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趙歌豪宅的後花園,海風習習,六個人圍桌而坐。
趙歌這棟豪宅,佔地面積比令和繁那一套略小些。令家是大家族,在香港發展了幾十年,各類親朋戚友多不勝數,隨便搞個生日派對,都是幾十上百人來參加。花園得大點,不然不夠用。
趙歌在香港,沒這許多親戚朋友,花園略小點沒關係。
不過一樣帶了游泳池。
大夥此刻就坐在游泳池旁邊的一個涼亭里,白色的桌面上,擺放着各式飲料和小吃。幾個人都穿着輕薄的休閒服,喝着飲料,聊天說話,很是愜意的樣子。
只有令和繁與徐佳瑤臉色凝重。
「鴻宇,這樣是不是太冒險了點?」
令和繁手裏把玩着一個精緻的打火機,雙眉微蹙,低聲問道。
「這麼全壓上去,萬一你預測不準,後果就很嚴重了。」
雖然訂婚宴席是在昨天舉辦的,今兒一上午,依舊忙了個昏天黑地,好不容易把客人送走,令和繁便帶着徐佳瑤急匆匆到范鴻宇這裏來造訪。
很明顯,范鴻宇已經在搞大動作了,連夏言和朵朵都結束了瓊海那邊的生意,將所有資金都轉移過來。令和繁對夏言在瓊海搞的地產生意,不是很了解內情,不過聽說很好賺。短短兩年時間,夏言他們以區區一百萬的本金,賺了幾十倍的純利潤。在香港這樣相對成熟的地產市場,這樣的盈利比率,幾乎難以想像。饒是如此,范鴻宇依舊堅決地讓夏言將資金抽過來,那就證明,在范鴻宇心目中,即將開始的這次「投機行動」,絕對比瓊海那邊的賺頭更大。
國際原油期貨市場,以百倍槓桿原理操作,理論上,只要碰到一波好行情,確實可以在短期內獲得十倍乃至好幾十倍的利潤。關鍵是,這樣的大行情通常都很難出現,除非是發生誰都意料不到的情況。但既然是誰都難以預料,自然就談不上早做準備,只能靠運氣。
湊巧在大行情到來之前,買了大單,還買對了方向,那就一夜暴富。如果剛好搞反了,就只好去找一棟很高很高的樓房,在樓頂看完風景之後,繼續跳下去看風景。
而現在,范鴻宇卻調兵遣將,準備去狙擊一波大行情。
看不見摸不着的大行情!
儘管已經經歷過一次「神棍事件」,令和繁依舊有些不大放心。每個人的慣性思維,都很難因為某一兩回「意外事件」改變。
而況且,從來都是越富有的時候便越膽小。
令和繁早已經成為香港商界年輕一輩的佼佼者,身價不菲,有了這麼雄厚的基礎,自然更加願意穩打穩紮,太冒險的事情,不大敢做了。
范鴻宇喝了口飲料,笑着說道:「和繁,我們的單都已經下進去了,你還在懷疑什麼?」
紐約交易所兩萬手cl期貨合約,今天已經揸了一萬兩千手,明天再揸八千手。倫敦交易所和新加坡交易所的單子,也下進去了大部分。
令和繁沉吟不語。
徐佳瑤試探着說道:「范縣長,你這是滿倉操作啊……一般來說,沒有哪個操盤手會鼓勵這種做法,不留一點後手。」
范鴻宇笑道:「明知道有錢賺,為什麼要留後手?把資金壓死在那裏,不產生半分效益。打仗的時候,勝負未分,肯定是要留預備隊的。但到了大勝之後的追擊階段,再留預備隊,就不是那麼科學了。」
令和繁苦笑道:「鴻宇,我都沒看到打仗,怎麼你就已經是追擊階段了?」
范鴻宇笑了笑,說道:「等你看到打仗,再想追擊,就來不及了。我做好追擊的準備,就等他們打仗。」
「令總,二哥分析過了,海灣那邊,近期之內,一定會打大仗。」
夏言忍不住說道。
范鴻宇確實跟他們仔細分析過海灣目前的現狀,明白指出,伊拉克在近期內,一定會出兵侵略科威特。這仗一開打,石油價格應聲飆漲,乃是必然。范鴻宇倒不是刻意在趙歌夏言朵朵面前當神棍,只是想將自己經過反推得來的邏輯,和他們分享。趙歌和夏言,已經完全踏足商場,各自掌控着龐大的資產。但發家時間太短,經驗的積累方面,還頗為欠缺。
這是一種硬傷。
比如趙歌,天歌集團的財富以極快的速度增加,規模上已經趕上很多香港的中型公司了。那她的競爭者,就會以同等水準來看待趙歌與天歌集團,把出的競爭手段必定相當凌厲。趙歌商場鬥爭經驗不足,見識不廣,就很容易吃虧。
就好像一個三歲小孩,手裏抱着一堆黃金,在鬧事中行走,可不知有多少人會打主意了。
范鴻宇必須想辦法讓趙歌和夏言迅速提高。
這也是范鴻宇之所以一直支持趙歌與令和繁合作的主要原因。現階段,只能與令和繁合作,出資金,做一位規規矩矩的合作者,藉助令和繁乃至整個令氏集團的商業智慧,抵擋商場上風波詭異的各種陰謀詭計,在發展的過程中,不斷提高自己的水平。
與此同時,范鴻宇也必須不時出面,為趙歌撐腰。
令和繁是他的朋友,但令和繁也是一位精明的商人,讓他總是以自己的智慧去幫趙歌賺錢,時間一長,就算他沒意見,他身邊的親人朋友都要有意見。令和繁需要一個理由去說服他的親戚朋友。
范鴻宇,就得給令和繁這個理由。
最好的辦法,就是給令和繁賺取額外的,實實在在的利潤。
就好像天歌掌上遊戲機。
令和繁藉助這個獨霸全球市場的遊戲機產品,迅速完成了別人需要十幾年甚至是幾十年的財富積累。在這個項目上,他和趙歌平分利潤,那是理所當然的,也心甘情願。沒有范鴻宇的創意,他壓根就賺不到這筆錢,范鴻宇和趙歌自然要分紅,沒什麼好說的。
天歌掌機意外的其他項目,也要令和繁幫忙,只怕就不是那麼樂意了。
范鴻宇不想用商場上的巨額利益來考驗他與令和繁之間的朋友交情。
這種考驗,越少越好。
好在二十多年的先知先覺,還是很能起到作用的。
「打仗?他們一直都在打仗。」
令和繁有點不以為然。
中東那個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犯沖,確實一直都不曾消停過,以色列和阿拉伯國家之間,打個不停,伊拉克和伊朗一打就是八年。以色列還抽空把伊拉克的核反應堆給炸沒了,萬劫不復。
「除了兩伊戰爭剛開打那一陣子,油價有過短暫的上漲,此後就一直回落。八六年的時候,油價甚至跌破了十美元的大關。近兩年來,兩伊停火,油價一直平穩。歐佩克提高了產量,油價略有下降。鴻宇,我真的看不出來,這個時候下那麼大的揸單,能夠佔到什麼大便宜。」
令和繁皺着眉頭,緩緩說道。
范鴻宇微笑着反問道:「那要是在兩伊戰爭爆發之前,你下一張大揸單進去,會怎樣?」
「那當然是一夜暴富了……你是說,兩伊要重開戰火?」令和繁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隨即又搖搖頭,說道:「這種可能性不大。他們打了八年,誰也奈何不了誰,再打下去,完全是無謂的消耗,那又何必呢?戰爭是政治的延續,沒有利益可圖,打仗做什麼?」
「那科威特呢?」
范鴻宇不動聲色地反問道。
「科威特?你是說他們之間的領土爭端?呵呵,鴻宇,這些外交上的伎倆,你又不是不知道。別看平時吵吵嚷嚷的,挺熱鬧,真打那是不會的。薩達姆真向科威特動手,他不能不想想那嚴重的後果。」
令和繁連連搖頭。
「你說的是正常人的思維,不包括瘋子在內。」
令和繁不由笑了,說道:「鴻宇,我承認,**者的思維確實與正常人大不相同。可是他再狂妄自大,畢竟還不是真正的瘋子。」
「如果真瘋了呢?真打呢?你算算,能賺多少?」
范鴻宇依舊不徐不疾,好整以暇。
令和繁輕輕抽了一口冷氣,眼裏精光閃爍,說道:「鴻宇,如果真的預測準確,那根據你剛才說的那些合約,全下進去,哪怕油價只往上漲五美元,你也至少要賺到一個億以上的美金。可是,金融投資是不能靠賭運氣的……」
范鴻宇笑着問道:「那如果他們不打仗,我們會損失多少?」
「這個,最起碼要損失很多手續費吧?還有,下跌一個點,你就損失上百萬港幣!」
令和繁很認真地提醒道。
范鴻宇哈哈一笑,不再說話。
趙歌抿嘴輕笑,柔和地說道:「令總,一邊是損失手續費和一百萬港幣,一邊是一億以上的美金。這個選擇,不難做啊。」
令和繁頓時就愣住了。
仔細想想,好像是這個道理。
「令總,我怎麼覺得,你現在越有錢膽子就越小了呢?」
夏言「傻不愣登」地冒出這麼一句。
令和繁也哈哈笑了起來,說道:「行,那我也投一點,沒你們那麼大手筆,我跟個幾千萬吧。」
真要虧點手續費和幾百萬,也不當大事。
一旦范鴻宇預測又正確,可就能賺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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