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咱們現行的一些社會體制的問題,百姓辦一件事情往往跑了一年兩年都沒有結果,可別人認識某某領導,一天就給辦下來了,你說,百姓能不將官員們捧得高高在上嗎?
更有一部分害群之馬給百姓造成了這種印象,在他的一畝三分地上,他就是天王老子,聽不得任何意見,忤逆者,大棒加身,你說說看,這不就是土皇帝嗎?皇帝可不就是高高在上的嗎……
唉,還有很多,你今天是接觸到了我的生活,你才能感覺到我與你們都是一樣的,可是,全市幾百萬百姓並不知道,所以,官員有時候也是孤獨的,漸漸地也就形成了官員們自己的生活圈子。
畢竟官員們也是人,也需要有朋友,有正常的社交生活,可這樣一來與百姓接觸的就越來越少,百姓也會誤以為身為官員不屑與百姓成為朋友,你說說看,這不是惡性循環嗎?」
趙紅兵聽賈士渡一下說了這麼多,有些話甚至不該從他嘴裏說出來,一下就對賈士渡感覺到親近起來,由此而產生的親近感,日後既幫了自己,也幫了賈士渡。
賈士渡他是什麼人?那可是在澳門呼風喚雨的人物。
從趙紅兵的表情變化上就能看出趙紅兵對他的觀感已經發生了改變,今後趙紅兵會有更多的事情來找自己,並不一定全是幫忙,即便是想聽取一個長輩的意見從而做出一個決定。
趙紅兵也會想到來找賈士渡,這樣彼此之間的關係就能再進一步。照現在這種勢頭下去,趙紅兵到馮曉剛身邊是肯定的了,到那個時候,也就是自己翻身的時候到了。
想讓別人將心交與你,首先要將心交與對方。趙紅兵不是小人,這一點馮曉剛和賈士渡看得都非常清楚。
所以賈士渡才敢在趙紅兵面前說這些話,他相信出了這個門,趙紅兵不會再提起半句。
既然現在與趙紅兵拉近關係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下面就該幫他解決一下實際問題了,賈士渡問道:「你今天說有事情要請教,說吧,什麼事?」
說着指着書房裏的沙發做了個手勢,自己坐進了椅子裏。
趙紅兵坐下後說道:「賈書記,是這樣的……」
趙紅兵將今天在法院的經過說了一遍,之後問道:「賈書記,我們以前也沒打過官司,上次起訴過一次,法院是受理了的,可是為什麼這次就不受理了呢?我想請教一下。」
其實這些趙紅兵心中有數,但是這裏不是深市,他需要適當的隱藏自己的能力和野心,這樣會讓事情處理的更加順利一些。
賈士渡及不可見的挑了下嘴角,說:「這個司法程序我就不詳細向你解釋了,我也不可能說那麼詳細清楚,畢竟我是市委書記不是政法委書記,我就簡單地跟你說說吧。
法院答覆你的話句句在理,也句句不在理,很明顯這肯定是有人故意阻攔不想讓你們打這場官司。」
趙紅兵裝作驚訝,道:「有人故意不讓我們打這場官司?」
趙紅兵雖然早知道,卻還是要裝着震驚一下。
賈士渡笑道:「是啊,我為什麼說法院的回答句句在理,因為他們指出的的確是你們存在的問題。
你們直接針對『旋飛』家具的證據不足,可為什麼我又說他們句句不在理?呵呵,有一個最基本的程序你們難道不知道嗎?
趙紅兵問道:「什麼最基本的程序?」
賈士渡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法院怎麼可能當場就駁回你們的起訴?最少也是要在七日內給你們答覆,就算不用七天吧,可很少當場就說不行的,況且你們的起訴也不是空穴來風,法院至少要調查一下再做決定。
再說,你們的訴狀是由你們聘請的律師起草的,那麼,他們既然認為能夠提出訴訟,那就是可以的,況且現在已經可以認定是提供給『旋飛』家具床墊的工廠存在問題,那麼,『旋飛』也是存在問題的,為什麼不受理?」
趙紅兵早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不過還是做出一副受教的樣子問道:「原來是這麼回事,您這麼一說我才明白。那您看我們現在怎麼辦?」
賈士渡心中有幾分小得意,但是也不賣弄:「你們現在如果想趁熱打鐵,繼續為你們的產品造勢的話,只有一個辦法,更改起訴的對象,狀告那家生產廠,並追究『旋飛』家具的連帶責任。
如果這樣他們還不受理的話,呵呵,到那個時候再來找我也不遲。」
賈士渡不是不想幫趙紅兵去打聲招呼,只是這樣做一會與王黎兵之間產生隔閡,二,這種事情其實並不值得由自己出面打招呼,三,只要官司打起來了,效果就達到了,這並不需要拼個你死我活,要的不過就是一個輿論而已。
最後呢,趙紅兵說的是請教而不是求賈士渡幫忙,那麼賈士渡又何必上趕着去幫這個忙呢?
難道一拍胸脯說:「這件事包我身上了。」
這樣做的話,也顯得賈士渡有巴結的意思了。只有等趙紅兵開口求自己幫忙的時候才是趙紅兵真的遇到大的困難了,賈士渡這個時候伸出援手才更能讓趙紅兵記得賈士渡的好。
賈士渡既然已經說了,如果更改了訴訟的對象還不行的話就來找他,趙紅兵對訴訟的對象也沒那麼強硬的要求,只要造勢就好。
今天來找賈士渡也並非想讓賈士渡讓自己必須起訴「旋飛」成功,總之,只要能夠起訴成功就行,趙紅兵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也就放心了。
說着話,賈士渡家的保姆敲門說開飯了,賈士渡就從椅子上站起來說道:「走,吃飯去,看看咱們這些官員的伙食與你們有什麼不一樣的,呵呵。」
趙紅兵也附和着笑道:「呵呵,好啊,我可要好好嘗嘗,替更多的人嘗一嘗。」
賈士渡頗有深意地看着趙紅兵說:「如果你只是拿我當成市委書記,那這頓飯對你而言就是一場高官的盛宴,再殘次的食物,你也會覺得是珍饈美味。
而如果你將我當成你的一個普通長輩,那這頓飯僅僅是一頓再普通不過的家常飯,萬事心態很重要,就看自己如何選擇了。」
趙紅兵看着賈士渡,點了點頭道:「賈伯父,咱們吃飯去吧,我這跟您聊了半天,受益匪淺。只是我這肚子,也想受益匪淺了。」
賈士渡滿意地點了點頭,拽着趙紅兵的手臂出了書房。
從賈士渡家出來,趙紅兵立刻打了個電話給孫田園,讓他與律師商議更改訴訟對象,明天再去法院,如果再發生今天這樣的情況,當場處理。
第二天一早,三人再次來到中院立案大廳,將起訴書交給一名工作人員,工作人員看了一眼說道:「請稍等。」
之後就拿起桌上的內部電話撥打號碼,很快,昨天接待他們的那位法官出現了。
進了小接待室,法官有些不耐煩道:「昨天不是已經告訴你們了嗎?沒有新的證據我們不予受理。」
趙紅兵有了昨天的經歷,也更加無畏:「我們更改了訴訟對象,而且我們的起訴書里並非是沒憑沒據,你們至少該先去調查調查吧,也該由分管庭的領導認定不予受理吧?
而且就算覺得我們不能立案還要經過合議庭呢,怎麼能一口否決呢?這符合你們的工作流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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