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干就干!
但也不是漫無目的的蠻幹。
按照楚天舒的設想,先由衛世傑以鰲頭灣項目的名義向銀行申請貸款,探探口風再說。
衛世傑跑了各大銀行的青原市支行,但從信貸部得到的答覆幾乎都一樣,上面有指示,銀根緊縮,放不了款。
交談中,衛世傑甚至暗示說,鰲頭灣項目是市里葉書記欽點楚副市長在主抓,但人家根本不為所動;市裏的幾家信用社倒是很客氣,但實力有限,聽說衛世傑要貸款一個億,也只能陪着笑臉,聳聳肩,攤攤手,表示心有餘而力不足。
可見,地方政府對於國有大銀行毫無影響力,從他們身上動心思希望渺茫。
衛世傑只得盯住了東南商業銀行的青原市支行。
可是,支行的行長張寶智連見面的機會都不給,衛世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找了不少拐彎抹角的朋友,才把信貸部的一位副主任約了出來。
酒足飯飽,外加送出去2萬塊的紅包,一番稱兄道弟後,這位副主任才透露說,張行長私底下打過招呼,無論世紀陽光以什麼名目申請貸款,一律拒絕,鰲頭灣項目更是免談。
青原市經濟欠發達,用錢的地方很多,張寶智號稱是青原市的大財神,葉慶平和郎茂才見了他,也得主動打招呼。
在支行內部,張寶智的強勢也是眾人皆知,他主持的會議,只要是遲到,部門負責人就得站着直到會議結束,就連副行長,也要在會後當眾檢討。他發了話,誰敢違抗?
張寶智的底氣在於,他的人事任免權,在省里的總行,青原市的領導也只是有求於他,並不能決定他的烏紗帽,所以,他認為不合適的貸款,完全可以頂着不放。
得到了衛世傑的報告,楚天舒也是一籌莫展。
世紀陽光拿下鰲頭灣土地的事情,楚天舒已經向葉慶平匯報過了,同時也提到了衛世傑因此陷入了資金困境。
葉慶平肯定了楚天舒所做的工作,隨即指示說,讓世紀陽光加速土地整理,抓緊進行開發利用,對資金籌措的事卻隻字未提。
由此可以看出,葉慶平在資金方面也是愛莫能助。
「小楚,我聽說王少磊回來了,出任國土資源廳的常務副廳長,你跟他都當過伊副省長的秘書,關係不錯吧。」葉慶平轉移了話題。
「還行!」楚天舒含糊地答道。
官員與官員之間,關係到底如何,看的都是私底下的交情,擺在明面上,也只能一帶而過。
「小楚,你抽個時間去一趟省城,代表市里去拜訪一下,請他以後多多關心和支持我市的發展,再怎麼說,他也是青原走出去的領導幹部,青原發展了,大家臉上都有光嘛。」葉慶平說出了他的想法。
楚天舒答應了下來,就提出告辭了。
下班回到家裏,楚天舒忙着給向晚晴做菜做飯。
向晚晴開始出現早孕反應,嗜睡,噁心,厭油膩,至於什麼酸兒辣女的現象,倒是沒有出現,只是有天深夜,她突然想吃上面放了香草雪糕的熱蜜桃派,硬是逼着楚天舒出去買了回來,卻又說沒有胃口,令人哭笑不得。
吃了晚飯,換了居家服,兩個人下樓去散步。
走着走着,向晚晴突然說:「天舒,忘了跟你說了,下午的時候,許文俊給我打電話,他說,明天下午,他要陪喬省長去北京開會,問我有沒有什麼要帶給舅舅的。」
許文俊是林國棟在任時的秘書,也是東南官場僅有的知曉林國棟是向晚晴舅舅的兩個人,另外一個就是葉慶平。
前不久,林國棟調北京任職,按規定不能帶秘書,許文俊就留了下來。
正好省長喬明松的秘書郝潤強外放到鑲陶市當了常務副市長,還沒物色到新秘書,林國棟臨走時就向喬明松推薦了許文俊。
這麼一來,許文俊就從省委副書記的秘書,變成了省長秘書。
許文俊要去北京出差,必定會去拜訪林國棟,特意打電話問向晚晴有沒有什麼要帶給舅舅,一是客氣,二也是好有一個順理成章的藉口。
見楚天舒沒做聲,向晚晴又說:「你說,有什麼好帶的呢?」
楚天舒笑道:「呵呵,人家文俊就是客氣客氣,你還當真了?」
向晚晴不樂意了,說:「給舅舅帶點東西,就不應該麼?」
懷孕之後,向晚晴的性格變了,動不動就沖楚天舒發無名火。
楚天舒打電話問候老媽的時候,就把這個現象說了。
老媽說,這是女人懷孕的正常表現,你就老老實實的聽着,不許還嘴啊。
所以,楚天舒被向晚晴呲了一句,還是陪着笑說:「應該,應該,那你想想,有什麼好帶的呢?」
向晚晴就站住腳步想了想,突然自顧自地又笑了:「舅舅一個人過慣了,好像也不缺什麼呀?」
「哎,我怎麼覺得,舅舅還真缺一樣東西呢!」楚天舒倒認真了起來。
「那你說,舅舅缺什麼?」向晚晴瞪着眼睛,說道:「說不出來,別怪我罵你啊!」
「嗯……我想想啊……」楚天舒仰着頭,裝出一副思考的樣子,突然把手放在了向晚晴的腹部,說:「舅舅缺一個小外孫。」
「嘻嘻!哈哈!」
兩個人同時都笑了。
回到家,向晚晴先洗了澡,等楚天舒從衛生間洗完出來,卻看見她趴在寫着什麼。
「晚晴,幹嗎呢?還動上筆了?」楚天舒用浴巾擦着頭髮,納悶的問道。
「給舅舅寫封信!」向晚晴頭也沒抬。
「寫信?」楚天舒越發的好奇,當今時代,各種通訊手段十分的快捷便利,還用得着一筆一划的寫信麼?
湊過去一看,果然是寫給林國棟的信,字跡娟秀,寥寥幾行,除了問候,就是告訴他過幾個月就能當舅姥爺了。
向晚晴一邊細心地疊着信紙,一邊沖楚天舒嘟囔道:「哎,你別用那種眼神看着我好不好?這種喜訊,我親筆寫在信紙上,舅舅沒事就可以拿出來看一看,每天都高興高興!」
「對對對,你想的太周到了!」楚天舒誇讚完,又補充了一句:「晚晴,既然寫都寫了,那麻煩你再寫幾句吧。」
「你還想寫什麼?」向晚晴斜着眼睛,問道。
楚天舒說:「請舅舅給他的小外孫取個名字唄。」
「嗯,你這提醒得對,那我再寫一遍。」向晚晴又把紙筆拿了出來。
「幹嗎要重寫呢?」楚天舒勸道:「在後面補幾句不就行了?」
向晚晴很堅決地搖頭:「不行,那樣顯得不慎重!」
「是是是是!」楚天舒馬上點頭稱是,給向晚晴端過來一杯牛奶,說:「為了顯出慎重,我明天親自去一趟省城,把這封信親手交給許文俊,請他務必親手轉交給舅舅。」
「哼哼,這還差不多!」向晚晴側過頭來,給了他一個白眼。
對於衛世傑當前的資金周轉不靈,楚天舒是一籌莫展,對於向晚晴現在突如其來的壞脾氣,也是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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