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北之地是塊遼闊的平地,終年覆蓋着皚皚白雪。
最初,看到一望無垠的雪地,沐晚很是興奮,嘆為觀止。
清沅真人遞給她一條約摸寸寬的青色的薄紗:「這是薄葛紗巾。用它遮住眼睛,可以護眼。不然,就你這樣肆無忌憚的到處張望,用不了半天就會傷了眼。」說完,她自己也取出一條一模一樣的,輕輕系在頭上,恰好遮住一雙眼睛。
沐晚有樣學樣,也照着用薄葛紗巾蒙住眼睛。效果很不錯,果然沒有刺眼的感覺了。況且,紗巾很薄,根本就不影響視物。
她看了一眼在前面不遠處手執羅盤,辨別方位的郝雲天,問道:「大師兄呢?他沒有嗎?」
清沅真人笑道:「他是在冰天雪地里長大的,知道怎麼護眼。這個護眼的小法門還是他以前告訴為師的呢。」
哦,原來大師兄出生於雪地。沐晚的心裏轉得飛快:東華洲常年有冰雪覆蓋的地方不多,只有十來處。也不知道大師兄是哪裏人。
很快,郝雲天定好方位,轉身回來,指着羅盤上的正北方位說道:「我們沿着正北方向走。照地圖上顯示,再走百餘里,會有一個巨大的冰窩子,可以作為宿營地。」
清沅真人當場敲定:「行,我們今晚就在那裏紮營。」
極北之地沒有可以參照的地面景觀,三人只能以羅盤為導。路途不是很遠,再加之,他們此行之目的是來搜查魔氣的,是以,三人沒有使用飛行法寶。而是選擇步行。
往冰原腹地方向走出幾十里,沐晚最初的驚艷已經消失殆盡。她開始急切的盼望魔物。
然而,直到他們走到目的地,也不見魔物的影蹤。
清沅真人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在三萬多年以前,這一帶曾經是魔族聚居的邊緣地帶。神魔大戰之後,仙、魔雙方皆損失慘重。尤其是魔族殘部。不知所蹤。後來。修真界再次興盛,視這一帶為禁地,每隔百年。都要在這裏集結,細細清理一次,以剿滅魔族餘孽。直至一萬多年前,三名道君在此駐守三百年。宣佈此間再無魔氣,方才作罷。我們這次過來。也是有備無患,以防萬一。如果這麼快就能碰到了魔物,那麼,此間肯定是出了大變故。我們三人修為有限。應當儘快返回宗門報信才對,絕不可戀戰。」
這些老祖的《炎華通史》裏都有。沐晚臉上飛紅——她急着除魔,忘了這一茬!
郝雲天眼波流轉。嗡聲說道:「我去扎帳篷。」
沐晚決定將功補過:「我去生火。」極北之地沒有柴火。故而,出發之前。他們帶足了柴火。正所謂,有事,弟子服其勞。大師兄去扎帳篷了,那麼,生火之類的粗活兒,理所當然歸她這個小弟子去做。
清沅真人布好守護劍陣,閒來無事,決定去附近逛逛。
於是乎,郝雲天扎帳篷的速度簡直要飛起來。三下兩去二,他立起一頂帳篷,對沐晚說道:「小師妹,你待在這裏,不要亂走。我去尋一尋師尊。」
聯繫前情,沐晚瞬間明白了:搞了半天,大師兄是特意拐帶師尊過來散心的。
呃,順便送她過絕魔山脈……
所以,某人很識趣的使勁點頭:「嗯,大師兄放心。這裏到處都要一個樣兒,沒什麼可看的,我才不會亂走呢。」說着,她還掩嘴打了一個呵欠,「大師兄不用管我的。我有些困了,呆會兒就去睡覺。」
小師妹絕對是個妙人!郝雲天笑了笑,提點道:「這裏的水靈氣很充沛,很適合練習《水行三劍》。」睡覺就不必了,好浪費的說。
「呀,太好了!」薄葛紗巾下,沐晚的眸子「噌」的被亮。哪裏還有半絲倦意!
夜幕降臨,師尊沒有回來。大師兄也沒有回來。沐晚在營地里練了大半宿的「鐵馬冰河」。
後半夜,師尊與大師兄聯袂而歸。此刻,沐晚已經安置,抱着被子睡得正香。
清沅真人抬頭仰望燦爛的星空,贊道:「好美。」
「這裏的星空確實比別去更清新,明亮。」郝雲天「叭」的打出一記烈焰符,將帳篷前的火堆重新點燃,取出一壇酒:「師尊,冰天雪地里,喝點酒,暖和暖和吧。」
其實,他們的帳篷是下品法器,只要放足了靈石,裏頭溫暖如春。而金丹真人修為超凡,就算是光着膀子站在雪地里,也不知「寒冷」為何物。
「唔,你帶了酒?是『醉逍遙』嗎?小晚試煉五年,以前釀的酒,早就喝光了。我都快記不得『醉逍遙』是什麼味道。」清沅真人喜道,在火堆旁盤腿坐下。
郝雲天將酒罈子遞給她,在一旁也盤腿坐下:「小師妹上次送給我的酒,都孝敬師祖了。這一壇是『梨白』。」
「『梨白』?」清沅真人微怔,從心底里笑了出來,「也不錯。」有他這份心,此刻眼前就是捧出一罈子白開水,她也喝得開心啊。
第二天清晨,沐晚自帳篷里起來,看到的情形是:架起的柴火已經化為灰燼。她家師尊與大師兄並排盤腿坐在火堆旁,打坐運功。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給兩人鍍上了一層金暈。
唔,好象我起遲了……某人難為情的撓了撓頭,在一旁坐下來練功。
練完功後,沐晚準備吞服辟穀丹——兩位金丹真人無須避谷。
郝雲天遞給她一隻烤得焦黃滴油,熱乎乎的兔子後腿:「昨晚,我打了一隻雪兔。這是給你留的。」
大半夜的,冰天雪地里,大師兄和師尊在火邊烤兔子?雪兔就這麼好吃?沐晚接過來,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舌尖打了個轉,嘴裏冒出來的卻是:「冰原上還有活物?」心裏忍不住直呵呵:我的反應速度還不賴!
「當然。除了雪兔。還有雪狐,雪狼,松雞……天氣好的話,冰熊也會出來曬太陽。」郝雲天笑了。
清沅真人也不禁掩嘴輕笑。到底是個孩子,關注點總是出人意料。
沐晚咬了一口雪兔肉,險些吐出來:連鹽都沒有撒,真難吃!
還好。把烤雪兔腿給她後。郝雲天去拆帳篷,清沅真人則忙着收守護劍陣,無人關注她。她趕緊從儲物袋裏取出一點鹽晶。捏成粉末,撒在兔腿上。
味道好多了!
半個時辰後,三人繼續往雪原腹地行進。
如此前行,三天後的傍晚時分。他們在極北之地的腹地找到一處可以紮營的冰窩子。
和以前一樣,師徒三人分工合作。迅速忙活開來:清沅真人佈設守護劍陣,郝雲天扎帳篷,沐晚生火。
安頓下來後,清沅真人與郝雲天照例是去四周察看。順帶着打獵。沐晚則看守營地。
這次,沐晚取出青鋒劍,正準備練劍。突然,前方有一道黑影踉踉蹌蹌的飛掠過來。
「叭嗒!」離營地還有一箭之地。黑影仰面跌倒。
「哎喲……」鴨公似的嗓子響起。聞其聲,應該是一個處於變聲期的少年。
沐晚站在守護劍陣內,執劍冷眼相對。
過了好一會兒,黑影動了,抬起頭來,黑色的氈帽下現出一場雄雌莫辨的蒼白面孔。眉心一點嫣紅,格外引人注目。
「喂,你這人怎麼這樣啊?見死不救啊!」他擰眉怒道。
看上去,他大約不過十三四歲,身上沒有靈氣波動,里三層,外三層的穿得黑色衣服,裹得象只球一般。
凡人?沐晚滿腹狐疑:這裏是雪原腹地,千里無人煙,好不好!
見沐晚沒有提着劍,沒有動。黑衣少年用他的鴨公調又嚷道:「愣着做什麼?小爺的腿好象摔斷了,過來拉小爺一把啊!」
沐晚眨巴眨巴眼睛,愣愣的問道:「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黑衣少年沒好氣的答道:「看你長着一張聰明伶俐的臉,卻是個傻的!小爺的腿斷沒斷,你不會過來自己看啊。」
沐晚撓頭:「對哦。」她收了青鋒劍,「噌噌」的跑了兩步,卻又猛的打住。
黑衣少年目光微閃,不耐煩的問道:「又怎麼了,你?」
沐晚指着腳邊的一道細細的劍痕:「師尊在這時劃了道線,不准我邁過這道線。」
黑衣少年嚷嚷:「那你就眼睜睜的看着我凍死在這裏?」說完,他趴在地上,「哎喲」、「哎喲」的叫喚起來,「痛死我了。我快要死了……」
沐晚站在劍痕這邊,見狀,絞着雙手,也急得不行。目光從火堆上掃過,她突然眼前一亮,喜道:「喂,你是不是很冷啊?」
黑衣少年打住,抬起頭來應道:「對啊,小爺都快凍死了!」
沐晚取出一張烈焰符:「這是烈焰符,我可以隔空把它打過來,給你生個火!好不好?」
黑衣少年咬牙:「你不會打偏吧?」
沐晚眉眼彎彎的笑道:「放心,我打得可准了!指鼻子,絕不打眼!」
黑衣少年略作遲疑,說道:「那,好吧。喂,你還是靠過來點。離得近些,才打得更准。」
「你放心好了。」沐晚一邊說着,一邊取出一大把靈符。
黑衣少年驚呼:「你拿這麼多出來做什麼?想燒死我呀。」
沐晚瞪着一雙大大的杏仁眼:「隔得這麼遠,我當然要挑張好的嘍。」
黑衣少年明顯鬆了一口氣:「你真麻煩。快點啦!」
「好啊,很快的。」沐晚說着,嗖嗖嗖……將手裏的那把靈符盡數打了出去,大喝,「魔物,受死吧!」
===分界線===
某峰多謝書友好好學習的女孩、柔軟的蝸牛、selinaw、陌筱箬的禮物,多謝書友touzn、千里琴書、小可可11的月票,謝謝!(未完待續。)
ps:貌似高能有點逗逼哈。呃,這個,他才剛出道……有道是「人不逗逼枉少年」,誰沒個青蔥歲月呢。(..)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s 3.944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