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若香潛入太尉府,隱藏在院中一棵大樹上面。太尉府內果然戒備森嚴,十步一崗。杜重威自從接到杜重威的密信之後,不僅在京城做了周密的部署,而且在自己府上也安排重兵把守。豐若香在樹上待了一個時辰,沒有找到下手的機會。這時,杜遲走到樹下嘆氣,坐在石凳上自言自語說道:「父親不讓我和翠心在一起,他哪裏知道翠心心中只有樂異揚一個人,怎麼輪得到我呢?」豐若香聽後微微一驚,心想:「樂公子人這麼好,喜歡他的人當然多。」
豐若香見杜太尉的兒子就在樹下,來不及多想,已經飛身下來擒他。杜遲正顧發呆,哪想到樹上有刺客,突然聽見身後兵士叫到:「公子小心!」杜遲抬頭一看,頓時嚇得坐在地上。豐若香長劍離他的頭頂不到三尺,杜遲慌忙舉起石塊頂住。豐若香將石塊刺破,劃穿杜遲的手掌,正欲揮劍刺向他的手臂,卻被趕過來的兵士大刀攔住。
杜遲尋着眾人搏鬥的縫隙狼狽地鑽出去,逃回房中。杜重威沒想到自己府中也進了刺客,以為是拓跋濟予前來尋隙,取出連環刀一躍到院中,喝令眾人都退下。豐若香已經刺傷數人,眾人漸漸抵擋不住,突然見到杜重威攜刀出來,全都迅速後退到四周。
杜重威仔細打量豐若香一番,說道:「小姑娘,你是拓跋濟予的人?」豐若香冷笑不答。杜重威又問道:「既然不是,我們有何深仇大恨,你竟然要傷我孩兒性命?」豐若香道:「我本不想傷害你兒子,是他自己撞到刀尖上的。」杜重威沒有聽出來她話中有話,怒道:「真是強詞奪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闖,今日休想全身而退。」豐若香大笑道:「你自己承認這裏是地獄,本姑娘偏要在這裏攪一攪。」杜重威怒不可遏,吼道:「大膽!」一把大刀已經超豐若香飛來。杜重威自從當年被樂天藏行刺,便尋得武林高手傳授刀法護身,十餘年來,武藝大漲。
杜重威這把連環刀長約兩尺,寬逾十寸,刀背上連有十數個鐵環,顧名思義曰「連環刀」。豐若香見杜重威來勢甚快,鐵環叮叮噹噹聲音錚錚入耳,翻身躲過一擊。杜重威舉刀攻入身前,豐若香仰面避過,長劍刺入鐵環。杜重威用力揮動手臂,豐若香緊握住手中的劍,一同被掀翻在地。杜重威大刀朝她頭部砍去,豐若香下意識舉劍來擋,只覺右手腕一陣麻痛,長劍已被砍成數截。
杜重威將手中的到扔給一旁的兵士,徒手與豐若香比試。兩人拆了不到十招,豐若香已經漸漸抵擋不住。杜重威越戰越勇,豐若香已經退到樹下的石桌旁。豐若香轉身躲到石凳下,杜重威躍身用掌擊開登上的石板,只見那石板橫空飛出,將牆壁撞出一個窟窿。豐若香自治劍術、內力都不是他的對手,飛身朝牆便而去。杜重威伸手抓住她的右腳,用力回拉,豐若香啊的一聲,不由自主的退了回來。豐若香右手點地,立身起來,杜重威抓住她的胳膊,問道:「小姑娘,這回你該告訴我是誰派你來的吧?」豐若香哼了一聲,仍不答話。
杜重威無計可施,在豐若香胸口、背部點了穴道,讓府中士兵送到開封府衙嚴加審問。
樂異揚與來紀雲來到太尉府的時候,豐若香已經送去開封府。兩人即刻進宮面見太妃娘娘。宮中侍衛見樂異揚有免死金牌,不敢阻攔。兩人徑直來到暖芳殿。陸司怡不知道豐若香去了哪裏,已經讓別遠清去宮中尋找,這時正在殿中坐着發愁。
樂異揚上前行完禮,細細說了發生的事情。陸司怡聽後,心中一驚,對樂異揚說道:「多謝樂公子前來告知。」樂異揚道:「豐姑娘初來京城,怎會與杜重威結怨?」陸司怡答道:「此事一言難盡。香兒住的霧靈山在檀州,是燕雲十六州之一,十年前晉國將幽雲十六州割讓契丹,這麼多年來,燕雲十六州百姓遭受契丹人的壓迫,過得都是極苦的日子。香兒看在眼裏,心中當然惱恨晉國開國重臣杜重威等人,這才有了行刺他的想法。」來紀雲說道:「如今杜重威仍然作威作福,要是我師兄來到開封,一定不會放過這個老賊。」
陸司怡見說話的女子不過十七八歲,卻想懂得很多世事,問道:「小姑娘,你竟然直呼杜重威為老賊,難道不怕他嗎?」來紀雲答道:「太妃娘娘,雲兒一直在潞州長大,不識得什麼太尉,只知道壞人就改受到懲罰。」陸司怡說道:「有時候好人和壞人不好區分,你說對嗎?」來紀雲淡淡說道:「好人終究是好人,壞人掩藏再深也是壞人。」陸司怡朗朗笑道:「說得好,你這麼可愛,是誰的徒兒啊?」來紀雲道:「師父不喜歡人知道他的姓名。」陸司怡揮手道:「算了,不問你這麼多,以後自然會相見。」
樂異揚輕輕問道:「太妃娘娘,豐姑娘之事你可有對策?」陸司怡道:「香兒如今已經在大理寺,我明日就去開封府讓他們放人。」樂異揚舒了一口氣,說道:「這樣甚好。」說完將懷中的免死金牌交給陸司怡。
別遠清從外面回來。陸司怡說道:「清兒,你師姐夜晚去行刺杜重威,已經被擒住了。明日我們去開封府走一趟。」別遠清臉上露出吃驚地神態,望着樂異揚,又望了她身邊的來紀雲,兩人對視一笑。樂異揚起身說道:「太妃娘娘,清妹,夜已三更,我們就不打擾了。」陸司怡讓別遠清送客。
三人來到門邊,樂異揚有囑咐道:「豐姑娘這次闖了大禍,希望你們明日可以將她救出來。」別遠清朱唇微啟,說道:「樂公子,師姐能夠遇到你這樣的男子,是她的福氣。既然師父答應去開封府,一定有她的方法。」樂異揚與來紀雲離開暖芳殿,別遠清注視着兩人離去的背影,方才回過神關上門。
第二天上午,陸司怡與別遠清來到開封府。曹鐵實得知太妃駕到,急忙率領梅九通等一干衙役出門迎接。陸司怡問道:「曹大人,豐若香是本宮的徒弟,你把她關在那裏了?」曹鐵實附身答道:「豐姑娘是您的徒弟?微臣確實不知,還望太妃娘娘贖罪?」陸司怡說道:「這不關你的事,你何罪之有?」曹鐵實下跪道:「微臣最該萬死。太尉的公子昨日被豐姑娘刺穿右手,疼得一宿沒睡。今日清晨,太尉親自前來要人,說要將豐姑娘午時處決,以消心頭之恨。」
陸司怡怒道:「杜重威膽大包天,天子腳下也敢胡作非為。」曹鐵實小心翼翼地說道:「太妃息怒,杜太尉乃堂堂一品重臣,豐姑娘竟然去行刺他,按大晉國律令,當……」陸司怡道:「當什麼?你只管說出來。」曹鐵實吞吞吐吐,回首望了梅九通一眼,梅九通上前回答道:「回稟太妃娘娘,按大晉國律,豐姑娘當斬。」陸司怡聽後大驚,說道:「皇上可知此事?」梅九通答道:「這些事只需開封府處置即刻,無需驚動皇上。」陸司怡道:「本宮有皇上的免死金牌,這樣可以了嗎?」梅九通道:「免死金牌當然可以。不過午時就快到了,還請太妃娘娘抓緊時間。」曹鐵實在一旁唯唯諾諾,臉上堆滿笑臉。
陸司怡和別遠清出了開封府衙。陸司怡說道:「清兒,你先回暖芳殿了,為師有些事情要去做。」別遠清知道陸司怡心意已決,說道:「師父,刑場守備森嚴,你多加小心。」陸司怡點點頭,轉身快步離去。
別遠清送別師父,正準備回宮,卻碰到樂異揚和來紀雲。別遠清向二人轉訴了曹鐵實和梅九通的話,然後獨自回皇宮。
樂異揚聽聞杜重威今日要斬豐若香,說道:「雲兒,豐姑娘有性命危險,我們不能袖手旁觀。」來紀雲贊同樂異揚的話,想到昔日師兄陸之誠與自己的師兄妹情誼,說道:「揚哥哥,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刑場。」
樂異揚和來紀雲便來到刑場附近的街道打探情況。只見那刑場由兩丈高的木樁方圓二十米的圓圈,只有一道小門可供出入。此時已經陸續有圍觀的人到來。兩人正想着等會如何行動才能全身而退,只見一聲鑼鼓巨響,從刑場對面的街道行過來一隊戒備森嚴的兵士,足足有百餘人。他們押送着一隻裝着囚籠的馬車,緩緩而行。囚車上有一個女子,十七個男子。這名女子年齡不過十五六歲,身穿黑衣,正是豐若香。此時她已是垂頭喪氣,蓬鬆着頭髮,呆坐在囚車裏。
那些士兵徑直走進刑場,將這豐若香等人從囚車裏拽出來。來紀雲看見刑場內的情境,咬緊牙齒,雙唇緊閉,隨時可能拔出腰間的劍。樂異揚連忙用手按住他,小聲地道:「雲兒,我們不要打草驚蛇!」來紀雲望着周圍的人群,將頭靠近樂異揚的耳邊,道:「揚哥哥,我聽你的。」樂異揚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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