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血沸騰 第一百一十三章 你若撒野，我把酒奉陪

        酒席上的氣氛可謂是賓主盡歡，其樂融融。

    至少表面上看起來的確是這樣的。

    在拷拉熊祭祀和浣熊祭祀這種直腸子眼中，天鵝主祭大人和領主大人在酒桌上真可算的上是把酒言歡、盡享天倫，導師和學徒之間的氣氛格外的融洽，彼此都拿對方開了一個善意的小玩笑，王國十二主祭的地位超然，實在很難和風趣、幽默和詼諧這些詞聯繫到一起，事實上穆里尼奧大人一直就是給人以不苟言笑和嚴肅高傲的形象，兩位彼爾族權杖祭祀覺得到底是一脈傳承的導師和學徒，自家人和自家人的確是好說話。

    至於在幾位福克斯祭祀的眼裏是什麼樣，自然另當別論。

    酒過三巡之後，穆里尼奧主祭大人在接下來的閒談中，將那種古老貴族的氣度，海納百川的博學，優雅睿智的談吐，完全而充分地發揮出了出來，他的博學讓在座的祭祀們感到了無地自容和見識淺薄，除了維安大薩滿和安度蘭長老這種年齡在五千歲的智者和仙女龍這樣知識淵博的可以和他交談兩句之外，其他人直接沒有插嘴的份。

    雖然只是一個比蒙祭祀，可是穆里尼奧大人對於魔法知識方面的認知，甚至連兩位仙女龍都感到了震驚。

    穆里尼奧大人總結出的魔法總共分為二十系，這個數字一報出口，就連仙女龍都有點不大相信。

    看到仙女龍臉上流露着的奇怪表情，穆里尼奧大人娓娓道來。

    「這二十系魔法，分別是風系，水系，火系，氣系，土系，冰霜系，亡靈系，金屬系，植物系，閃電系，空間系，毒液系，召喚系，精神系，秘語系，變身系，預言系，聖光系，歌唱系和由愛恩思坦大師所創，卻已經失傳的時間系魔法。」穆里尼奧大人給諸位解釋着這一系列的魔法構成的由來：「其中比較罕見的召喚系魔法，在海加爾戰役之後，聰明的人類魔法師已經在學習比蒙祭祀，創造出了從異界召喚魔獸的魔法，和我們祭祀一樣，帶着魔寵戰鬥，不過他們比我們厲害，一次可以召很多個，這種魔法和亡靈系魔法在召喚原理上是相同的，只不過由不死生物變成了取之不盡的異界魔獸，只是他們的魔獸等級和我們祭祀相比，相差就有點遠了。由於亡靈系和黑暗系魔法相差不大，所以我將它們歸為了一類，這裏就不再鏖述了。預言系魔法是我手下的女巫專門修煉的一種魔法，通過水晶球的眼睛去看世界，預測一個大體的命程。秘語系魔法有很多種類，比如我們大家都知道的，巨龍一族所使用的龍語魔法就是其中的一類，但是除了巨龍之外，我發現有很多超階魔獸同樣也有自己獨特的語言召喚魔法，所以歸類為秘語魔法。」

    劉震撼打心底開始有點佩服主祭導師的知識了。

    「你說我的這些我們都知道，那變身系、聖光系和歌唱系魔法呢？這幾種魔法又是什麼？」若爾娜奇怪了，難道還有仙女龍不知道的魔法？

    「那我就獻醜了，也算和兩位博學的龍族一起探討一下。」主祭大人吩咐身後的精靈，說了兩個名字，讓他們倆過來。

    被精靈低聲附耳說了兩句什麼之後，穆里尼奧大人追隨者立刻就過來了，一名魔法師和一名叢林德魯伊，魔法師已經上了年紀，穿着寫滿了符錄和魔法標點的黑色法師斗篷，渾身上下元素波動強烈，那名德魯伊看不出年齡，渾身上下掛滿了飄拂猶如樹根一般的長須，手中那根粗壯的木杖藜作為兇器可能比法器更加適合，杖藜頭上還嵌着一個巨大的透明琥珀，墨綠色的琥珀中間有一個特大號的蚊子，非常特別。

    大家都猜這隻蚊子大概是史前的巨蚊，可能在億萬年前，一不小心被流淌的琥珀給包裹住了。

    「您的變身系魔法難道是指叢林德魯伊的天賦變身術？」若爾娜笑了。

    「叢林德魯伊變身成為熊羆和雄鷹，不能算作是魔法吧．．．．．．」黛絲問着問着，忽然不再問下去了。她知道，這位天鵝主祭是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大吹法螺的。

    叢林德魯伊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杖藜在手中揮灑出了一道琥珀色彩的迷濛光芒，光芒愈來愈濃，就象是一道濃煙將叢林德魯伊的身體裹住了，濃煙迅速漲大，然後慢慢地騰上了天空。

    當煙霧徐徐散去之後，一個足有笆斗大的蚊子出現在了空中，這隻蚊子的尾腹有妖冶的五彩紋，四對翅膀就象是鐵片一樣堅強有力，一支尖吻起碼有三尺長，泛着靛藍色的反光，八足緊緊抓着一根木藜杖。

    還沒等大家有所反應，這支巨蚊翅膀一卷，落到了地上，象個屎克螂一樣蜷頭抱尾一個打滾，在翻滾的同時，散發着碧綠濃煙的身軀也跟着一陣暴漲，再起身時，巨蚊已經變成了一頭碩壯的唐古拉冰熊，冰熊咆哮的時候，能清晰地看到鋒利的獠齒中間凝聚着一團冰雪構成的小型龍捲。

    「坎帕斯～～」權杖祭祀們同時驚呼。

    對於穆里尼奧主祭大人的實力，比蒙王國內部一直傳的很玄，東北地區神廟和西南神廟瓜葛不是很多，對這位祭祀傳奇，諸位權杖祭祀並沒有深交過，今天一見他的追隨者的實力，簡直比傳說的還要玄乎。

    這時候，德魯伊又重新變回了原先那副老樹根的模樣。

    「德魯伊什麼時候已經擁有這種能力了？」若爾娜擰住了眉毛，面容嚴肅。

    這件事對於兩位仙女龍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在多年之前，在精靈大帝國最輝煌的時候，傳說曾經有過一位上位德魯伊能變身成為巨龍，但這件事情一直沒能證實確定與否。作為德魯伊的天賦變身術，歷來只是傳說他們只能變成熊羆和鷹——這還不是每個德魯伊都能擁有，種族異能和美人魚的結界一樣，也是需要覺醒的，只有資質優秀的才能獲得。

    這位德魯伊居然能變成魔獸，而且在變身成為冰熊的時候，已經清晰地表達了自己同樣能獲得冰熊的魔法能力，這也間接證明了，倘若有一位天才橫溢的德魯伊經過不綴的修煉，是絕對可能變成為巨龍的。

    龍族最討厭的就是盜版貨，兩位仙女龍身位上位龍族，當然也不例外，如果有一位德魯伊能幻化成巨龍，這會給整個龍族帶來許多的隱患，一想到此，兩位仙女龍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叢林德魯伊的變身術，可不光光是天賦，優秀的德魯伊可以通過變身魔法，變身成為任何一種魔獸，這個魔法，正是八千年前，那位能夠變身成為巨龍的德魯伊大師發明的。變身魔法能夠修煉成功幾乎萬中無一，而且每一個階段只能變身成為兩種魔獸，難度委實太高，所以這個魔法在德魯伊王國幾乎已經失傳了，我的追隨者艾弗森大師剛好是一位會這種魔法的高階德魯伊，外界對他們不太知情是正常的。」穆里尼奧大人享受着周圍羨慕的目光，悠然自得地說道。

    權杖祭祀們那叫一個欽佩！落日大沼澤中的斯邁族天鵝，所防衛的假想敵正是生活在沼澤深處的德魯伊王國，主祭大人居然還能從這個國家中收服追隨者，而且這位德魯伊能變身的魔獸等級都不低，看來是相當出色的德魯伊了。

    「剛剛那個蚊子太巨大了，如果能和現在的蚊子一般大小．．．．．．」劉震撼用手指比了個眼屎大小的長度，微微一笑：「那這位德魯伊先生就天下無敵了。」

    為了這句話，叢林德魯伊看着這位殘疾匹格看了很久，因為這個傻乎乎的匹格說的一點也沒錯，如果凱米拉毒蚊能夠那么小的話，殺死一頭巨龍也不費吹灰之力，沒有誰會去刻意防備一隻小蚊子的。

    不過這是不可能的，德魯伊不能變身成為比自己體重輕的魔獸。

    旁邊站着的那位魔法師也在兩位仙女龍的催促之下，將自己的聖光系魔法演示了一番，只見他經過一連串的短促的吟唱之後，一手拿起了一支餐刀，將另外一隻手拇指和食指圈成了一個圓，對住了餐刀，香帕的光華瞬間象被聚成了集束，在他手指圈成的圓里，變成了一個白色的光球射向了餐刀，這枚光球沾染到餐刀以後，緩緩地將餐刀攔腰熔化成了兩截。

    「好強的攻擊力！」兩位仙女龍同時點點頭，她們看的出來，這個魔法幾乎和火系魔法一樣，群戰單挑都是殺傷力巨大。

    劉震撼想起了以前自己曾經用放大鏡照螞蟻，和這個差不多，於是他傻笑。

    「請問您能通過光影變幻出幾個幻象？」凝玉問這位魔法師。

    魔法師明顯張嘴楞了一楞，方才說道：「只能是三個．．．．．．您是怎麼知道的．．．．．．」

    「猜的。」劉震撼呵呵一笑。他在心底樂了，沒想到凝玉的東方幻術，居然有點類似於這個聖光系魔法。

    「聖光系魔法是什麼時候誕生的？我們仙女龍為什麼連聽說也沒有聽說過呢？」若爾娜很恭敬地向天鵝主祭請教。

    「尊敬的仙女龍，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高人，他們因為自身實力的強大，不願意再在世人面前出現，就和你們巨龍一樣。愛琴大陸的人類，從一開始「氣、火、水、土」四系基本魔法發展至今，已經衍生了十六種新型魔法了！或許這個數字更加不止，因為人類一直在不停的學習和創造。聖光系魔法和人類聖保羅教的神甫和牧師們使用的輔助神術在原理上極其相似，聖光系魔法新創不到兩百年，你們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天鵝主祭的話音忽然變得激昂且富有煽動力起來：「人類的魔法是日新月異了，我們比蒙的戰歌呢？一萬年前的戰歌，不但沒有新增，反而倒有失傳！和芒克族同是比蒙，為什麼人類可以，我們就不可以創新？」

    在座的祭祀全都在苦笑，海倫和崔蓓茜的臉有點紅。

    創新在比蒙王國不是沒有，幾百年前有個契克因族的天才祭祀，自創了一首「荒淫戰歌」，結果把雞族全部弄成了世襲妓戶，這個教訓可夠慘重的，自此之後，任何自創戰歌都有可能遭到神廟的重罰。這件事，當初在神廟晉級戰爭祭祀之後，海倫還當作反面教材，給劉震撼上過政治課。

    這裏的職位是主祭大人最高，主祭大人這時候說出這麼句話，不能不讓人覺得有點怪異。

    老劉眉毛皺了皺，他覺得主祭大人這話的意思好象是矛頭暗指自己的劉式自創戰歌。

    不過按照主祭大人剛剛咄咄逼人的表現，現在怎麼反倒有了幫我開脫的意思？老劉一陣奇怪。

    謎團很快解開了。

    穆里尼奧大人威嚴的眼神掃視了在座所有的祭祀們一眼，聲音緩慢而低沉：「有鑑於此，這幾年來，我一直在潛心研究比蒙戰歌中的元素規律，目前我正在研製的是使用風刃進行攻擊的比蒙戰歌——暫且命名為「大風歌」，如果能成功研究出來，我們比蒙祭祀就擁有第一首攻擊戰歌了。」

    看來天鵝主祭今天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了，這個消息一出，滿桌子人再次全部傻眼。

    難怪不找我的茬，原來自己也在搞研究呢，可這個研究也太強了吧？老劉有點蒙。

    「大人．．．．．．如果這首戰歌研製成功，我們祭祀將可以堂堂正正面對魔法師，您將成為．．．不．．．您肯定會成為王國祭祀中不可逾越的豐碑。」維安大薩滿激動得連鬍子都翹起老高。

    「現在只是找尋到了一點門路而已，離成功起碼還有三四年的路要走呢。」穆里尼奧大人有意無意地瞄了劉震撼一眼：「畢竟我背着一個祭祀傳奇的名號，不挑起這個擔子也不行啊．．．．．．」

    第一首攻擊型戰歌？老劉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一個壞得流膿的主意湧現了出來。

    「其實說穿了吧，我剛剛說的歌唱系魔法就是指我們比蒙戰歌，通過戰歌去召喚元素力量，和魔法師用咒語、手勢和香料召喚元素力量，有什麼區別？用戰歌召喚魔法攻擊力量又有何不可？」穆里尼奧大人微笑着看了看兩位仙女龍：「還請兩位博學的仙女龍對我的見解，給予一點正確的指引。」

    「我完全同意您的看法，我一向認為，只要兩種基本元素力量不衝突，而且遵循一個循序漸進的修煉方式，任何智慧種族，都有使用元素力量的天賦，我覺得您的歸類非常的科學。」若爾娜遇到知音一般，好是一陣點頭。

    「不可能啊！」半天沒講話的海倫訝異地問道：「魔力如果和歌力不對沖，那我們祭祀中的「血之祭奠的詛咒」，魔力反噬祭祀又怎麼解釋呢？」

    「比蒙的身體構造和人類是一樣的，我們的身體都相當於一個密封的容器，元素力量，不管是歌力或者是魔力，都是容器中的水。「血之祭奠的詛咒」反噬作用，是讓魔獸的魔力瞬間湧入墮落祭祀的身體，把這個容量不夠的容器撐爆，這就是墮落祭祀無法逃脫詛咒而死亡的主要原因。」穆里尼奧大人沒等仙女龍開口，就先解釋了：「身體這個容器，必須通過日積月累的刻苦修煉，才會逐漸將容量變的越來越大，正如這位仙女龍所說，需要的是一個循序漸進的修煉過程，烤玀莎獸肉是很可口，可一次性吃一頭玀莎獸，也是會撐死的。」

    「您的解釋正是我想說的話。」若爾娜笑了。

    「大人，恕我們冒昧，對於您將戰歌歸類於歌唱系魔法，我們並不能苟同，畢竟，比蒙王國的祭祀，還從未出現魔歌雙修的祭祀，而人類之中，也沒有類似的例子，作為王國主祭，您這麼說是不是有點不妥？也容易給在座的幾位年輕祭祀帶來誤導。」好幾位權杖祭祀立刻提出了反對意見。

    在有關宗教信仰這些原則性問題上，祭祀們一向還是分的很清楚的，這一點，即使是老奸巨滑的福克斯祭祀們也絕對做不到人類那樣笑裏藏刀、暗自腹誹和偷偷打小報告。比蒙相信的是事實，而不是信口雌黃。

    只有劉震撼這時候的心情最複雜，他發現，自己面前這位導師的導師的導師，除了對自己有點咄咄逼人，心懷叵測之外，真的不愧為王國祭祀傳奇這個光榮無比的稱號！太睿智了！因為他也同樣認為，即使是比蒙，也同樣能修習魔法。

    「誰說沒有的？」穆里尼奧大人端起了酒杯，輕輕綴了一小口金黃的酒液，眼睛瞄住了劉震撼。

    老劉被他的眼光一瞄，頭皮頓時一陣發麻。

    坎帕斯！我和茉兒今天剛剛才回來，難道他就已經知道了我們的底細和新力量了嗎？老劉忽然覺得這個男人實在太可怕了。

    這次老劉有點杯弓蛇影了。

    「小女歌莉妮和犬子歌麥斯正是魔歌雙修的祭祀，只不過我一直隱瞞了這件事而已。」天鵝主祭的話又把老劉的魂給拉了回來：「這得感謝我的妻子米蘭妮幫我生了對漂亮聰明的三胞胎。」

    天鵝族都是卵生，雙黃蛋已經很罕見，三黃蛋簡直一千年也遇不到一個。老劉心裏那叫一個欽佩！這個天鵝主祭穆里尼奧大人，從小就將三個子女培養成了一種不同於比蒙的另類，歌坦妮學習的是人類的鬥氣和武技，而其他兩個居然是學習的魔法和戰歌！

    原來他早在近二十年前就有這種眼光和氣魄了！劉震撼真是佩服到不能再佩服了，主祭大人難怪是這麼多年輕祭祀崇拜的偶像！就連劉大官人也忍不住有點崇拜他了。

    祭祀們都陷入了沉默，某些東西，也不是一下子就能適應的。但是權杖祭祀們都能體會出，和一個魔歌雙修的祭祀對抗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尤其還是天才穆里尼奧大人的後代！歌坦妮十七歲就能做到白銀聖殿騎士，在比蒙王國這種強者為尊的社會裏，除了自身實力超群之外，還能說什麼？

    「對了，順便說一句，明年春季的祭祀奧林匹克，歌坦妮的妹妹和弟弟，將同時參加大賽，小孩子嘛．．．．．．也該到了鍛煉鍛煉的時候了。」主祭大人呵呵一笑：「希望大家給我保密，到時候給布拉特大人和薩爾陛下一個驚喜。」

    維安大薩滿的眼睛看了看劉震撼，目光閃爍了一下，又挪開了。

    劉震撼知道齊丹大人的眼神是什麼意思，祭祀奧林匹克只有前三名有越級提升的機會，旨在鍛煉新人祭祀為主，穆里尼奧大人的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既然上陣，按照主祭大人不動如山，動則驚天的性格，目標不言而喻，直指前三名。

    東北神廟現在的主要希望就是海倫和劉震撼，如果被穆里尼奧大人的子女奪走了兩個位置，那勢必會讓海倫和劉震撼之中落馬一個，穆里尼奧大人是知道劉震撼和海倫實力的，敢這麼說，就證明了他的這對兒女的魔寵也一定不是凡品。

    原本被東北神廟寄予厚望的「歌舞雙修」和「歌武雙修」絕對能轟動王國上下，可是現在陡然之間出來了一對「魔歌雙修」的祭祀，再加上主祭大人剛才吹噓的自創攻擊型戰歌，劉震撼知道這個主祭大人又想轟動全國了，同時也是擺明了姿態準備和自己死掐了。

    愉快的晚餐在熱烈詳和的氣氛中落下了帷幕。

    這一次夜宴上，天鵝主祭的英俊瀟灑，博聞強記，實力超群，愈發地顯得坐在他一旁的殘疾匹格呆頭呆腦，夯不郎當，又丑又楞。

    第二天，天鵝主祭穆里尼奧大人和東北神廟兩大領軍人物一起離開了翡冷翠，四位福克斯族權杖祭祀也一併跟着離開了，只剩下兩名彼爾族祭祀繼續厚着臉皮在翡冷翠混吃混喝。

    在送別諸位祭祀大人的時候，老劉悄悄地跟老烏龜大薩滿打了個招呼，幫茉兒也在祭祀大賽上報了名。

    齊丹大人有點不好意思再面對劉震撼，顯得有點魂不守舍，一口就答應了。

    本來還準備十里送別，就因為一句話，主祭大人婉拒了領主的送別，只答應讓歌坦妮送送他，慈祥的父親大人為女兒帶來了很多好吃的零食，直到現在才想起來拿出來。

    「李察！哪一天如果你改主意了，答應成為我的家臣，我這扇大門始終為你敞開着。」穆里尼奧大人臨走前對劉震撼說。

    還別說，老劉倒是真的有點動心，這個老傢伙又帥，又有錢，又有實力，又有學問，上哪找這麼好的大人物給自己撐腰？

    「如果你真的堅持．．．．．．我已經接任族長一職了，可以在斯邁族中找一個破產貴族的女兒嫁給你，天鵝女子的美麗你是知道的。」主祭大人似乎看出了劉震撼的動心，很誠懇地說道。

    這句話的震撼程度不亞於一個禁咒魔法砸在了所有聽到這話的人腦袋上，斯邁族天鵝是比蒙之中最驕傲的貴族，傲慢就是他們天生的權利。天鵝族的族規中關於異族通婚的懲罰之嚴厲，從主祭大人當年與崔蓓茜的遭遇就可見一斑，主祭大人能這麼誠懇地說，隨行的祭祀們都知道，這張底牌可以說是穆里尼奧大人已經拉下了臉，甚至可以說是有點屈就逢迎的味道了。

    至於劉震撼在酒桌上開的那個玩笑，說要娶歌坦妮，只要大腦沒短線的比蒙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天鵝族長和祭祀傳奇穆里尼奧大人的女兒，就算是比蒙王國的王子也不一定配的上，更別說是一個殘疾匹格。

    或許這句話可以讓任何比蒙祭祀聽了之後，都會感動的肝腦塗地，從此效忠穆里尼奧，但劉震撼卻偏偏不是其中一個，或許，穆里尼奧大人沒有這句話作為後綴，劉震撼說不定還真的會考慮考慮這個可能，正是這句話，激起了劉震撼無比強烈的反感。

    劉震撼根本就不是一個比蒙，所以他無法象一個正統的比蒙一樣，對比蒙之中傳統的種族門閥觀念看得那麼重要，對於這種「恩賜」，別的比蒙感到是幸福，他感受到只有羞辱和蔑視，除了認為對方用女人在收買他，將他看成了一個好色荒淫之徒｛事實上他的確接近了這個範疇｝讓他惱怒之外，他更反感將一個有思想有感情的女子當作禮品一樣贈來贈去——因為**說過：婦女能頂半邊天。

    「等我做上紅衣大祭司再考慮考慮。」劉震撼微微撇嘴一笑，將主祭大人曾經說過的話完壁奉還。

    「那我先等着你明年成為權杖祭祀的好消息。」主祭大人嘆了口氣，微笑着點了點頭，在徹骨的寒風中用力甩了甩白金色長髮，瀟灑地轉身，將背影留給了劉震撼和整個地平線。

    只有歌坦妮看到了自己的父親轉身時，一張慈祥英俊的臉已經扭曲變形了。

    送走了主祭大人，翡冷翠的高層們也迅速在高坡頂部召開了秘密會議，這一次甚至派遣了大多數民兵持械站崗和火鶴、牛頓空騎兵在天空巡邏。

    穆里尼奧主祭大人造訪翡冷翠之後，波及的利益範圍之廣，甚至已經囊括了翡冷翠各方面的發展。趁着歌坦妮還沒回來，劉震撼迅速地向各位領導幹部通報了目前形勢的嚴峻和在海島上的可怕推斷，當然了，他也申明了，這個推斷並不成熟，還有諸多的疑點。

    「我始終想不明白一件事情，作為同一系的導師和學徒，他為什麼沒有拉攏你，而是選擇和你對立？這是為什麼？」號稱欺詐者化身的革瑞恩也有份參加，自從在海島上飽餐了一頓幾十位高位強者的腦漿和靈魂之後，革瑞恩現在可以起碼半年不吃食物了。

    「他拉攏了，和我剛開始坐下，第一杯酒還沒下肚，他就問我會不會效忠他。昨天你在窯洞睡覺，所以不大清楚，只不過我們倆似乎天生有點對沖，無論他的表情多誠懇，我卻覺得他總是對我懷着莫大的敵意。」老劉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的直覺是在戰場上打出來的，這種感覺從來就不會錯。」

    「雖然我沒這麼上過戰場，可是我也能感覺出來。」黛絲點點頭：「他的確對你抱着很大的敵意，這一點，我相信很多人也能看出來。」

    「奇怪了！你可是一個龍祭祀啊！他怎麼忍心放棄了師徒情分，和你選擇對立？他就算無法讓你效忠，也沒必要和你搞僵吧？」革瑞恩也想不明白了：「難道他瘋了麼？」

    「咳咳．．．．．．我來說兩句行不行．．．．．．不一定對．．．．．．」安度蘭長老不緊不慢地清了清嗓子。

    「哎喲，長老你就快點說吧。」若爾娜一臉的受不了。

    「關於這個原因，其實說穿了，就是一個「名」字在作祟。」安度蘭長老笑了：「我在人類世界曾經生活了很多年，就連我們這些無欲無求的僧侶，在職位的高低上，也會產生一系列的明爭暗鬥，看得出來，穆里尼奧大人對於人類非常欣賞。」

    「從他的追隨者和三個子女的培養上就可以看出，他是典型的「哈人」派。」奧尼爾坐在旁邊咧着大嘴說道。

    「長老繼續說，詳細一點。」劉震撼讓凝玉幫他點上了一支雪茄，送到了嘴裏。

    「少抽一點。」凝玉吸雪茄煙的時候，被嗆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穆里尼奧大人少年成名，二十歲就成為權杖祭祀，這在比蒙歷史上幾乎聞所未聞，火鳳凰又是堪比巨龍的魔寵，而且是不死之身，穆里尼奧大人就是用火鳳凰消滅了莫巴沙九頭鳥這樣的超階魔獸，其意義已經不亞於屠龍。」安度蘭長老冷笑了一下說道：「更何況，他不但少年成名，而且擁有着世上罕有的英俊，顯赫的血統和家室，還在冒險途中擁有了一大批的傑出的追隨者，這是什麼概念？」

    「這是無聊的騎士小說中的白馬王子，標準的王子形象。」若爾娜和黛絲摟在了一起，又準備發花痴了。

    「更何況經過多年打拼之後，他已經接近了權利的頂峰，據我看，如果不出意外，應該下一任紅衣大祭司必然是他了吧？無論是萊茵族還是泰戈族做國王，都很樂意看到一個兩不相幫的人出現的，相信為了平衡權利而存在的長老院也一定會同意的。」安度蘭長老說道。

    「布拉特大人上台已經二十多年了，估計也快到遜位的時間了。穆里尼奧的外號可是祭祀傳奇！這個名字代表着什麼意思？只怕紅衣大祭司的位置剛讓出來，就有年輕衝動的祭祀們聯名上書了。」維埃里冷笑道。

    「真羨慕你們，我們沙羅曼祭祀什麼時候才能得到正式祭祀的承認啊．．．．．．」巴喬把雙手抄在褲兜里，甩了甩自己的馬尾辮，輕輕嘆息了一聲。

    「黑子，你說的不錯，穆里尼奧大人多年以來一直享受着萬人的景仰和歡呼，不說比蒙，就連人類也知道，這個火鳳凰祭祀才是比蒙王國聖壇祭祀中真正的無冕之王！這是一個什麼名氣？」安度蘭長老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殘缺不全的牙齒。

    「可是現在，憑空出現了兩個年輕的祭祀，才華橫溢，一個擁有歌武雙修的超凡身手，一個擁有歌舞雙修的卓越天資，一位是「天生的靈魂歌者」，一位是「自然進化」和「生命禮讚」的天才。更何況那位天生的靈魂歌者，居然還是一個龍祭祀！還是一個魔偶師！還是一個在千萬雙眼睛的注視下，親手將一位人類龍騎士徹底擊敗，一舉將四尊剪刀手愛德華砸成鐵餅的猛男！這位猛男還自創了戰歌捲軸，自創了新型戰歌，打通了前往海加爾聖山的道路，營救回了一萬年前就以為滅絕的蟲族比蒙，麾下一幫彪悍勇武的追隨者，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只以零傷亡為目標，人稱翡冷翠香軍不過百，過百不可敵．．．．．．」黛絲語氣無比誇張，越說越來勁了，被老劉不耐煩地打斷了。

    「我就是這個意思，人生在世，能追求的是什麼？說穿了不過就是名利二字。擁有顯赫的名聲，固然可以贏得鮮花和掌聲，但是，名氣和泰穆爾拉雅雪山的山頂是一樣的，你上去了，就不可能下來，要麼就是摔下來跌成肉泥。穆里尼奧大人已經被神化了，他已經走上了一個神壇，這時候下來，他自己會接受不了的，更何況他還是個擁有高傲權利的天鵝人！」安度蘭長老笑了：「這個道理其實你自己明白，我的領主大人，你只不過一直不願意承認自己有這麼厲害罷了。」

    「是啊，現在想想，好象我立的功勞是比主祭大人當年布爾b多了。」劉震撼想想也是，忍不住苦笑了。

    「問題就出在這裏，你的功勞已經如此之高，實力更是誇張到了極點，我要是主祭大人，我也不放心你，你們名為一系師徒，其實連面也沒見過，談不上什麼感情，他拉攏過你，你卻鬼使神差地拒絕了。我說．．．．．．我當時看到歌坦妮向你擺手，那個小臉蛋急的通紅．．．．．．你們倆什麼時候好上的？你該不是真的看上她了吧？」若爾娜笑着推了推劉震撼。

    「娜娜你去死，我拒絕穆里尼奧可不是為了這個原因。」劉震撼扁了扁嘴：「效忠某個家族，是要改隨家主姓的，就是國王要求我這麼做，我也是必然拒絕，最多我只能保證和他結盟，或者成為朋友。」

    「其實按照你的實力，無所謂去追隨哪個家族，應該是哪個家族追隨你才對。」若爾娜想想又有點氣憤：「一個火鳳凰祭祀罷了，有什麼啊．．．．．．」

    「我們的狼騎兵都稱您為「天王祭祀」！「我們的小天王」！相信現在東南神廟和東南行省已經在盛傳着你擊敗龍騎士的英姿了。」狽人羅伯特微笑着對老劉點了點頭：「我為擁有你這樣的朋友感到由衷的驕傲，和你一起戰鬥過的沃爾夫將會為此終生感到驕傲！你讓我想起了我們沃爾夫一族最偉大的英雄斯沃！」

    「廢話！」幾個民兵頭頭也嚷嚷了起來，立刻忙着表忠心：「這樣的猛男誰不崇拜？」

    「這些都是事實，不過唯一不肯承認的就是穆里尼奧大人罷了，他一旦承認了這個事實，自己就完全被你比下去了，所以他絕對不會承認，至於成為盟友和朋友，只怕他領悟的時候已經有點遲了，因為僵局已經鑄就了。其實他很欣賞你，這一點我看的出來，如果你是天鵝族的祭祀，領主大人，你就發達了！」安度蘭長老哈哈大笑：「要怪就怪你自己實力太誇張了，倘若你的實力和功勞少那麼一點，也許主祭大人就不會出這種兩難的選擇題給你了。」

    「穆里尼奧大人在十九歲那年，除了比你帥一點，職位高一級，家世比你顯赫之外，其他的地方，騎着牛頓巨鳥和你也沒法比，偏偏這幾樣東西，正是比蒙們最不看重的。你的星袍上還可以繡上一個九頭蛇怪許德拉的描影，這件事傳出去，更會讓你成為小天王！」黛絲幫劉震撼翻了翻領口。

    「現在脫下來，我幫你去找根針線給繡上去。」茉兒說道——艾薇兒的靈魂一旦當家作主，就是惟恐天下不亂。

    「玩就玩大一點！」劉震撼當即把袍子脫了下來：「幫我把那個火鶴拆了，上面繡上許德拉和龍龜的描影，旁邊再加一個果果，果果腦袋上加兩條游龍，騎在火鶴背上，還有戒靈飛馬。」

    「那實力不是全曝露了？」茉兒問道。

    「該知道的別人已經全知道了，我只要藏着一個它就行。」劉震撼指了指潮汐領主革瑞恩。

    「可不可以不要將吉安娜繡在衣服上面？我覺得這樣挺對不起吉安娜的。」革瑞恩苦着臉問道。

    「少給我廢話！」茉兒眼睛朝它狠狠一瞪，革瑞恩雖然知道現在不是自己的主人當家，可還是打了個寒戰。

    「其實也不能怪穆里尼奧大人．．．．．．你們之中誰站在天鵝主祭的角度上想一想，一個被萬眾擁戴了這麼久的祭祀傳奇，陡然之間被一個剛出道半年的小毛頭祭祀給死死壓住了，而且這個小毛頭祭祀還出自於比蒙最不盛產祭祀的匹格族，諸位同僚，你們覺得，倘若你是主祭大人，你要是和這個小毛頭打交道的時候，會不會產生一種油然而生的敵意？倘若屈膝背躬地以上位貴族身份要求他效忠，他卻斷然拒絕，你會不會更加對他產生敵視？」安度蘭長老掃視着周圍的人，一字一句地問道。

    「我不會。」劉震撼立刻舉手。

    「那是因為你就想做個土財主，你沒有野心！」安度蘭長老嗤了嗤鼻子：「穆里尼奧大人的野心你又不是沒看見，他想組建護教騎士團，這是什麼意思？手裏不帶兵，放屁都沒重心。如果手頭捏着十支聯隊的精銳騎士團，神廟的地位會比現在強一百倍，一個王子敢欺負祭祀的事情就絕對不會發生。」

    「宗教擁有武裝力量，未必是什麼好事，這傢伙想幹嗎？造反？不大可行，十支聯隊少了點，而且比蒙各族也不會同意的。」劉震撼嘀咕了一句。

    「那人類當年怎麼會脫離出去的？」安度蘭長老笑了。

    「法典沒有記載，這段歷史始終很模糊。」劉震撼看了看奧尼爾，詩人搖了搖頭，說道：「這是一段謎。」

    「我知道。」革瑞恩「桀桀」怪笑道：「我真替你們丟人，連這段有趣的歷史也不知道！兩千五百年前，芒克族是負責魔法師工會的，和神廟祭祀、戰士一起組成了比蒙軍隊的構架，結果魔法師工會以保護魔法師為名，成立自己的軍隊，直到最後，慢慢地劃地而治，聽調不聽宣，減少和比蒙各族的來往，到了一千五百年前，人類王國那位聞名遐邇的大流士三世大帝，正式關閉了和比蒙各族的來往，下令禁止和比蒙通婚，學校給孩子傳授知識時禁止再稱自己為芒克族猴人，而是改稱為人類。然後我被關起來了。」

    「五百年後，人類和比蒙的戰爭開始全面爆發，人類需要肥沃的卡瑞姆多大平原給持續增加的人口以生存空間。海加爾戰役之後，比蒙幾乎丟失了一切，尊嚴，驕傲，榮譽，福克斯祭祀們雖然平時奸猾，在大是大非面前，還是毅然用自己的生命，捍衛了比蒙最後的榮耀。」安度蘭長老說道：「比蒙的戰士不可謂不善戰，比蒙的祭祀不可謂不勇敢，但是比蒙缺少進取精神和創造精神，人類組織了矮人、精靈僱傭軍，甚至好招募了大量的巨人參戰，自己本身也擁有魔法師和龍騎士的壓倒性優勢。」

    「再看看你們比蒙，一千年前，那位龍祭祀是天生靈魂歌者出身，一千年後，你，龍祭祀李察領主大人，同樣是天生靈魂歌者出身，難道你們比蒙祭祀除了依靠天生靈魂歌者百分之五十的成功召喚幾率之外，就再沒有一個普通的龍祭祀誕生嗎？再看看人類，人類的歷史上，龍騎士從來就沒有斷過檔，這又意味着什麼？」黛絲也冷哼了一聲：「這不思進取，墨守成規！我們龍族根本瞧不上你們！」

    「怎麼變成批判大會了？繼續講剛剛的問題，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第一，徵召民兵加入騎士團的問題，第二，店鋪改為美杜莎領地的問題，第三，我和海倫參加祭祀大賽的問題，第四，我是不是要幫這個傢伙去找回他們失散的鳥族？」劉震撼問道。

    「你不要撇開話題，有的事情，怕海倫傷心也沒用！這是事實！」安度蘭長老臉色一板：「穆里尼奧大人事先並不知道你帶回了蟲人比蒙，所以，中途他說什麼找尋到遺失之族美杜莎，根本就是個幌子，你沒看到崔蓓茜當時有多失態？這件事，標準是他的臨時決定！目的就是抵消你帶回蟲人比蒙這個天大功勞！要不然他會不去救鷹身人？那是他要回去火速安排一切！因為根本就沒有什麼所謂的美杜莎奄奄一息被發現！」

    海倫在旁邊一直默默垂淚，聽了長老的話，立刻把眼淚擦了，抬起了頭，嬌弱中自有一股堅強。

    「由於長途遠征，這支美杜莎剩下的全是成年戰士？而且全部在沼澤深處奄奄一息，憔悴不堪？那我們就把眼睛擦亮了，看看這幫戰士到桑南的領地時，是不是龍精虎猛，臉色油亮！想在一個幾千歲的僧侶面前談論身體的機能反應，簡直太可笑了！再巧妙的化妝也欺騙不了我，我就是眼睛瞎了，聞聞他們的汗水和糞便，我也知道他們究竟有沒有在幾天前挨過餓，奄奄一息過！」安度蘭長老有點激動地說道：「這支美杜莎分明就是穆里尼奧暗藏着的力量，他本來也不想動的，只是突然看到你立下兩大奇功，所以站出來把你的光環給遮蓋掉！再不壓制你，領主大人你就要成為比蒙祭祀中取代「祭祀傳奇」的英雄人物了！或者不客氣地說一句，你已經在取代他的位置了！雖然穆里尼奧大人並不這麼認為。」

    「長老，你這一棒子下去，可是打翻一船人了，我們可沒有一點點證據，剛剛我所說的在海島上的推斷，只是我們大家的估測，不一定正確。萬一真的是美杜莎回歸呢？」劉震撼忽然寒毛都豎了起來：「不過．．．．．．這件事倘若如你所說，就未免太可怕了一點了，這老傢伙難道是準備學人類那招？那他害我和艾薇兒是什麼目的？挑起海陸大戰？然後帶着美杜莎混水摸魚？還是單純看我這個龍祭祀太過囂張，想讓我去送死？」

    「亡靈才知道。」黛絲聳聳肩膀：「這些事情太過於複雜，似乎能聯繫到一起，又似乎中間有斷層。」

    「比蒙王國和兩千五百年前相比，不，哪怕和一千年前相比，無論是國力還是人口都是一個天一個地，原先比蒙三大族，水族，獸族，鳥族是並駕齊驅的，天鵝族為什麼這麼狂傲？那是因為他們是博德族的世襲領主！現在的比蒙國王說穿了也不過是個獸族領主罷了。」安度蘭長老笑了笑：「海加爾大戰中，鳥族沒有獸族聰明，被打成了殘廢，只剩下兩個不會飛的奧斯崔特族鴕鳥人和斯邁族天鵝，嫌隙一直就有，不過你們這些年齡小的，不知道其中內情罷了。」

    「難怪天鵝族那麼狂傲呢。」劉震撼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你徒弟說了，你今後是蟲族的族長，和他們一樣布爾。」茉兒一邊拎着袍子飛針走線，一邊抬頭對劉震撼說道。

    大家全是一楞，跟着就笑了起來，看着年紀小小的茉兒老是做着各種艾薇兒才有的表情，老是有點不習慣。

    「無論冤枉不冤枉他們，反正這幫美杜莎來路不對勁就是了！」古德捏了捏缽子般大小的拳頭，冷聲道：「乾脆做掉他們拉倒！」

    「對！」一幫胸大無腦的民兵立刻響應。

    「胡說！」海倫朝他們翻了翻白眼。

    「解兵權純粹是扯淡，你只要不願意，國王也不能隨便解除你的追隨者，我相信穆里尼奧大人也只是隨口一說而已，至於武器店鋪的轉移，有那麼多人類俘虜在我們手中，夏爾巴家族他敢那麼做嗎？只怕到時候，那幫美杜莎會動武就是了，因為我們和多洛特之間的路被他們攔住了，不過動武是我們的強項，真打起來，你得注意，別被安上個濫殺回歸英雄的罪名，只能打傷他們，那樣可以收尾。」安度蘭長老露出了一個老奸巨滑的笑容：「領主啊領主，你也夠奸詐的，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怎麼做，居然在主祭大人面前演戲演的那麼逼真！簡直就是個二百五，一個大傻子。」

    「你不說俘虜我都忘了，那個奧特加大師和他的學徒呢？你們放了？還有那個那迦和塞壬？」劉震撼忽然想了起來。

    「我餵了他們吃了一點可以睡上一百天的藥，用鐵鐐銬住了，扔在囚室窯洞裏，派了一幫大地精戰士看住他們呢。」安度蘭長老說：「奧特加是不能放的，如果讓他回到多洛特，夏爾巴家族肯定會陣腳大亂，對我們也不利。什麼時候抽空和他交流一下，收了作為追隨者，雙龍祭祀不跟，還去跟誰？」

    「做的好。」劉震撼一陣讚賞，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關鍵時刻就顯示出來手段老辣，心思縝密了。

    「你沒回來之前，我們一直在打掃戰場，這一路上戰場可真難打掃，戰線太長了，不過主戰場上的武器盔甲已經全部收集好了，居然有幾套魔抗盔甲，還算不賴。那四個鋼鐵傀儡已經用猛獁拉去了剃刀山，這玩意可真重啊！好在我們有不少多足巨馬，要不然還真吃力，這下我們有鋼鐵了，即使沒有夏爾巴家族的支援，我們也有一段時間的武器生意可做了。」科里納樂不可支地說道。

    「逃回去的龍捲風傭兵起碼有五六百人，主要是幾位聖堂一路上收攏了不少殘兵，所以我們沒好下手。」羅比也匯報了一下狼騎兵情況。

    「回去了好啊，也幫我宣傳宣傳，讓宵小們寒心。」劉震撼點點頭，不賴，翡冷翠即使離開他，也能保證正常運轉，這是成熟的表現。

    「明年開春的祭祀奧林匹克，只怕你自己要注意注意啊！比賽和戰鬥是兩碼事，明年穆里尼奧大人的女兒和兒子一亮相，肯定會是滿堂彩，再加上他說的攻擊型戰歌，如果真的研製成功，我敢肯定，明年他的名聲一定會達到一個頂點，不知道接下來會不會就此當上紅衣大祭司，是的話你就慘了，以後他肯定會給你小鞋穿的。」凝玉關心地對老劉說道。

    「以前和李察王子有矛盾的時候，我就有這覺悟了。現在就是不知道穆里尼奧和美杜莎究竟是不是和偷襲我們的海族有關係，倘若是的話！我操！我一定會扒了他的皮糊一個燈籠！」劉震撼一想到艾薇兒和自己的斷臂就怒不可遏。

    「到時候他要成了紅衣大祭司，只怕你自身還難保，而且他的勢力看到的就已經這麼多，還有看不見的呢？如果他的兒子和女兒能夠在祭祀大賽上搶到前三，加上歌魔雙修的身份，神廟說不定會為他們另外開一個祭壇，而且那幫美杜莎的實力也非常強悍，足夠開設一個祭壇了。」海倫終於開口了。

    「翡冷翠養不起太多的兵員，而且我一直是追求精兵而不是雜兵，我們是靠現在的班底起家的，今後也一樣可以打遍天下！羅比，你還得回東南行省一趟，為我作宣傳，我要讓來去如風的狼騎兵把我的名字告訴天下的人！另外，也幫我和上層溝通一下，我這裏可以幫他們監管所有桀驁不馴的道格族獒人，我知道你們狽人沙羅曼祭祀在沃爾夫之中也是說的上話的，以後我成為了主祭一級的祭祀，我會在開設祭壇時，公開賜予你們正式的祭祀身份。」劉震撼咬牙切齒地說道：「我不能給這個穆里尼奧機會，萬一他真的和害我們的海族有瓜葛，我會一輩子後悔的。祭祀大賽，我要讓橫空出世的「蒼穹先知」茉兒告訴全天下比蒙，誰才是王國祭祀中最耀眼的明珠！什麼魔歌雙修，我靠！我的茉兒是水電歌三修！九連環水玲瓏閃電，我操！什麼概念？哼哼．．．．．．攻擊型戰歌的發明權也是我的了！奧林匹克的前三名也必然屬於我們翡冷翠三師徒！我要讓穆里尼奧什麼也撈不着！」

    「你什麼時候自行領悟到攻擊型戰歌了？」大家都很奇怪地問道。

    「只要茉兒射出水箭，隨便唱首翡冷翠民歌再夾雜點古怪的發音不就是攻擊型戰歌了？他們如果學不會是他們笨蛋，資質不好。」劉震撼哈哈大笑。

    這貨也太奸詐了吧？革瑞恩冷汗刷刷地下來了。

    「地底那幫犀牛人和鷹身人的戰鬥力估計也不差，乾脆先把他們救出來吧，不要等穆里尼奧安排完了美杜莎的事，回過頭救了他們，就壯大了他的力量了！」安度蘭長老提議道。

    「我也正準備去一趟人類世界，看看教廷的神甫能不能將艾薇兒的靈魂轉移回來，魔族我沒辦法找到，只有找神甫了，同時，我也想弄個神聖淨化，將我、維埃里和黛絲身上的毒淨化一下了。」劉震撼摸了摸鼻子：「儘快吧，到時候順便搶先一步，就把犀牛人和鷹身人全帶回來，讓穆里尼奧去吃屁。奶奶地，他對我不仁，就不能怪我不義了。」

    「主祭大人哪怕是只和你相處三天，或者少點那種假清高和名利心，也許，他將可以在你的幫助下，攀登上比蒙祭祀空前絕後的高度，可是現在，我負責任地說一句，他的輝煌，從此將結束了。」安度蘭長老很有信心地說道：「下面是天王祭祀李察的表演時間了。」

    「我贊成。」海倫深呼吸了一口，異常堅定地說道。

    「附議．．．．．．」

    「附議．．．．．．」

    「附議．．．．．．」

    「那還用說？」

    「大家想一想，如果我的鼻子要是長成了人類那樣，王國會怎麼說？」劉震撼忽然問道。

    「芒克族比蒙，兩千五百年已經太久，歡迎回家。」娜娜說。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