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的浩瀚海域上,碧海雲天,濤濤大浪雲卷。
千百道碧波蕩漾開來,倒映着天地間的諸般美妙景致。偶然有一隻只千百丈神禽巨鳥高飛長天,划過了連綿無盡的碧海波瀾。
一尊由着黑霧纏繞的高大身影,靜靜的站在平靜的水波上,壯碩的身軀被黑霧掩蓋了一些,但有些裸露的盤結筋肉,也顯示了祂部分的身形體貌。
屏蓬目光悠遠的看着這方浩瀚的海域,似乎心事重重一般,只是遠遠的眺望着大海的遠方盡頭。
嘩啦…嘩啦啦
一處水域之上,陡然間冒起了大片大片的氣泡。
仿佛似龍捲風一般的漩渦,在這處水面,緩緩的成形了。
一身披水合袍的男子,在這漩渦的水痕中,一步步登上了水面。
水合袍男子面色泛藍,頭頂有着一枚彎曲的水晶犄角,藍色的瞳孔閃爍着水波粼粼。
「主上……」水合袍男子走出漩渦後,連忙上前,對着屏蓬躬身道。
「何事?」被打斷了平靜心胸思緒的屏蓬,明顯的有了些不耐,但依舊還是問道。
只是,不由得在語氣中夾帶了些許的火氣。
「朝陽之谷派遣使者,說是……說是要……」水合袍男子遲疑的看了看自家主上的臉色,身軀也是愈發的佝僂了。
屏蓬雖是水神,有天地至柔的慈和之象,但也是海神,亦有如大海般莫測百端的脾性。
故而,水合袍男子十分的謹慎小心,生怕惹怒了屏蓬一般,這並不是沒有前例的。
而朝陽之谷,則是五方大尊之一的天吳氏的道場,有着統御天地諸般水神的名分。
屏蓬沉聲說道:「說……」
天吳氏如今氣數正盛,又掌着先天水法,是諸多水神的共主,由不得祂不忌憚。
所以,就連祂成為了東方廣大海域的主宰者,也不得不在名義上臣服與天吳氏。
「說是要傳達天吳氏的大尊符召,讓您前去聽召…」水合袍男子輕聲說道。
「哼…聽召麼?」屏蓬冷笑道,「尊祂一聲『大尊』,沒想到祂還真想發號施令了。」
屏蓬也是一方霸主,主宰着一方浩瀚海域興衰的大神聖。
那天吳也只不過是名義上的天下水祖,若不是天吳氏大運正盛,屏蓬也不敢逆大勢而行,又怎會對其低頭。
「不對呀……」屏蓬的怒氣剛要升起,然而轉念又一想,低聲道:「這天吳氏能穩坐天地之尊的地位上,一座就是三十三元會,地位不墜,又怎會是如此的不智。」
「這些年來,吾一心經營海域,不於其他水神來往。雖也尊祂為水祖,但於祂實是並無多少的氣數瓜葛。祂也心照不宣的從未下過什麼符召干涉與吾,今日又是怎麼發下了符召?」
屏蓬的心中陡然警覺,眼睛微微眯起來。
………………
屏蓬水宮之外,一隊隊壯碩威武的水兵,站立兩側。
這些水兵身配玄甲,各執着一柄大戟,腰間尚挎着一柄短刃。臉色仿佛淡藍,氣勢沉凝,殺機騰騰。皆是鎮壓一方海域的中堅力量,煉就了真身的存在,護衛着巍峨的水下神宮。
哐!
一聲巨大的迴響,從宮內傳出。
「怎麼,屏蓬大聖還未前來接召……莫不是有意拒召不成。」一尊青年模樣的神魔似是不耐煩了一般,一掌將身前的七色水晶桌台拍斷,起身喝道。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般的,露出了衣袖間藏着的一卷寶誥神篆,隱隱間透着可怕的神威。
「使者稍待…還請捎待片刻,吾家大統領已然前去尋覓了。」一中年神魔,看似有些溫文爾雅,眸間閃過一抹寒光,笑意瑩瑩的說道,「吾家主上,平時最是喜愛巡查這四方邊域,平靖這各域的爭端。故而,今日可能是走的有些遠了些,所以才久尋不見。」
中年神魔慢條斯理的說道:「上使難得來此,不如多在這裏小憩上幾日,遊覽一下這方海域的壯闊奇麗,您看如何呢?」
「哼……」使者冷冷的笑了笑,:「不用這麼麻煩了,吾就在這水宮內,靜靜候的大聖的佳音即可。」
尤其把『靜』字咬得很重,意味深長。
「希望大聖,到時候可不要避而不見,讓我難做才好。」使者輕聲說道。
中年神魔連聲應道:「理當如此…理當如此…」
「我這就前去再催促屬下,再三尋覓一番,不要耽誤了貴使的大事。」
那使者冷笑道:「希望如此……」
………………
水宮巍峨,碧波萬里。
那中年神魔滿臉堆笑的走出了宮門後,臉色陡然凝重了許多,目光中透着深然。
「哼…」中年神魔冷哼了一聲,輕喝道:「左右統領何在…」
「在…」兩尊宮門前衛立的莽莽大漢齊聲應道。
「你們…去調集各路水軍,尋找海域各大要道,要做出一副全力尋找的樣子。」
左側的莽莽大漢,有些摸不着頭腦的問道:「總管,主上不就是在……」
「嗯?」總管瞪了那莽漢一眼,斷然的打斷了他的話,冷然道:「多嘴。」
顯然,這水宮眾人,都是知曉自家主上平日裏都在何處的。
總管看着兩位統領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樣子,嘆了一口氣,不得不耐着心性給這兩個憨貨說道,:「你們呀……當真以為主上願意去接天吳氏的那一卷符召不成?」
「我觀那使者來勢洶洶,就怕他要故生事端。」
「就這麼拖着他,拖到主上裁定正好。」
「怎麼,難道你們還能做的了主上的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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