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寂寞 第九節 終結是另一個新的開始二

    那一片天空，不見了……

    其實不是不見了，而是被密密麻麻懸浮擁擠的yu望魔，完全遮擋住了。天空的光，大片範圍內，完全呈現黑暗。在這範圍下的光與黑暗交界處，向前一段距離，暗的伸手不見五指，退後一步，卻是白晝。

    面對兩會趕至的人群，樹木龐大的魔神軍，分流出來一部分，朝着趕至的兩會成員，擁擠的不見絲毫空隙的，湧上。但卻沒有引起兩會成員太大的震撼感，抬頭，不見光。

    入眼的情形，是一片黑暗，黑暗中蘊藏着的yu望魔，數目到底有多可怕。根本，無法產生直觀上的衝擊感。傷心斷腸，在心裏，把依韻罵了無數遍，舉起手中的劍，劍上附着亮光氣勁，運功大喝道「為了三界的和平，為了三界的穩定，為了達到邪惡的魔神軍，大家，殺啊……」

    「殺啊……」萬千滿腔熱血的呼喊聲，回應着傷心斷腸，被各色氣勁包圍籠罩的兩會高手，隨着傷心斷腸的話，隨着波瀾的揮手示意，紛紛手執各自的武器法寶，展開飛行術，迎向罩落下來的一片黑暗……

    傷心斷腸大喝着，周遭高手飛行時帶起的勁風，吹的傷心斷腸原本束起的長髮，胡亂舞動着。傷心斷腸心下自嘲，踏入混沌紀元這麼長久的歲月，可說什麼事情都試過經歷過了吧，惟獨，第一次如此大義凜然的，喊着正義的口號，指揮着屬下們衝殺。

    但願，這會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金剛，走近。語氣淡淡的道「什麼時候開溜？」傷心斷腸沉聲道「你好意思在這種時候問我這種問題？你看看，那些奮勇拼命的人，那些明明實力孱弱卻也仍舊奮不顧身朝魔神軍衝殺的人……」

    「你仔細看看他們，他們本不必如此。但是，他們用自己的血和淚，在拼命着，而你問我，什麼時候開溜！我傷心斷腸，雖然卑鄙陰險，但是，也是有熱血的，大不了一死，我絕對不可能，在這種時候，把他們仍下獨自逃跑！」

    金剛眼神現出愕然之色，明明是傷心斷腸早前提出的，到時候慫恿着會裏人去衝殺時，就乘機開溜，戰鬥中混亂無比，誰又注意這種事情。但是此刻，傷心斷腸卻說這番讓金剛完全不相信出自他口的話。

    「好吧，算我不對。你說的對，大不了一死，雖然妖界的妖精停止生長了，但是憑我們的能力，絕對不會比誰練的慢，一起戰到最後一刻吧！」金剛沉聲道，神色嚴肅的抬頭望着高空，心中，竟然湧出一股，當初剛進江湖不久時，跟朋友不顧生死不計後果拔劍的熱血豪情。

    「我不是那意思，剛才有人離我們太近，很可能聽到你說的話我才那麼說。等過一會戰況更混亂的時候再開溜，現在情況不合適。」傷心斷腸輕低聲開口道，說着抬頭注視着空中戰況，嘿嘿笑道「我又不是傻瓜，怎可能打這種明知必死的仗？」

    金剛抬腿，重重踢在傷心斷腸臀部，「去你媽的！靠！」傷心斷腸頓時被踢飛幾十丈，二丈和尚摸不着頭的望着一臉怒色的金剛，實在不明白金剛怎會如此失態的發這麼大脾氣。

    ……

    波瀾，跟着白沉香，從一開始就身先士卒的，迎上那漫天密集的yu望魔。白沉香從來不會拉後於人，波瀾也就必須跟着如此，何況此時此地，波瀾確實充滿豪情，真正感受到，這種大義凜然的無畏。

    原來，心懷正義，為正義而戰，內心的感受是如此坦蕩。沒有絲毫因為利益關係，各種影響，而引起內心的複雜思想爭鬥，沒有那種疲倦之極的煩惱。因為自己的立場，不存在動搖和思索的餘地，只存在對和錯，做和不做。

    簡單，原來是，如此，快樂的……

    戰鬥開始不久，堅持要抱着喜兒參戰的依韻，就這麼毫無畏懼之色，讓人來不及反應的，衝進了漫天黑暗之中，瞬間被黑暗所淹沒，再無蹤跡。夢死夫婦，也跟隨着失去了蹤影。

    戰場幾千里外，喜兒緩緩脫去衣裳，換上一套紅色裝扮，依韻走近輕擁着喜兒芊芊細腰，輕聲道「不必這麼早過去，他們還要陣子折騰。」「恩，我們，會找到，輕鬆的，世界嗎？」喜兒語氣怯怯，話中，卻沒有絲毫的疑惑。

    「會，一定會。足夠的犧牲，就能夠換來相對的平靜。犧牲掉幾乎所有人，足夠帶來我們需要的世界。當然，前提是，我們自己，別被毀滅。」依韻柔聲道，似安慰，更似一種肯定。

    ……

    仙界的神仙們，瘋狂了，接連有人，斗膽請求，衝出去跟魔神軍來一場徹底的決戰。越來越多的人，斗膽向王母娘娘提出這近乎放肆的請求，王母娘娘，終於同意了。

    連王母娘娘，都已經受不了，這種，瘋狂的血腥。「衝出仙界之門，把這些醜陋的邪惡之源，全部消滅！」天王們，接連發出呼喊聲，仙將門，開始着朝仙界之門外，發起衝鋒。

    yu望魔的實力，跟仙界目前所剩的精英比較起來，差距實在太大了。儘管數量極其可怕，卻也擋不住朝外衝鋒的仙界高手，不過幾個時辰工夫，衝出的仙將們，已然組成了一定範圍的穩定防禦圈。

    跟隨着越來越多的神仙，通過被控制的仙界之門衝出。靈鷲宮的許多人，在莫的帶領下，步處仙界之門，莫離開前，望向容兒的眼神，滿是決然，揮手領着一眾高手，步出。

    容兒內心痛苦無比，這般違背喜兒的命令，聽樂兒的吩咐，會否真是正確？這些人，出了這門，根本就是去送死。她們都知道，但是她們，卻願意這麼做……

    「我們真的沒有為大師姐做過什麼，現在，總算能真的做點什麼了，容兒師姐，樂兒師姐說的不錯，我們應該這樣做。就，未必大師姐一次命令吧，她的命令，永遠是想自己擔起一切，替我們鋪路，可是這一次，我們只會是她的絆腳石……」

    「我們，會陪你們的，儘管，我們要做的，不一樣。」樂兒，如是說。莫笑笑，「我們懂，除了三位師姐，我們其它人，根本無法真正意義的幫上什麼……」莫如是說。

    ……

    紫衫欣然笑着道「丹心，指間沙，請你們帶領所有人馬，參戰。我跟情衣和小龍女，尚有事情跟王母娘娘商議，很快就來。」丹心沉聲應是，跟指間沙，領着紫衫所屬的手下，陸續步出仙界之門。

    指間沙滿心疑惑，總隱隱覺得，紫衫最後的說話語氣，很不正常。平日的紫衫，總是笑着的，讓人感覺開心和溫暖，有一股子單純快樂的活潑，但是剛才，那語氣中，透着一股熟悉的味道，就像是，過去的依韻般，冷淡中，帶着股冰冷的無情……

    仙界內，不久後，只剩了不足百名神仙。王母娘娘，以及一眾護衛。小劍，不存，紫衫，情衣。不鳴是最後離開的，不提升為大元帥的不鳴，信誓旦旦的向紫衫保證着自己定將不負所托，定將蚩尤魔神打敗方才歸來。

    離開仙界之門後的神仙，仿佛實現被人安排了一般。當全部踏出後，紛紛收到一股，淡黑色能量的震動，除非實力極強橫的外，紛紛到手不同程度的能量耗損。同時，漫天的yu望魔，變的更加瘋狂，魔王們，大魔王，紛紛參戰其中。

    不片刻工夫，所有神仙便被，密密麻麻的魔神軍完全淹沒包圍……

    王母娘娘柔聲道，「紫衫聖仙，小劍戰聖，你們留下可是有什麼話要說？」紫衫語氣全身被黑色能量籠罩包圍，如同聲波般，以身體為中心擴散出一股可怕的暗能量。

    這變化，讓守護着王母娘娘的一種神仙，生出警戒之心。「這，怎麼像是魔神蚩尤的邪惡法術？」一個神仙試探着開口問道，紫衫語氣冰冷的道「本來就是，天上地下，沒有我紫衫學不懂的法術，蚩尤也不例外。」

    「紫衫聖仙，你聲音怎麼變的……」一名神仙驚恐的道，王母娘娘此時也發現不對，紫衫的語氣和神態，實在太反常了。「是麼？那只是因為，你們太不了解我罷了。我們留下來，當然是有事情要做。另外，在這之前，還有人要找你們，他不愛說話，讓我替他說吧，你們，跟這世界，永別吧……」

    隨着紫衫話音落罷，一種神仙，眼睛圓瞪着，仿佛見到什麼極可怕的事情般，就那麼，直挺着摔倒在地，身體，逐漸化成，青煙，最後，徹底，彌散，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