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張天放轉首往陸青峰離去方向瞅了一眼,眉頭微皺,道:「適才讓那陸青峰逃脫,他勢必迴轉了長老殿,若被那任昌華得知馮尚坤被殺,便大事不妙了。」說着,瞥了沖靈道人一眼,似乎想看看他有何打算。
沖靈道人卻並不在意,淡淡笑道:「張師弟不必擔心,本門幾位長老已經進入了蒼梧派。只是不放心師弟這裏,這才讓貧道前來接應。」
張天放心中恍然,眼睛一閃道:「不知這次攻打蒼梧派,本門有幾位師叔前來?」
他在蒼梧派隱匿多年,知道任昌華幾人可不是好惹的,恐門主有所輕視,自是有些擔憂。
沖靈道人輕笑道:「本門這次出動了五位鍛靈境師叔,其中兩位已經去往了雲海洞,至於另外三位,想來此時也該到那長老殿了。」說着,他嘴角微笑,露出一副冰冷的神色。
羅辰頷首道:「既是如此,那我們也沒必要再橫插一腳了。」他眼珠一轉,嘿嘿笑道,「這羅雲峰上倒是還有一些築靈境的弟子,兩位是否與羅某前去?」
沖靈道人一擺拂塵,稽首道:「此事倒是做得。」
鍛靈境玄修真靈已凝練猶如神兵,只需放出幾道真靈,便可取了他們性命。這等程度的大戰,他們可插不了手,倒不如去殺一些同階玄修,或許能夠有些意外之獲。
張天放沉思了一下,微微一笑,道:「兩位自行前去即可,張某尚有一事未曾處理,待完成後,再與兩位道兄匯合不遲。」
說罷,他便不再多言,縱起遁光,往蒼鶴峰方向而去。
羅辰瞥了張天放一眼,冷笑道:「看來他的野心倒是不小。」
沖靈道人眼睛一亮,但卻笑着搖了搖頭,道:「這張師弟乃是門主弟子,待將蒼梧派剿滅後,必然會受到門主栽培,日後或許是下一任門主也是說不準的,是以他做何事你我倒也不必干預。」
他自是猜到張天放很有可能去往了雲海洞,打起了那靈胚的主意。
張天放雖為魔羅門中門門主弟子,但修煉的卻是蒼梧派功法,自是不懼被那靈胚的驚龍之氣傷到。
只是那裏自有門中兩位長老把持,而那兩位長老的脾氣沖靈道人最是清楚,一旦因張天放前去壞了大事,必會勃然大怒,到時別說什麼獎賞,恐怕還會被重重責罰一頓。
他心中譏笑一聲,便與羅辰縱起遁光,往一處築靈境弟子所在洞府飛去。
……
蒼鶴峰深處的一處洞窟中,項禹眼睛盯着靈蛾,正邁大步往通道中前行。
忽然,他神色一動,伸手將靈蛾喚回,然後抬手一晃,一團白色煙氣升騰而起,飛快往通道中涌去,霎時間附近便變得朦朦朧朧起來。
此地本就因常年陰濕,四周空氣中飄散着一股霧氣,如今再濃郁上幾分,倒是並不會讓人起疑。
待見四下已目不視物,項禹當即縱身躍起,輕緩的落在了一塊橫插在岩壁中的尖石上,然後低首往下瞅去,隱隱見到兩個人影走進了霧氣中。
當先一人身材高大,手中拎着一把長劍,瞅了瞅眼前濃郁的霧氣,粗眉不禁緊皺了一下。
旁側則是一名個頭不高的魔修,他雙目凹陷,頜下有一縷黑色的山羊鬍須,啐了一口,哼道:「鄧師兄,這究竟是蒼梧派何地?本以為那吳師兄尋到了一處聯通蒼梧派的洞穴,怎麼這裏面九曲八轉,根本分不清方位?該不會是哪名鍛靈境玄修的洞府吧?」
說道這裏,矮個魔修面色微微一變,一雙鼠眼轉動,心中有了些退意。
那高大魔修見矮個魔修一副膽小如鼠的模樣,眼中充滿了不屑,聲音冷淡道「鄧某已對照過這蒼梧派的地圖,此地應該是那蒼鶴峰,這裏面儘是一些靈洞,乃是給那些先天六層弟子凝魄築靈之用的。」
矮個魔修恍然的點點頭,眼睛一亮,道:「這麼說的話,此地可能會有蒼梧派弟子在此凝魄築靈了?」他嘿嘿一笑,又道,「如此一來,倒是可以順手解決幾人。」
高大魔修臉上露出一副笑意,眼睛微眯起來,道:「據門中所傳,前不久蒼梧派才召開了較武大會,其中有幾人被那鍛靈境玄修收入了門下。這些人修為已達先天六層,既是鍛靈境長老弟子,自會在此擇一處靈洞修煉。」
矮個魔修心中大喜,嘿了一聲,道:「在下與鄧兄的機會來了,這鍛靈境長老弟子可不比尋常弟子,若能斬殺一兩人,必能得上一功。」說着,他忍不住搓了搓手,躍躍欲試起來。
高大魔修卻眉頭微微輕皺,沉聲道:「話是如此,但他們既能夠從數百弟子中脫穎而出,必不是尋常之輩,你我最好還是小心為上,別到時陰溝裏翻船,把自己折進去。」
矮個魔修點了點頭,當下緊了緊手中短刺,屏氣凝神,儘量攏起目光,與高大魔修往通道裏面行去。
項禹在石台上聽着二人交談,卻是心中一動。
原本他只是打着避過對方耳目,待他們離去後,便立刻前去與杜杉兩人匯合,可如今卻有了別的想法。
聽對方話頭意思,他們是從一條意外發現的密道進入的蒼鶴峰,且矮個魔修口中的吳師兄修為也應該在先天境,就不知密道外面是否有人看守了。
如今魔道玄修大舉進攻蒼梧派,最終難免一場廝殺。到時蒼梧派能否躲過大劫,卻是一個未知之數。而一旦蒼梧派真的淪陷,想要從正面突圍,猶如飛蛾撲火一般,和送死沒有什麼區別。
不過,若是能夠從他們所言的密道離開,想來要容易許多。
項禹心中打定主意後,眼中閃過一絲冷芒。
他並未現身,而是伸手從袖中取出兩桿黑色小幡來。
此幡是他當年在圖元手中所得的陰魔幡,一杆主幡以及十二杆子幡,共計一十三杆。
這陰魔幡的確如圖元所言,是一件貨真價實的天級神兵。一般這類等階的神兵,縱是被人得去,若不抹去上面主人留下的真靈,旁人也無法使用。
不過,圖氏族既是向魔道玄修借取,那魔修自是早已去掉了神兵上真靈,否則當年那些彌羅族靈修卻是根本催動不了的。
正是因為得知這些,項禹這才敢留在身上。否則縱是神兵被他人奪取,神兵之主也可根據靈魄與附着在神兵上真靈的一絲聯繫,尋找到他的所在。
只是他雖得了一整套的陰魔幡,但卻不知曉運用之法,是以只能往其中強行灌輸元氣,催動那子幡放出一些低階陰魔來。
但若只是對付幾名先天境玄修的話,倒也綽綽有餘了。
他嘴角冷冷一笑,當時運轉腹中元氣,灌入到兩桿陰魔子幡之中,揮臂一抖,當時幡旗隨風而漲,化作了丈許。
項禹再抖了兩抖,幡旗之上分別凝聚出一團黑氣,一個旋轉,陰魔之軀從中緩緩冒出。
他晃動兩桿幡旗朝下方一點,輕喝了一個「去」字,兩頭陰魔空洞洞眼眶中便黑焰一跳,輕飄飄的飛落而下。
走在頭前的高大魔修似察覺到了什麼,忽的停住了腳步,雙眉緊皺,眼睛飛快往四下一瞥。
矮個魔修卻有些奇怪,但他知道這位鄧師兄實力不錯,不會無故如此,是以同樣駐足不動,將手中短刺橫在胸前,一副謹慎的提防起來。
忽然,那高大魔修猛地振臂一揮,手中長劍便刺向了旁側的霧氣中。
「鏘」的一聲,長劍似刺到了什麼尖銳之物,發出金鐵般的尖音,只是他手中劍雖較為鋒利,但被刺之物卻堅如鋼鐵,竟再刺不進分毫。
同一時間,一抹黑光從霧氣中撲出,並迎風飛漲,往他頭頂便落,竟是一朵丈許大黑色焰火。
高大魔修隻眼睛一瞥,就知道這黑焰不是凡火,「啊」的驚叫一聲,忙不迭的往一側縱身躍出,這才險之又險的逃過一劫。
但那矮個魔修剛一反應過來,黑焰已經落在近前,嚇得他往旁邊就地一滾,才沒有被火焰焚身,可方一抬頭,見左邊袖子卻燃起大火,散發出一股焦糊味。
矮個魔修雙目血紅,那黑焰燒灼在手臂上,讓他感到鑽心入骨之痛,眼看黑焰往自己上半身湧來,他面色一狠,一擺手中短刺,直接從肩膀將手臂斬斷。
雖斷臂之痛讓矮小魔修一時間有些暈厥,但好在是保住了性命。他掙扎着服下一顆丹藥,便撐着旁側的岩壁站了起來。
可誰承想,他方一抬起頭來,一個人影便落在眼前。
原本矮小魔修以為是鄧師兄,可拿眼一瞥,雖身形有些相似,但卻被霧氣遮掩,有些看不清切。
他剛想出聲試探的問上一句,卻見對方忽然向自己撲來,登時心中一凜,便要開口叫喊,可尚未來得及發聲,便被一掌打昏了過去。
項禹瞥了一眼昏死過去的矮小魔修,也不去管他,身子一閃,便再次隱沒於霧氣中。
他稍後還要在這名魔修口中套出那條密道的位置,自是不能殺了。至於那名鄧師兄,城府不淺,卻是不能留的。
此時,那鄧師兄正縮在岩壁處一個角落,手持長劍,眼睛微眯,緊緊的盯着霧氣,生怕再次被對方攻擊。
他心中暗罵,自己早該想到這裏霧氣突然變得濃郁,大有可能是有人故意為之。只是蒼梧派玄修是怎麼發現自己兩人的?
而且適才飛出的火焰,顯然是魔道魔焰,並非玄門正派玄修釋放的。
「難道這裏尚有其他魔門玄修?且那些蒼梧派弟子已被他殺了?」
鄧師兄心中念頭飛轉,兀自胡思亂想,卻始終搞不清其中的頭緒。且從剛剛到此時為止,他只聽到矮小魔修慘叫了一聲,不知是生是死,又不敢出聲詢問,心中不禁焦慮不已。
他眉頭緊皺了一下,從懷裏掏出一顆青色珠子握在手裏。
這珠子僅有拇指大,通體淡青之色,喚作青火珠,是他在曾斬殺過的一名玄修手裏得到。
珠子乃是一顆火珠,只要被擊中身軀,便會爆裂出青色冥火,對方即便不死也最多只剩下半條命了。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緩緩的飄至附近,頓了頓後,似乎發現了他的蹤跡,徑直往這邊而來。
這陰魔雖沒有靈智,但卻能夠察覺生氣,這也是為何項禹喚出陰魔的原因。
洞窟中錯綜複雜,只要對方閃入一條通道,或是鑽進一個孔洞,再想找到便是極難了,而若有這陰魔,自是不用愁了。
鄧師兄見黑影向他撲來,面上狠色一閃,驀地一抖手,青火珠便直衝黑影射去。
一聲爆響,對面霧氣中登時燃起一股丈許高青焰,不斷發出「呲呲」的燒灼聲響。
只是讓他想不到的是,青焰一陣晃動,那黑影竟從中竄出,尚未撲來,一朵黑色焰火已飄飄而出。
鄧師兄並不知道眼前攻擊自己的竟是一頭陰魔,自是不懼他冥火焚燒。可他對那黑色焰火卻尤為忌憚,一見黑焰涌至,心中驚懼不已,連忙運起玄術,噴出一團黑氣去。
這團黑氣迎風飛漲,變作了一副惡鬼臉孔,近丈大小,方一出現,便張開獠牙往前一撲,一口將黑焰吞了下去。
鄧師兄心中鬆了一口氣,身子一閃,就要躍至他處藏身。
可他方才由角落裏探出頭來,一個人影便如鬼魅般出現在旁側,尚未等他看清,耳邊便傳來一道凌厲風聲,往他脖頸處劈下。
鄧師兄心中一緊,喝了一聲,手腕一翻,打算先將攻擊格擋下來,再另想抽身之計。
只是他一劍揮出後,卻並未磕碰到什麼兵器,更是沒有任何的聲響。
鄧師兄正自納悶,腹下卻忽覺刺痛,低頭一瞅,胸腹處竟多處一個血洞,只是速度太快,他根本沒有見到自己是被何物所傷。
他「啊」的慘叫一聲,左手捂住傷口,再不敢滯留在這濃稠的霧氣里。
可這鄧師兄似是有些瘋魔了,也不知東南西北,竟不管不顧的抹頭就跑。
他剛奔出幾步,便撞在了岩壁上,登時眼前一黑,頭破血流的跌落在地,沒了氣息。
其原本就被利器穿透了胸膛,又急火攻心,腦袋更是撞得稀爛,自是死的徹底。
項禹一聲冷哼,手中幡旗一抖,那陰魔便飄至近前,把嘴一張,這鄧師兄頂門處當時冒出一抹黑光,被陰魔吸入了嘴裏。
陰魔嘴裏骨牙「咯吱咯吱」的咀嚼了幾下,眼中黑焰跳動不已,似是有些興奮。
項禹知道這陰魔可以通過吞噬玄修靈魄壯大己身,雖此法較為殘忍,但對付這魔修,他可不會有絲毫仁慈。
待陰魔吞了鄧師兄的靈魄,項禹雙臂一抖幡旗,兩頭陰魔便重化作兩團黑氣,一個兜轉後,沒入了陰魔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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