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雲端之上,隨着薩文丁的歸來,祭神壇迎來了最嚴密的封鎖,大陣的蔓延,幾乎覆蓋了整個雲端,巫士,巫弩和巫刃,分為三隊,展開了地毯式的搜索,他們所圖的,只有一個人,緣滅。
「你以為這樣就能把他找出來麼?」祭神殿前方,西蒙遙望着天際,他的臉色表現的很平靜,並沒有因為昨天的事,而感到有任何的憤怒,平淡的說道,「像他這樣的高手,若是有心隱藏,就連你都不見得能發現!更何況是這些烏合之眾!」
「確實如此!」在西蒙的後方,薩文丁站了出來,他也很奇怪,昨夜的怒火,非但在身上沒有顯現,反而流露出一股稱讚之色,「緣滅此人不僅實力高強,且心志也遠勝旁人,倒是個人才!」
「怎麼?」西蒙看了一眼薩文丁,笑道,「你又動那些歪心思了!」
薩文丁楞了一下,隨後也笑了:「義父,文丁此心皆在您和這祭神壇上,一如這些人,雖查不出什麼,但為了穩定人心,還是很有必要做的!」
「說的好,穩定人心!」西蒙稱讚,但細看之下他的雙眸中凝聚出一股銳利的光芒,反問道,「穩定誰的人心?」
薩文丁臉色一變,說道:「自然是義父您的人心!」
「我聽聞昨夜你的神子府遭到重創,如今也是一片狼藉!」西蒙再次反問,「我就很好奇,在這些名門府邸里,以你神子府的戒備最是森嚴,這緣滅究竟是如何潛入的?」
「義父莫非是懷疑神子府內部藏有奸細?」薩文丁開口,點頭說道,「這一點,文丁倒是疏忽了,是應該好好查查了!」
「你去查吧!若是真的查出什麼,記得像我匯報!」西蒙徹底斂去了笑意,臉色平靜的嚇人。
「義父,還有一事!」薩文丁並未離去,反而近前了幾步,開口道,「挑選的那些人,如今已經聚齊,文丁認為,可以收網了?」
「去吧!」西蒙的臉色變的更加可怕了,良久才幽幽的說道,「收網的時候,切勿與月兒發生口角,這件事要瞞着她,我不希望月兒在鬧一次離家出走,明白麼!」
「義父放心,文丁自是不會多嘴,只是......」薩文丁遲疑了片刻,擔憂的說道,「小師弟也知曉此事的,以他與師妹關係,只怕瞞不住!」
「此事我已經知會過他了,他還沒這個膽量違抗我的命令!」西蒙忽然變的非常冷淡,「去做好你的事吧,依我看,今夜你的神子府,好像仍然不會安寧!」
「多謝義父指點!」薩文丁臉色變了又變,低下頭行了告退之禮,「孩兒一定在神子府靜候,相信今夜之後,大家都能睡個安穩覺了!」
薩文丁離去了。
「還是沒有說實話,讓為師非常失望,你真的是等不及了麼?」西蒙的臉上呈現出了一抹殺機,失望的自語道,「也罷,就讓為師看看,這麼多年你究竟藏有多少底蘊!」
巫府,對於這群新進的女子來說,今日是充滿希望的一天,白色巫服披身,代表着一種榮耀,預示着從此以後她們的路,將會讓山下之人仰望。不得不說來到這個新的地方,她們有些人已經迫不及待了。一大早,就起身,三五成群的在整個巫府閒逛。
相比下來,後院顯得很安靜,七殺與往常一樣,身着黑衣,靜靜的靠在院牆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是從臉色來看,他有些疲憊,好像一夜沒有休息了。
「吱~~吱~~」臥室的門被推開,七殺也回過神來,就見含月與靈兒,手拉手,有說有笑的走了出來。
「師姐早!」七殺急忙上前,嘴裏雖然念叨着含月,但一雙眼睛卻不直覺的盯着靈兒看了又看,紅着臉說道,「靈兒,待在這裏還好吧!」
「師弟你這是什麼話!」含月雙眼一蹬,不滿的說道,「難不成還怕我怠慢了她?」
「沒有,師姐你誤會我了!」七殺搖頭,正色說道,「靈兒,你得離開了,這裏真的不是你現在該來的地方,眼下你的處境非常危險!」
「危險?」靈兒一愣,反問道,「我是通過幾輪的篩選,正常被選進來的,能有什麼危險!」
「若是往年,我必然不會如此!」七殺眉頭皺的很緊,靈兒的到來,讓他難以保持平靜,「只是今年這些人有很大的不同!這些人......」
七殺說話有些支吾,顯然在顧忌着什麼.
「這些人怎麼了?」含月疑惑道,「小師弟,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師姐,此事事關重大,師弟我不敢多言!」七殺說道,「靈兒,找個機會,你還是趕緊想辦法離開吧!」
「我不走!」靈兒昂着頭,任性的性子顯露了出來,「我又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要走啊!正經拜師學藝,難道這也有錯麼?你們巫山的規矩,還真是令本姑娘費解!」
「靈兒!」七殺勸解道,「你就聽我一次,好麼?下山以後,我會想辦法去找你的!到時候我會告訴你實情!」
「等等!」含月橫了過來,將靈兒擋在身後,孤疑的問道,「師弟,你這麼着急送靈兒離開,該不會是要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吧!」
「姐姐!」聞聽此言,靈兒滿臉通紅,在後面使勁的推了一下含月。
「師姐,你!」七殺同樣如此,那焦急的神情,配上他漲的通紅的臉,居然顯得有些可愛。
「靈兒哪也不去,就跟在我身邊,我看誰敢對她不利!」含月一把推開七殺,向院中走去,但沒走幾步,又回過了頭,「除非你告訴我,究竟發生什麼事!」
「既然師姐這麼說,那我也就不瞞你了!」七殺看了一眼靈兒,說道,「緣滅上了巫山,昨天夜裏在大師兄的神子府上大打出手,雖未傷及人的性命,但如今這外面到處都是巫刃和巫弩,人心惶惶啊!」
「是嗎!」含月驚訝的回過頭,看向靈兒。
「你們,你們看我幹嘛!」靈兒惶恐,故作輕鬆的說道,「你看清了,那真是緣滅麼?」
「雖然蒙着面,無法看到面貌,但你在這裏,他能瞞得住麼?」七殺淡淡的說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靈兒目光閃爍,起身就要往門外走去,「我先去前院看看!」
「你不能去!」七殺上前攔住,一字一句的說道,「你絕對不能在去前院了!那群女子,並不是什麼今年新進的巫士,而是被選來要做巫魁之用!」
「巫魁?那是什麼?」靈兒疑惑,就連含月也疑惑的湊了過來,很明顯連她也沒聽過。
「這個我不能說!」七殺開口,他看向靈兒,再次說道,「靈兒,你肯定有辦法聯繫到他吧,如今這巫山上下早已被大陣封死,沒有師父的允許,誰都無法下山,你找到他,我想以他的能力,應該能衝破大陣!帶你離去!」
「這個!」靈兒遲疑了,因為她來到此地,心裏還惦記着萬婷師姐,若是現在下山,那豈不是一無所獲?
「你是不是在找你的師姐萬婷?」七殺看出了靈兒的猶豫,開口道,「你別痴心妄想了,她早已不是當初的那個人了,除了身體以外,她的心志,心性和記憶,全部都已經被取代!即便你見到了,也改變不了什麼!」
「你說什麼?萬婷師姐她?」靈兒激動的抓着七殺問道,「她到底怎麼了?」
「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七殺解釋道,「不過在神子府內有過一種傳言,大師兄一直在挖掘一些上古時期的秘辛,為此還做了很多的嘗試,你的師姐萬婷就是其中之一,據說師兄將一位已經死去三千年的人的記憶,強行傳承到了她的體內,想以其來引導,從而獲取更深層次的秘密!」
「萬婷!」含月拍了拍腦門,忽然反應了過來,「我想起來,那不是前段時間,大師兄從外面帶回來的女子麼?原來還有這麼一件奇聞啊!」
「你的意思是,婷師姐她再也回不來了?」靈兒的聲音帶着哭腔.
七殺點了點頭,見靈兒很傷心,急忙又搖了搖頭:「這只是其中一種傳聞,可能並不準確,但總之,你最好不要去找!因為現在的她,出手非常狠辣,就連緣滅,都險些被她一劍穿心!」
「一劍穿心?」靈兒震驚到,「你是說師弟受傷了?」
「我說的是前些日子,在蒙城的時候!」七殺說道,「放心吧,緣滅狡猾的很,一般人可抓不住他!」
「前些日子!」靈兒恍然大悟,她回憶起了在蒙城的那天早上,緣滅和寧心說是出巡,但一夜未歸,回來以後,臉色變的很難看,而且還受了傷,當時自己怎麼追問都不肯說,原來刺傷他的,竟然是萬婷師姐。
「我能不能去看她一眼!」靈兒拽着七殺的臂膀,懇求道,「就看一眼,看完我就下山!」
「不行!」七殺拒絕的很果斷,解釋道,「神子府可不比祭神殿,大師兄跟師父也有很大的區別,除了被邀請以外,能進去的都必須持有特殊的銅令,就算是師父想要進入,也得花費不少的功夫!至於我們,想都不該想!」
「有這麼難麼?」靈兒驚訝道,「你師父不是祭神西蒙麼,你們都是他的徒弟,師父去徒弟那裏,還要花功夫?」
「靈兒妹妹!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含月上前說道,「我父親這個人,太過自傲了,他時常會研究一些驚世的法門,其中有一些自己不能修行的,便拿師兄來替代,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父親與薩文丁雖有師徒之名,但兩人的修煉之法早已是各成一脈。」
「額!」靈兒低下了頭,心裏面已經暗暗盤算着,找個機會,要找到緣滅,讓他帶自己去看一下師姐。
三人站在院中各懷心事,忽然一股冷風吹過,無數鳥獸傾巢飛走,像是有什麼大凶之物要降臨了一般。
「師姐,你快帶靈兒進屋躲起來,快!」七殺臉色大變,顯然是知道來人是誰了!
含月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她沒有遲疑,拉着靈兒就往屋內跑去,最後更是將大門死死的關閉。
「師弟!怎麼有如此閒心,在院中發呆啊!」一個淡淡的聲音傳來,與此同時,在後院的牆邊,那被西蒙親自施法,佈下的封印力量快速的潰散,緊接着,薩文丁一身白袍,臉色帶着一股笑意,邁了進來,微微瞥了一眼緊閉的房門,說道,「我聽說師妹也在此處,這避而不見,可不太好啊!」
「師兄你公務繁忙,將這巫山之事盡數包攬,每天日理萬機!師弟我是佩服之至!」七殺一番恭維,但又忽然話鋒一轉,懶散的說道,「有如此師兄,我這個師弟,想不清閒,都難啊!」
「師弟此言差矣啊!」薩文丁搖了搖頭,說道,「北風不在,能為師父分憂的,也就你我而已,你本性就是閒淡,有些事為兄我必然要多費一些心思!」
「有些事?」七殺問道,「師兄指的是?」
「其實也不是什麼秘密,你我親如兄弟,也就不瞞你了!」薩文丁正色的說道,「師弟啊,你的本家天啟,如今可是令師父大費心思啊,在西域,你的姑姑天姬聯合萬聖,如魚得水,緊緊花了三天的時間,就得到了族內所有長老的支持,如今正盤算着,在重返中原之前,來我蠻荒分一杯羹呢!」
「所有長老的支持?」七殺反問道,「師兄不是開玩笑吧,據我所知我的祖父七坤當年就是因為反對萬聖入侵中原,而受到斷臂之辱,以他的個性,如此仇恨,是絕對不會支持萬聖的!」
「一個斷臂的廢人,你覺得活在世上還有什麼用麼?」薩文丁眼中爆射出一股寒意,「我說了,是所有長老的支持!」
「你的意思是!」七殺的額頭上冒出一道冷汗,顫聲說道,「那些沒有支持他的人都被......」
「師弟真聰明!」薩文丁拍了拍手掌,讚揚道,「難怪師父常說,我們三個人以師弟你的天資最為卓越,師父還說了,如果有一天師弟你能拋棄那些所謂情感包袱,一心向道,只怕就連為兄,都望塵莫及!」
「你說的可是真的?」七殺冷漠的問道。
「你知道的,為兄我從不說謊!」薩文丁的臉色也冷了下來,越過七殺,看向那緊閉的房門,淡淡的說道,「今日我來收網,聽說這裏有一條漏網之魚,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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