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法則第三十七章【傳奇】

第三十七章【傳奇】

惡魔的僕人？！

如果忽然有一個人，煞有介事的湊上來告訴你，說他是惡魔的僕人。

那麼，你十有八九會認為這人是個瘋子。

可如果這人剛剛對你施展了一手驚人的穿牆魔法，還有能空手從一個空蕩蕩的洞穴里變出華麗的吊燈，精緻的燭台還有大量的家具……可以讓一個冰冷的洞穴瞬間變成一個溫暖的會客室……這樣的魔法。

那麼，你還會認為那句「惡魔的僕人」是開玩笑麼？

杜維很想笑一下，可是他卻多少有些笑不出聲來。身邊的兩個女人顯然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誰都看得出來，面前的這個擁有高超魔法實力的傢伙，並沒有在開玩笑！

「哈……哈哈……」杜維都覺得自己的笑聲顯得乾巴巴的：「你，惡魔的僕人……請問惡魔的僕人把我們幾個人弄到這裏來，有什麼目的呢？」

「你可以稱呼我克里斯。」惡魔的僕人看了杜維一眼，他的眼神冷漠，杜維這時才發現，這個傢伙的兩隻眼珠居然都是顏色不同的！一隻眼珠是綠色的，而另外一隻眼珠是黑色的！

「……好吧，克里斯先生。」杜維深深吸了口氣：「您，自稱是惡魔的僕人，把我們三人召喚到這裏來，究竟有何貴幹呢？」

克里斯沒有回答，他的身子輕輕的飄到了長方形的石桌的另一頭：「年輕的貴族先生，請問你……對於歷史是怎麼看待的？」

杜維心裏一動，隨口就回答道：「歷史……不過是由勝利者書寫的謊言罷了。」

「哦……有趣的想法。」這個克里斯微笑道：「可愛的小貴族先生，事實上，這幾天來我一直在觀察你們幾個……我對你尤其感興趣。你發表了一些讓我覺得很有趣的觀點……比如，你和那個女魔法師在島上曾經有過一番爭執，你當時就宣稱……呃，讓我想想，你是怎麼說來着……哦，對了，你說『無所謂正義或者邪惡，歷來拳頭硬的就是正義，拳頭硬的就有道理。』，是這樣說的吧？」

杜維點頭：「雖然話有些偏差，不過意思差不多。」

「那麼，我有一個請求，請問你是否可以把你的這個觀點，聯繫到對歷史這個問題的理解呢？」

杜維想了一下……這有什麼好說的？不過他還是很隨意的說了出來：

「好吧！在我看來，所謂的正義和邪惡，不過是根據不同立場而區別出來的……勝利者就是正義的！失敗者就是邪惡的！因為歷史總是由勝利者來書寫的，而失敗者沒有話語權，就只能接受邪惡的定論了。這是再簡單不過的道理了。」

「很好！」克里斯顯然很滿意，他忽然雙手抱胸，仰起頭來，閉上了眼睛，深深的嘆息道：「偉大的主人啊，我終於又找到了一個您的信徒了。」

「等等！你說……信徒？不不，我可不是惡魔的信徒。」杜維立刻反駁：「我不是任何人的信徒！我既不信神，也不信惡魔。」

「那你信什麼？」克里斯笑得很邪惡。

「我信我自己……我只信我自己！」杜維大聲回答。

身後的，喬安娜和薇薇安同時臉色一變，都捂住了嘴巴，喬安娜都甚至低呼了一聲：「天啊！」

克里斯笑得更愉快了：「你看，你說了……你誰都不信，只信自己……這，就是典型的惡魔信仰的信條了！」

杜維有些糊塗了。

「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了。」克里斯淡淡道：「聯繫到你剛才對歷史，以及勝利者失敗者的有趣觀點，你不妨想想，所謂的神靈和惡魔的說法……究竟是什麼意思了。」

「這還用說麼？」杜維笑了：「兩個強者爭鬥，贏得人就是神，輸的人就是惡魔！贏的那個傢伙贏得了一切，擁有話語權，歷史也是他來書寫的，輸的那個傢伙只能萬劫不復……我說的沒錯吧？其實所謂的神和惡魔，根本就沒有什么正邪之分的，只有輸贏之分而已。」

喬安娜和薇薇安兩人都有些不安了……在兩個魔法師看來，這個杜維的觀點實在有些膽大包天！甚至是異端和叛逆的念頭！！

如果這樣的念頭發生在外面……他肯定會被神殿審判，甚至可能會被燒死在火刑柱上！

杜維此刻卻顧不得這麼多了，他沉吟了一下：「輸贏……哦，說到輸贏……那麼克里斯先生，你……」

「我是輸家一方的。」克里斯偏了偏腦袋：「很遺憾，在上一場戰爭里，我的主人輸掉了，而我也是戰敗的一方……所以這裏，其實是一座牢籠。而我，則是這裏的囚犯。」

克里斯緩緩繼續道：「我被關在這座島嶼上已經很久了……久到我甚至都開始忘記了一些記憶……」

「你說……島？」杜維立刻問道：「你說你是被關在這座島上……那麼，我們現在也是在島上了？你把我們弄回到到了島嶼上？」

「準確的說，是『島里』。」克里斯笑道：「或者說，是它的身體裏。」

杜維臉色一變。

「你們還不明白麼……」克里斯嘆息：「你們所謂的那個怪獸……其實就是這座島嶼！這不是什麼島嶼，而是一隻怪獸，這些天來，你們就一直生活在這個怪獸的背上！而我……被關在了這個怪獸的身體裏……它負責看守我！」

說到這裏，克里斯揮了揮袖子，制止了正要開口說話的喬安娜：「不不，你們不要說話，先聽我說完！」

「太久了，久得我甚至都忘記了自己到底在這裏待了多久……而這麼久遠以來，你們也並不是第一批來到這裏的客人。也曾經有一些其他的人類曾經無意之中來到這個小島上，也被我救到過這裏來。其中有一些聰明人，也有一些蠢貨……而你們，可愛的小貴族，你身邊的兩個女魔法師在我看來是後者，而你，則是聰明人！」

「你說誰是蠢貨！」喬安娜忍不住怒道：「對於你來說，一個惡魔的僕人……」

「哦，魔法師發怒了。」克里斯也不發火，他靜靜的看了喬安娜一眼，那一對黑色和綠色的眼珠里仿佛能放射出妖異的光芒！他輕輕的問了喬安娜一句：「那個神……他宣稱所有的一切力量都來源於他！所有的一切！自然力量，魔法力量。所以，你們這些魔法師都是神的信徒。對吧？可是……我，身為一個惡魔的僕人，我可不是什麼神靈的信徒！請問，我的魔法力量從哪裏來的？可愛的小魔法師，你能回到這個問題麼？」

憤怒的喬安娜頓時語塞！

克里斯嘆了口氣，他帶着憐憫的目光看着女魔法師：「無法回答麼？那麼我告訴你答案吧……因為，你信仰的那個神靈，他……撒謊！自然力量來源於他？這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謊言！」

喬安娜臉色變得很窘迫，她感覺到自己的信仰被顛覆了！可是偏偏自己卻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是的，她從接受魔法教育開始，就被告知了最基本的信條！

這個世界是神創造的，一切自然力量都來自於神！而魔法師對神靈的虔誠信仰，從而可以在施展魔法的時候，從神靈那裏借用一部分自然力量！

這就是魔法！

可是現在……一個根本不信仰神的，惡魔的僕人……卻擁有那麼強大的魔法實力……這又怎們解釋？難道他施展魔法的時候，也是神靈借給他的力量？！

否則的話……又怎麼解釋？！

「瞧，我說的沒錯。其中一些是聰明人……而一些，是蠢貨。」克里斯的語氣雖然蒼老而虛弱，可是其中的嘲弄味道卻仿佛針一樣的刺激着喬安娜的心：「你不是第一個來到這裏的魔法師，所以你面對的這個疑問，你露出這樣的表情，我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了。」

克里斯看了杜維一眼，他看向杜維的時候，語氣和眼神才會稍微平和一些：「可愛的小貴族，你是聰明人。所以我可以用聰明的方式來和你交談。我在這裏等了太久了，而對於來到這裏的聰明人，我總是很樂意和他們做一些交易的。」

「……交易？」

「不錯，是交易。」克里斯微笑，然後這個老傢伙敲了敲自己的額頭：「讓我想想，上一個在這裏和我做交易的是什麼人……哦，對了，那是一個名字叫阿拉貢•；羅蘭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