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七兒子,景明帝心情就微妙起來。
要說生氣,當然是生氣的。
一個王爺,跑去看狀元遊街已經夠可笑了,居然還帶着未婚妻!
這小子怎麼就這麼迫不及待呢,八輩子沒見過女人嗎?
景明帝腹誹着,忽然覺得該為兒子做點什麼。
嗯,回頭給老七賜兩個教引宮女好了,缺了這麼多年的課也該補上了。
皇子年滿十四歲由教引宮女教導房事,是歷朝歷代皇家慣例。
生氣之餘,又說不出的慶幸。
多虧了老七在那裏,這才及時救下了大周的祥瑞,若如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這麼一想,他這個兒子身手還挺不錯的,竟比那些千里挑一的禁軍還要強。
察覺景明帝的打量,郁謹露出個笑容。
景明帝臉一板,移開視線。
臭小子給點陽光就燦爛,等會兒還要好好訓斥一番。
這番動作被眉眼靈活的臣子盡收眼底,當即高呼道:「臣等有罪,幸虧有王爺出手才避免了一場大禍。這都是皇上洪福齊天,英明神武……」
滔滔不絕的馬屁把景明帝拍得很舒服。
嗯,總算提到他兒子的功勞了,這些老東西還不算太蠢。
「朕不想聽這些有的沒的,那異族人既然被燕王活捉了,能不能問出什麼就靠你們了。」
眾臣如蒙大赦,忙道:「臣等告退。」
郁謹跟着往外溜。
一道深沉聲音傳來:「老七,你且留下。」
郁謹站定不動:「不知父皇還有什麼吩咐?」
大殿裏已經沒了外人,景明帝乾脆起身,走下石階來到郁謹面前。
郁謹頭微低,等着景明帝發話。
景明帝陰惻惻問:「今日幹什麼去了?」
郁謹心道這不是明知故問嘛,真以為他不知道東廠已經傳喚了姜三姑娘?
「朕問你話呢,怎麼不吭聲?」
郁謹笑笑,很是坦率:「兒臣這不是有點害羞嘛。」
景明帝嘴角微抽。
害羞是這樣的嗎?欺負他年輕時沒害羞過?
「兒臣約了姜四姑娘一起看狀元遊街。」郁謹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交代。
景明帝揚起一邊眉毛,心道:這小子還算老實,太子要是能這麼老實,他就省心了。
儘管心中這麼想,景明帝卻沉着臉訓道:「沒規矩!」
郁謹委屈且詫異:「父皇此話怎講?」
「怎講?」景明帝忍不住用扇柄敲了敲他的肩頭,「六月就要大婚了,現在約着看什麼狀元遊街?」
「可是兒臣看周圍的年輕人都是如此啊,定親後不但可以約着未婚妻出門遊玩,有些還牽手呢!」
景明帝眼一瞪:「別人是別人,你是皇子,這樣就是不妥!」
他當年都沒敢約着未婚妻出去遊玩,這小子憑什麼可以?
「兒臣錯了,兒臣應該呆在王府好好讀書的。」
景明帝想點頭,又覺不對。
老七要是沒出門,狀元郎說不定就完了啊。
這一下他糾結了,思來想去,既然結果是好的,那便不追究了。
「退下吧。」
郁謹一時沒動。
「怎麼?」
「父皇,兒臣還想遣人去東平伯府問問姜四姑娘有沒有受驚。當時她的幾個姐妹也在場,其中一位在擁擠中被推到了路中央,把四姑娘嚇得不輕。」
景明帝沒好氣道:「這點小事你自己看着辦。」
老七這個媳婦迷,真是沒出息!
等郁謹離開,景明帝閉目歇着,潘海立刻湊上來替他揉捏眼睛四周。
昏昏欲睡中,景明帝問:「可問出來了?此事與東平伯府有無關聯?」
東平伯府的一位姑娘衝到了路中央,緊接着發生了刺殺事件,正好燕王在路邊茶樓上瞧見,出手救下了狀元郎。
這一切,未免太過巧合。
那個眉眼深邃的異族人,究竟是何方來歷?
在大周東南有一個島國,島上人智慧不足,身體卻極好,常被各方勢力當死士培養。
刺殺狀元郎到底是國內某些不安分的人所為,還是那些虎視眈眈的鄰國呢?
景明帝有些煩心。
太后身體不舒服,遲遲不見好轉,眼下又發生了這樣的事,從開年似乎就不太順當啊。
潘海低聲回道:「奴婢吩咐盤問經驗豐富的手下問過了,應該是有人故意把姜三姑娘推出去的,但姜三姑娘對此一無所知……」
景明帝聽了沉吟片刻,淡淡道:「那就放人回去吧。年輕姑娘家,又是未來燕王妃的姐妹,留在宮中久了不大合適。」
「奴婢知道了。」
景明帝再次合眼,突然想起一件正事:「對了,挑兩個伶俐穩重的教引宮女送到燕王府上。」
潘海一愣,很快點頭:「是。」
嘖嘖,就連太子的教引宮女都是繼後安排的,其他皇子的教引宮女全是各自母妃安排,燕王的教引宮女卻是皇上給操心,這麼想想,燕王還真是得聖心。
當爹的操心這個,自然說明對這個兒子是上心的。畢竟後宮那麼多公主,皇上連名字和臉還沒對上呢。
教引宮女屬後宮管理,景明帝此舉一出,眾妃很快得到了消息,卻是與潘海截然不同的想法。
皇上親自指派教引宮女給燕王,這是嫌燕王不懂事,順勢給未來的燕王妃一個警告?
一個養在民間的皇子,一個各方面平平僅有幾分美貌的王妃,難怪皇上都看不過去了,現在皇上恐怕後悔賜婚了。
賢妃得到消息,連連冷笑。
皇上還真是閒,又搶了她該做的事。
她本想着臨近大婚再派人過去,沒想到被皇上搶了先,這樣一來,宮裏又該嚼舌她對七皇子不夠關心了。
賢妃當即命女官挑選兩名宮女送到燕王府去。
郁謹離開皇宮,吩咐冷影去給姜似送信,好教她放心姜俏,誰知才回王府還沒多久,就有兩個美貌端莊的宮女站在了他面前。
郁謹舉着茶杯,頓時驚了:「這是哪來的?」
王府長史躬身道:「回稟王爺,這是皇上派來的教引宮女。」
「教引宮女?」郁謹有些困惑。
宮中名目太多,他到底吃虧在宮外長大,一時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
皇家子嗣關乎國運,這是正事,大事,當然不用避諱,長史一本正經解釋道:「就是教導王爺房事的——」
郁謹一口茶噴在了長史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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