能不能逃出去。
另一邊,顧佑兄弟也被暗衛偷渡了出來,卻因這樓里暗樁太多,守備過於森嚴而寸步難行。
兩方人馬在一棵梧桐樹下相匯,隱在樹下那一大片茂密的鵝掌柴叢裏邊。
顧西渾身虛軟,要求溫駿給她解藥,溫駿果斷拒絕:「你現在想也別想,等出了這裏,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說。」
顧西性子衝動,他真怕恢復體力的顧西會不顧一切回去救那對姐妹。「這樓里沒有清白的姑娘,你就算救了她們,她們還是活不下去。」溫駿殘酷的說到。
身處紅樓,管你有沒有姿色,只要是女的,基本上都被禍害了。那對姐妹長得那樣標誌,都已經十二三歲,怎可能不遭毒手。
之所以沒掛牌接客,應該是受了賣家的囑託。
這世間的腌臢事不少,可憐之人比比皆是。溫駿可不想因小失大。
顧西再次淚流滿面。哪怕離了那棟小樓遠遠的,她依稀能聽到那姑娘的慘叫聲傳來。
「我要把那惡毒的繼母做成人彘,將她們親爹的命根斷了,割了手腳筋關到豬棚,把所有的產業都記到她們弟弟名下。」顧西哽咽着發誓。
溫駿見顧西不再堅持,便配合道:「我們都給那小子撐腰,不怕有人欺負他。」
顧佑兄弟沒中迷藥,都伸手安慰顧西,說他們也會爭氣,再不讓人欺負顧家,好讓顧西今後想救誰便救誰,捅了婁子他們兄弟擔着。
這一刻,顧西是感動的。她慶幸沒穿到那對姐妹一樣的人家家裏,否則她早成了殺人犯,再次死透透了都。
不過這感動歸感動,意外總是不挑時間的。正在顧西跟兩個弟弟溫情之時,前邊突然起了騷動。
陸陶然擰眉傾聽,突然錘着欄杆咒罵:「糟了,那畜生還是壞了事。走,咱們瞧瞧去,儘量把事鬧大,給他們爭取點時間。」
鄭霆雖不大明白為什麼,但他知道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只能強撐着跟了上去。
若非吃了常先生給的特製藥,鄭霆只怕早就站不住了。
陸陶然跟鄭霆走後,名花樓樓主也從三層下來,指揮人將名花樓主樓看好,制止那些想去湊熱鬧的無關人員進入大院。
名花樓老鴇領着十七個冷艷的女子堵在入口,把那些想要強行闖入的人全打了回去。
常寧帶了三個婆子進來,跟老鴇打了個招呼後便匆匆往後院而去。
隱在人群之中的某個人見狀,便退出了名花樓,將正在鼓動麓水書院學子鬧事的寧祁拉上馬背,快速的馳出了花街。
前面大亂,樓里的守備有所調動,溫駿等人就鑽了這些空子,把顧西姐弟移到了名花樓靠山邊的一個人工湖邊上。
他們打算將顧西三姐弟從水路帶走。
這個想法是很好,計劃也特別的周密。只可惜意外還是發生了。
正當溫駿一行人打算下水之時,湖裏突然咕嚕嚕浮起好幾具屍體,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溫駿剛命人將屍體撈過來探個究竟,隱在暗處的暗衛坐不住了,趕緊出面制止。
暗衛甲仍舊隱在暗處,卻出了聲道:「湖水有毒,剛被人下的,外邊的出口也被人堵上了。」
溫駿帶着人戒備,見暗衛甲說完這話後又消失無蹤,沒有傷他們的意思,這才放下了心。
湖水有毒,那走水路出去的計劃只能泡湯。他們還有一個選擇,便是從正門光明正大的走出去。
只是那風險太大,須得謹慎才行。
顧西不想被人扛着走,要求溫駿給她解藥。「放心,就算是為了兩個弟弟,為了家人,我也不會幹傻事的。」顧西保證道。
溫駿知道顧西有點本事,心想若從前面走,顧西還是行動自如更好些。免得出個什麼岔子,顧西反倒成了累贅。
就這樣,顧西終於吃上了解藥,只是藥效一時半會發揮不了作用。
沒辦法,一行人只能又摸回那棵梧桐樹下。
一行人才蹲好,一群惡犬就出現在梧桐樹前邊的空地上,正在惡狠狠的撕咬着什麼,爭鬥相當的激烈。
許是爭鬥得過於激烈,五六條惡犬撕咬的東西被扯斷一部分,還被甩上了天,劃出一條完美的拋物線,特別巧的落在了顧西等人跟前的地上。
顧西就這樣不期然的跟那個落下的物體對上了眼神。
意外看似是出於偶然,實則都是必然。
即便早就料到那對姐妹不會有好下場,但顧西從未想到她們會這麼悽慘。名花樓的手段真不是一般的狠辣。
哪怕是身經百戰的顧西,也被嚇得驚叫出聲。更遑論是顧佑兄弟了。
面對掉到跟前那死不瞑目、猙獰可怖、血肉模糊的頭顱,顧佑只是短短的叫了一聲就暈了過去,顧晟死死的抱着顧西尖叫連連。
他們就這樣暴露了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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