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應熊走後,天地會和沐王府擊掌盟誓,李西華也插了一手。
眾人散去之後,無論是清廷,還是江湖草莽,都開始尋找葉楚的蹤跡,但是他卻消失的無影無蹤。
「天下人都在追尋他,只怕他早就逃到雲南去了。」
「聽說他兩個月前大鬧紫禁城,殺了兩三千韃子官兵,火燒乾清宮,實在是英雄了得!」
「別逗了,以訛傳訛罷了,憑他一人,怎麼可能殺了這麼多人,恐怕是江湖上的傳聞罷了。」
「說的也是。」
「聽說兩河大俠馮不破,馮不摧兩人準備在河間府一帶召開『殺龜大會』,已經請天地會的好朋友去請延平郡王府的人來參與了。」
「兩河大俠馮不破,馮不摧?可是華山派掌門馮難敵馮老爺子的兩個兒子啊,他們各個英雄了得,江湖人十分敬仰!由他們主持,大會必定成功。」
這是一個鄉下野店,幾個江湖漢子在哪裏低聲暢談,卻並未顧及他人。
另一個桌上則坐着兩人,一個大鬍子,滿面風塵之色。一個確實二十多歲,面相英俊,正是葉楚。
兩人吃晚飯,由大鬍子趕着一臉馬車,葉楚坐在其中,重新踏上行程,走了良久,大鬍子忍不住道:「吳世子,你到底要把末將帶到哪裏去?」
「怎麼了,趙將軍,趕幾天馬車就受不了了?我可是聽說趙將軍自陝西參軍,走遍大半個中國啊。」
葉楚淡淡的笑道。
那大鬍子將軍正是天津參將趙良棟,日前被葉楚在天津擒拿,也不殺他,也不虐他,只是讓他當做馬夫,為他駕車,一路南行。
趙良棟雖然想反抗,但他怎麼可能是葉楚的對手。想要逃走,卻被葉楚捉來一番折辱,如此三番之後,他知道形勢比人強,只得低頭
十餘日後,馬車抵達懷慶府,前面正有一座大山,正是王屋山。
一人飛也似的過來,臨近馬車就喊道:「楊溢之參見世子。」
「哈哈,楊兄在這王屋山可是舒服?」
葉楚哈哈大笑,跳下馬車。
原來是楊溢之聽聞葉楚趕到,立刻過來迎接。
兩人一敘別後之情,原來楊溢之帶着眾護衛離開京城,趕到王屋山之後,和王屋派的掌門司徒伯雷一番洽談。
司徒伯雷見信中葉楚有反清之意,心中大喜,立即答應共襄義舉,只要吳三桂擁戴明帝後代,那便萬死不辭。
可惜楊溢之也是匆忙離京,對這等軍國大事也不甚了解,只好和司徒伯雷百般敷衍,後來兩人談論軍中事務,倒也相宜。
等到這日葉楚趕到,他才覺得有所解脫。
當下幾人上山,楊溢之見趙良棟挑着一個大大的擔子,便要上前幫忙,葉楚笑道:「楊兄不必客氣,這擔子裏面的東西都是從京城那些達官顯貴手裏拿到的,這趙良棟願意為大清挑重擔子,就不用麻煩別人。」
楊溢之這才知道這個大鬍子原來是葉楚抓來的奴隸,不在說話。
一行人上了山,司徒伯雷一見葉楚,知道正主來了,心中大喜,道:「聽聞世子大鬧紫禁城,焚燒乾清宮,誅殺韃子官兵兩千多人,真是大英雄也。」
葉楚哈哈一笑:「其實也是沐王府以我父王名義入宮行刺,讓韃子皇帝以為我要造反,所以我才被迫起義,司徒伯父,不瞞你說,若沒有那一樁,我恐怕還在京城醉生夢死呢。」
司徒雷登見他這般坦誠,心中更是喜歡:「世子迷途知返,也是英雄所為,只是不知平西王為何遲遲沒有動靜?」
葉楚道:「起兵反清,那是千頭萬緒的事情,豈能說來就來。伯父,你也是在軍中征戰過的沙場老將,這軍中之事,你應該比我們年輕人更了解啊!」
「這個,世子過獎了。」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只要平西王願意迷途知返,擁立明帝後人,老夫便願為前驅,萬死不辭。」
葉楚笑道:「說起來王屋派不過千餘人,又處在中原腹心,哪怕將士們各個神勇無比,以一敵十,也難以對韃子造成威脅,以我所見,我們當下要做的便是深固根本,擴充實力,待天下烽火連綿,就可以趁勢發動起義,席捲中州,進而奪取京城,恢復大明江山。」
「好!」司徒伯雷拍案叫好,「世子英明果敢,老夫願意全力相助,王屋派上下,全聽世子號令!」
「這個老頭格局也就這樣了,真是好對付!」
葉楚心中嘆道。
當年明朝天子在位,親自掌握大權,都沒有挽回大明江山,便知道大明氣數已盡,所以擁戴明帝永遠只是口號,不可能成為現實。
接着葉楚又點明趙良棟的身份,將他斬首示眾。接着又將從京城奪來的金銀財寶分給王屋山眾人,一時間歡聲雷動,眾人都將葉楚視為自己人,再無對他有半點懷疑之心。
接下來的時光,葉楚和司徒伯雷的兒子司徒鶴一起深入王屋山每一家其中,深入了解各家各戶的情況,並想盡辦法解決各家各戶的實際困難。
他身份高貴,年輕英俊,又神功蓋世,卻和普通幫眾混在一起,既指點他們武功,又能幫他們解決困難,很快在王屋派當中建立了威望。
接着他趁機開辦夜間學堂,白天各處調研,晚上教授一些年輕人知識,又有楊溢之等人協助,很快便掌握了王屋山的軍政大權,連司徒伯雷、司徒鶴等人甘為下手。
葉楚在王屋派待下而不返回雲南,其實也是為自己大業着想。
其實吳三桂集團當中,上上下下的勢力和利益,早就被大小軍頭瓜分完畢,自己若是返回滇地,其實掌握的勢力又有限度,無論如何舉動,一定會觸犯到那些根深蒂固的老軍頭利益。
自己若是大開殺戒,不免自相殘殺,反倒遂了清廷的心意。
倒不如趁着兩軍交戰,雙方僵持之時,自己在中原腹心之地異軍突起,從縫隙當中打下一片天地來,才能將來的權勢紛爭之中佔據先手,不被那幫老軍頭所左右。
而王屋山勢力弱小,易被掌控,將來自己帶領他們擴充勢力,爭奪地盤,也能建立無上的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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