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髮老人就是龍隱,龍隱是他的筆名,幾十年下來,龍隱這個名字的知名度,已經遠遠超過他的本名。
「那本書很好,不過,我建議你最好不要現在去簽他!」
「為什麼?舅舅!」
江懷義眉頭皺起,不明白龍隱為什麼說那本書很好,卻建議他最好不要現在去簽?這是什麼道理?既然書很好,那那個作者就應該有投資價值,為什麼不馬上籤下來?
龍隱低頭審視着自己剛剛畫出來的獨釣寒江圖,嘴邊有點笑意,似不經意地回答江懷義。
「《笑傲江湖》……呵呵,大明的天空下,寫日月神教也就罷了!還敢把日月神教定為魔教……懷義啊!如果你真想投資這個作者,等他過了這一劫再說吧!可能會有人找他麻煩的!」
江懷義一驚。
「舅舅!不會吧?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人摳這個字眼?日月神教就能與大明聯繫起來?這不是文字獄嘛!」
「文字獄?」
龍隱抬頭看了江懷義一眼,微微搖頭,道:「懷義!你這個年齡不該說出如此幼稚的話!就算時間再過一萬年,當權者也不會喜歡不動聽的聲音!不相信,那你就等着看吧!射暗箭的人,永遠不會少!」
江懷義從龍隱的四合院出來的時候,神情還有點鬱悶,但等他回到公司,在公司門口下車的時候,匆匆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眼睛眯着,一隻手摸了摸額頭上的頭髮,臉上漸漸出現一抹笑容。
江懷義,龍隱的外甥,因為是龍隱的外甥,江懷義也算是個名人了。
7歲那年,他父母就離婚了,他母親身為龍隱的親妹妹。骨子裏的優越感以及傲氣都是有的,離婚之後帶着江懷義這個拖油瓶,還想再找一個各方面都很優秀並且深愛她的人,可惜。光陰流轉,一年又一年過去,江懿珺年齡越來越大,脾氣越來越漸長,她想要的如意郎君還是沒有出現。
江懷義是跟母親姓的。自小跟着母親成長,因為沒有父親,江懷義的性格很叛逆,從小就養成打架鬥毆、曠課玩遊戲等各種惡習,但沒關係,他有一個名滿天下的好舅舅,高考分數不夠?
舅舅一個電話就讓他進入京華大學。
大學裏沒學到什麼東西?
沒關係!他有一個好舅舅!多的是錢多事少的工作可着他挑,但即便是這樣,江懷義還是不滿意,從幾年前開始。江懷義就開始自己做出版社,憑着龍隱的招牌,江懷義簡直無往而不利,像辦出版社的各種程序,別人去辦可能很難,他辦則處處綠燈。
再用龍隱的招牌去收作者書稿的時候,依然非常容易,像龍隱有幾本版權已經重新回到龍隱手裏的作品,江懷義就央求舅舅把再版的權利授給他,從而進一步打響墨韻出版社的名聲。
有一個業界大宗師的舅舅。江懷義在出版這一塊做的順風順水,雖然沒有把墨韻出版社做到全國前三強去,但也算實力雄厚了。
出版界很多人都知道江懷義有一個壞毛病——那就是喜歡挖別家出版社的新銳作者!而現在,很顯然他對趙硯起了興趣。
……
這天下午。翰林學院44屆寫作班的第二節課是葛清瑩的《靈感採集》,看得出來,葛清瑩的教學很有想法,她喜歡採用多媒體教學。
比如今天下午的靈感採集課,她就用電腦幻燈片一邊給大家播放她去年參加作協採風活動時候拍下來的照片,一邊笑吟吟地給大家講課。手裏拈着一根纖細精緻的伸縮教鞭,指着幕布上的每一張照片,給大家說着她當時的感想。
比如:「大家看這張照片!黃山的雲海,漂亮吧?」
教室里一片讚嘆聲,照片上的雲海確實很漂亮,一些山峰在純白的雲海中看上去,就像海面上的一些礁石,尤其是隨着葛清瑩幻燈片的快速播放,一張張照片快速在幕布上閃過,近二十張雲海照片連着這麼快速播放,看上去就像雲海在隨風流動。
葛清瑩笑吟吟地說:「當時我拍這些照片的時候,我也像你們一樣覺得很漂亮!當時我們採風活動的組長,南京作協的副會長,他就問指着那片問我們啊!說『看見這片美麗的雲海,大家剛才腦海中都產生了什麼樣的靈感呢?大家都挨個說來聽聽吧!我想一定會很有意思!』」
「而事實上,也確實很有意思,大家知道我當時看見這片雲海,心裏有什麼靈感嗎?有人能猜到嗎?」
葛清瑩笑吟吟地目光巡視着教室里所有人,饒有興趣地問大家。
教室里出現了凌亂的猜測聲。
女聲:「愛情!葛老師當時一定是想到了與翁老師的愛情!」
女聲:「仙!這麼白這麼漂亮的雲海,老師一定是聯想到仙了!」
男聲:「雪糕!雲海里的山峰太像雪糕了!」
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霉孩子猜的雪糕,教室里一片笑聲,有些笑點低的女生已經笑趴在桌子上爬不起來。
趙硯等人也在笑,講台上的葛清瑩也沒有生氣,她也笑得很開心。
待教室里笑聲稍小,葛清瑩揭開謎底:「不是愛情!不是仙,當然,也不是剛才某位同學說的雪糕!」
教室里又笑起一片低低的笑聲,葛清瑩的聲音還在繼續:「當時葛老師我看到這片雲海,想到的是什麼呢?老實說!我當時想到的龍!當時我就在想如果那片雲海里突然飛出來一條五爪金龍,那該有多震撼?我為什麼會想到一條龍呢?大家聽過風從虎、雲從龍的古語嗎?古書中說,老虎出現之前,山林里會起風的!而神龍出沒之前,天空必定佈滿雲朵!所以,葛老師我當時看到那片雲海,心裏想到的是……」
「哆哆!」
教室門外忽然傳進來的敲門聲打斷了葛清瑩的講課,大家的目光都望向關着的教室門,因為這節課葛清瑩採用多媒體教學,所以門窗都是關着的,確保教室里的光線不太明亮。
葛清瑩眉頭皺了皺。
「哆哆!」
門上又傳來敲門聲,教室里安靜下來,所有人不是望着門,就是留意着葛清瑩的神情變化,想看看她會怎麼反應。
葛清瑩沒怎麼反應,在第二次敲門聲響起的時候,她身姿聘婷地快步走過去將門打開,之所以用身姿聘婷來形容她,是因為她今天衣服穿得雖多,腳下卻是恨天高。穿這種高跟鞋,走路的姿勢自然與尋常不同。
在大家的矚目中,葛清瑩將教室門打開,看見門口的身影,教室里發出一陣微微的騷動聲音。
「怎麼回事?」
「怎麼會有警官上門?」
「咱們班上誰犯事了?」
「誰?」
趙硯望着門口的兩男一女,心裏也在猜測這三個警務人員來做什麼的?
「你們……」
葛清瑩驚訝地望着門口的三位警務人員,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她哪裏能料到課上得好好的,突然敲開門的是三位警務人員?
門口的兩男一女都是筆挺的黑色警服,一位三十六七的黑面男子,另一位男子高高瘦瘦,二十五六歲年紀,渾身上下也透着精悍之氣,就連那名女警也是英姿颯爽,精氣神非常強,任誰一眼都能察覺這三位警務人員與尋常的警察不同。
「請問,這裏是44屆寫作班嗎?」
為首的警官不苟言笑地問葛清瑩,葛清瑩趕緊應是,站在這三人對面,葛清瑩的氣勢明顯把壓下去了,這三人本身的精氣神,以及身份所帶來的威壓,都在壓抑着葛清瑩以及全教室學生。
為首警官的冷目在教室里掃了一眼,聲音忽然提高了一截,沒什麼感情色彩地喝問:「趙硯!誰是趙硯!請站起來!」
嘩……
所有人驚詫疑惑的目光都望向了教室後排的趙硯,包括教室門口的葛清瑩,長孫夏秋心裏一咯噔,神情擔憂地回頭看向趙硯。
張鵬、李彥、年小白、邢正、席芳等人的目光也都落在趙硯臉上,和大部分目光不同,他們畢竟與趙硯相熟要好,此時目光都有點擔心。
趙硯聽到自己名字的時候,心裏一沉、眉頭一皺,他心裏非常疑惑納悶,不明白自己最近犯什麼事了?
為什麼警察會找上門來?
「請問誰是趙硯?請自己站起來!」
沒有看到有人站起,但教室里幾十雙眼睛匯聚的方向已經很清楚地表明誰是趙硯,但門口為首的警察還是沉聲重複剛才的話。
如果是一般學生,這個時候估計已經嚇得手腳發軟,但趙硯天生膽大,又不認為自己最近做了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所以,他很鎮定地站起身,冷眼望着門口那位警察。
在趙硯站起來之後,為首的警察微微點頭,再次沉聲喝道:「出來吧!」
教室里已經漸漸響起竊竊的私語議論聲,趙硯就在所有同學的注目下,冷着臉抿着嘴一步步走到門口,與那三名警察對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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