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山天柱之巔,重重雲靄環繞。
一座座白玉壘成的高大宮殿,隱於雲霧深處,連綿聳立。
一座座大殿莊嚴肅穆,全然是一片的純白所構築。
一根又一根的根通天白玉柱直插幽深的天幕,一道又一道的先天神篆,大道箴言在純白美玉鋪就的地面上緩緩浮游而過,如同水面波紋。
重重的大殿,空曠寧靜,清幽致遠。
中間的迴廊處,懸掛着一口黃呂大鐘,鍾架由青藤編織,金玉裝點,一縷縷神性光輝,在其間綻放。
一尊身披白色衣袍的男子,架設着雲床,盤坐在大鐘旁邊,正在試圖入定冥冥之處,似乎陷入了這片難得的清靜中一樣。
然而,突兀的…
「咚…咚…咚…」
黃呂大鐘竟然轟隆隆作響,醇厚鐘聲迴蕩迴廊之中,莊嚴肅穆的大殿內也是鐘聲迴響,打破大殿中那股寧靜祥和的氣氛。
「是…老師?」
「祂回來了?」
白衣男子在鐘聲的催促中,睜開了雙眼,似是不敢相信一般。
他聽着愈發急促的鐘聲,壓下了心頭升騰起的種種情緒,連忙起身,向殿外跑去。
以白衣男子的修為,千里萬里,也不過抬足之間,幾步的功夫而已,更何況只是區區的幾座大殿的距離。
他剛剛出了大殿的正門,就看到九宵之內的雲色紛紛變換着光輝,一絲絲雷鳴電閃似是在天幕之中迴蕩,一道道雲霞霄漢之氣,自遠方緩緩升起。
「老師…」
哪怕是隔了千萬里之遙,但那股神聖無上的氣息,依舊令白衣男子的心神一震動盪,道心幾欲失去了苦苦修持的平和之態。
雲霞霄漢之氣,浩浩蕩蕩,捲起了一重一重的天地霞彩,光輝奪目。
霄漢漸漸消逝,一尊神聖騎着麒麟,踏着天地間的祥和氣息,渺渺而來,金色的花瓣在虛空中飛舞,五色的雲霞鋪就成了連綿的天梯。
「恭迎,老師回山。」
白衣男子在神聖現出法身之時,連忙俯身跪下,遙拜着虛空天穹。
霞光中飛舞着靈性的光輝,雲氣在涌動了一番之後,也在漸漸的消逝。
蒼離坐着麒麟,看着眼前的門人,輕微的皺着眉頭道:「嗯…起身吧…」
………………
七彩五色的雲光,籠罩着天柱周山的極巔。
跨過了一重重的宮殿玉欄,看着寬廣的大殿冷冷清清的樣子。
「周山之上,難道只有你一人了嗎?他們…都走了?」
蒼離說道,祂離開周山的時候,還尚有十幾位門人在周山的。沒想到,再顧回首時,這諾大的周山,竟然僅僅只剩下一個門人弟子了。
「老師,自從您離山修行之後…眾弟子大多還是能在燭龍老師的督促下刻苦修行的。」
「只是,在不久之後,就連燭龍老師也離開了周山,迴轉南極、鐘山去了。」
白衣男子低聲道。
「所以,其他的弟子門人,難免就又些浮躁之態,就…就…」
說道此處時,白衣男子就有些吞吐難言了。
『哦…看來真是劫數臨頭,終是難逃一死啊!』
蒼離冷冷一笑,心思轉動間,卻也沒有了再問下去的興致了。
左右不過是把這些聽道的門人當作棋子炮灰罷了,也說不上什麼感情信任。
只要他們修了祂傳下的『道』與『理』,並以此攀登道途。那麼,依之結下來的淵源聯繫,祂就坐享其成便可了,又哪裏會把他們真的當作門人弟子培養。
當然,這些想法,祂也不能明顯的表露出來。
畢竟,這裏還是有一枚『棋子』,擺正了自己的定位,願意當一枚『棋盤』中的『棋子』的。
「罷了,都是些無福之輩,走了…也就走了吧。」
蒼離淡漠的說着。
這些聽道之人都是自由的,尊稱一聲『老師』也不能隨意掌握他們的生死,這點底線祂還是有的。
只是,生死由『命』,『命』…不好,可就怨不了祂了。
蒼離的眸子裏映照着冷漠的寒光,心頭卻轉着百般念頭。
………………
「咚…咚…」
朝雲彩霞,一一湧入到大殿之內,使得剛剛平復下來的鐘聲,竟然再次響徹在霄漢雲間。
「老師…」
白衣男子撇了一眼,震盪的黃呂大鐘,躬身道。
這方黃呂大鐘,實是燭龍采周山青銅,集天地三光之水洗鍊,衍化蒼離、燭龍二者的氣息,方才鑄就而成的一尊鎮殿之器。
此器先不說功效如何,但這鐘器的主體-周山青銅,產自周山絕頂,常年與蒼離相伴,早已經沾染了蒼離的先天氣息;而這鐘器本身就是燭龍所祭煉,也汲取了燭龍不少的先天氣息。因而,這尊鍾器沾染了兩大先天神聖的氣息道韻,亦能與冥冥中感應兩尊神聖的氣機。
當然,這也要兩尊神聖不收斂氣機,才可以感應到的。
但,這鐘器能遙感億萬里之距的氣機變動,這就很是了不得了。
「『紀』…既然你燭龍老師也歸來了,還不前去殿外迎候…」
蒼離也詫異的看着振動的大鐘,緩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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