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小山賊 第三十一章 大昌隆崛起

    廉州城內，一夜之間幾個行業巨頭果然被封了鋪子。

    縣令之前已發過話，此事全聽吳指揮使的，所以憑誰去說情也不管用。

    由於羅天坤已請辭了商會會長，大夥臨時推舉了主簿楊連山來牽這個頭。本來楊連山是不願意露這個臉的，但是自己的生意受牽連最大，群龍無首始終是行不通，他就勉為其難的坐上了這個位置。

    在他的分析下，大家達成一致共識，就是抱着一種堅守的態度，拒不交錢糧。一是可以打擊吳正強的囂張，二來也是看看他有何能耐。三是希望引發社會的騷動，引起上層的不滿。

    第一天，那些老闆們在忐忑不安中渡過，合浦郡相安無事。

    第二天，那些老闆們還是在不安中渡過，廉州城內民眾開始抱怨。

    第三天，那些老闆們開始有點開心了，因為城裏開始有人在鬧事！

    第四天，那些老闆們早上醒來之後心情都不錯！因為如果沒什麼意外的話，估計蔣縣令會過來求大家重開店鋪了吧？現在全城應該都要快暴動了吧？

    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他們連死了的心都有了！就在第四天早上，廉州城內處處響起鞭炮聲。

    街上處處歡聲雷動！

    大昌隆錢莊隆重開業！七天之內借錢不計息！

    大昌隆暗香樓隆重開業！全是清一色美嬌娘，都是從京城臨安和益州過來的！六日內花魁陪酒不收小費！

    大昌隆英雄酒樓隆重開業，江坡米酒五日內一文錢一壇！

    大昌隆珠寶行同時開業，全店珠寶四於天這內一律六折！

    ……

    廉州城內，早已呈瘋狂狀態！所有的賭徒、色狼、酒鬼已經被餓了三天，個個象是猛虎下山，縱情狂歡，好不瘋狂！就連周樹這個老色鬼聽說暗香樓的姑娘是從京城臨安府過來的，也跑過去嘗了個鮮。

    他一試之後，驚呼完了完了！因為那些個美嬌娘個個貌若天仙，身子柔若無骨，聲音讓人酥到骨頭裏，床上功夫足以讓天下男人精盡人亡！這麼一來，香香閣就算不歇業，也會很快關門大吉的。

    賭莊不收息、酒樓的酒才一文錢一壇、珠寶全店六折……誰不心動？誰能抗拒得了這種誘惑？

    至此，那些老闆們才知道，吳正強是有備而來的穩操勝券的一方！

    當他們不再理會之前大夥的共同約定，紛紛前去繳交錢糧之時，指揮使大人派人傳話下來，說是由於他們延誤軍機，必須停業整頓一個月！

    蔣為民數着大昌隆孝敬過來的茶水錢，竟然比以往所有老闆送的加起來還有多，不由得心花怒放。而且年後要上繳的皇糧也已經如數入庫，並沒有惹到那些窮鬼老百姓，自己還落了個愛民如子的好名聲。

    他本意只是想借吳正強來壓一壓羅家兄弟，不料無意中押中了個寶！他不由對吳正強這個年輕人刮目相看！

    至此，大昌隆在廉州鎮的商號里，異軍突起，一舉給予其他同行重重一擊。此現象持續了一個月之後，其他的商號紛紛門可羅雀，一蹶不振，唯獨大昌隆的各個店鋪熙熙攘攘，生意非常火爆。

    清風營那些老夥計，結果連一些預先設想的小手段都不屑於使用了，光明正大的吃掉了全郡的大部分生意。

    羅天坤也暗自慶幸，幸好自己早就轉移了資產，並結束和轉讓了很多生意，才免於更大的缺失。大昌隆是清風營吳正強的產業，這在廉州城裏是家喻戶曉的事情。看來這年輕人不但是打打殺殺很在行，連商業運作也不輸於自己這個多年浸泡於商界的老油條。

    羅鋼也飽受打擊。雖然他沒有什麼生意受到牽連，但是他的兵營就有麻煩了。

    他本人雖然統兵三百有餘，但朝廷實際發餉的僅按二百四十人來發放。受戰爭的影響還時不時有短斤缺兩的剋扣現象。幸好朝廷上下不穩，才避免了押送貢品珍珠進京等吃力不討好的差事，但也是常常入不敷出啊。

    合浦郡靠海的地方很多，私鹽也就很泛濫。所以他平時也默許手下在緝私鹽之時，有些額外的收入。

    兵馬未行，糧草先動，缺糧少餉的話當兵的哪來的士氣，沒有士氣的軍隊一擊即潰。自打上個月起，那吳正強帶領一眾鄉兵以維護地方治安為藉口，在私鹽販子經常經過的沿線，三步一哨，五步一崗的。行事迅猛、手段高明又殘暴。那些私鹽販子要不選擇另外尋找貨源，要不就轉向投靠吳正強陣營。

    兵營之中怨言四起，眾軍兵紛紛均說這羅指揮使過於軟弱，地盤不斷被對方蠶食，不足於大家繼續追隨。

    羅經更是受害者之一。在自己的妹妹久尋不獲的情況下，他的威信已經掃地。那吳正強帶領的鄉兵由於私錢多，變得威風十足，慢慢的幾乎全線接管了原有衙役的工作。可想而知，那些黑色收入大減甚至沒了，衙役們拿什麼來養家餬口？他們原來享受慣的生活，一下子下降不少。於是有些手下，已經開始在打念頭，想轉投吳正強的陣營，畢竟對方是有縣老爺罩着的。

    吳正強見大昌隆生意日益興旺，也抽出更多的時間陪蔣雯菲遊山玩水，縱情娛樂。縣令千金更是對他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這麼一來，吳總指揮使情場與商場雙豐收。

    在不遠的欽州府內，羅盈盈經過多日的精心研究，那手稿的原由也得出了結論。

    準確來說這不是岳武穆的手稿，而是他的一個手下將領的手稿。此將領姓華，為岳元帥的賬下一員大將。岳元帥距今已經百多年，但他年少成名，遇害於風波亭時年僅三十九歲。按年齡推算，那華老師傅極有可能是華將軍的後輩，因為大宋朝都保留着將軍有世襲的傳統。

    這本手稿是那華將軍收集岳元帥平時於行軍打仗中的謀略與練兵方法等，匯編而成。

    方龍所練的那些砍殺、槍刺手法，正是岳家軍的練兵方法。它講的並不是讓士兵們做什麼武林高手，而是如何最有效的擊斃敵人。試想在千軍萬馬當中，有誰還能等你拳打腳踢，只有瞬時之間取敵人性命才能保住自己。

    這正是岳家軍個個士兵驍勇善戰的原因，所以才有韃子驚嘆：「撼山容易，撼岳家軍難」！

    由於有了羅盈盈的註解，方龍看起來就相當容易了。裏面有關兵法的，治軍的，他看得如醉如痴，還找來一個大大的木盤，放進些沙子做了個簡易沙盤，拿了幾個小石子當作兵馬來演練。

    羅盈盈終於明白了逃命的第二天早上，為何方龍能被幾個無賴揍得剩半條命，卻能於片刻之中取了對方的性命。

    因為他根本就不會武功，他有的只是殺人技巧。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方龍能堅持不懈的砍與刺，都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銅錢孔那么小，他想刺就刺，人的哪個部位不比銅錢孔要大？

    所以她告誡方龍，如果哪天發生與人爭鬥的情況，千萬不能讓對方欺近身來。當然，她也告誡他輕易不要出手，因那他會的那些全是很厲害的殺人技巧，一出手必傷人性命！

    試想一下，一個年輕人心無旁騖的練了快三年的砍和殺，如此枯燥無味的動作都堅持下來了，這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他出手如果不快若閃電就怪了！

    又過了些時日，離年關越來越近了，兩人越發清閒了。

    方龍陪羅盈盈在反院翻弄土塊，想着年後再種點什麼花草之類的，這時小玉領着馮孟良走了進來。

    馮孟良手裏拎着十來斤肉，方龍一看正是自己要找的野豬肉。

    方龍當即切了兩斤，親自下廚弄了些下酒菜，兩人喝起小酒來。許久不見，倒是喝得很開心。

    馮孟良身體基本是好了，但是人變得拘謹起來，完全沒了以往的那些氣勢。他充滿感激地對方龍說：「得謝謝方兄弟你啊，大寶才有機會在兵營里鍛煉，不然就得如同我今日的樣子，丟人啊！」

    方龍不與他客套，只是問他：「馮大哥，往時你於集市一個月能掙到多少銀兩？」

    馮孟良不知其用意，如實回答：「旺市之時，可得七八百兩，淡市也就三四百兩。只是我之前常與其他兄弟花費，倒是一個不剩。」

    「你可曾殺過人？」

    馮孟良頗感羞愧：「老哥我平時只是愛吹吹牛，卻從來沒有傷過人的性命。」

    方龍早就從他的神態里猜出個七七八八了。一般的小混混雖然看起來很兇，但是真讓他去殺人，他可未必敢下手！這正是俗話說的好：會喊叫的狗不咬人，會咬人的通常是不吭聲的！

    他問馮孟良：「那你想報仇、想奪回你的地盤嗎？」

    馮孟良突然變得滿臉通紅：「兄弟，我連做夢都想啊！」

    方龍的眼神深不可測：「你若想報仇，唯有殺人！」xh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