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別的男人在遇到這樣的情況下會作出什麼樣的反應,反正我手腳不知道該往哪裏放,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以往覺得什麼事情都一帆風順,再困難的挑戰也都難不到我。可是遇到這種事情,我不會比任何一個男人來得精明。
女人之間的戰爭,永遠是男人插不上嘴的,即使那戰爭本就是由我一手所挑起的。
「雨靈兒是嗎?可不可以跟你私下聊聊?」芸芸也不知從哪裏看到過孫佳穎的視屏或是照片,一眼就把她認了出來,率先發起了攻擊。
靈兒默默地點了點頭,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低着頭和芸芸走到了一旁。
這種時候我還指望什麼?難不成還想像那些弱智無聊的八點檔劇情一樣,等着靈兒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我,然後掩面而逃嗎?
或者是要看着她抬頭挺胸地站出來,跟芸芸據理力爭?
拜託,現實不會是那個樣子,現實中的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就像我從來沒有想到過芸芸跟靈兒會有遇到的那一天,即使想到,也被我鴕鳥似地丟在腦後了。
總覺得那一天應該會隔得很遠很遠,卻沒想到,在這不經意的一瞬間,事情就已經發生了。
我完全沒有作好準備,或者說,我永遠都不會有做好準備的那一天。
芸芸會跟靈兒說些什麼?靈兒又會怎麼面對芸芸的質問?
在這個時候,我完全成了一個局外人,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對於這兩個女人,不管是顯得懦弱或者強勢,都會取得相反的效果。我自認為沒有那種花花公子長袖擅舞的表演,也不懂得如何在兩個女人的天平之間毫無偏差地走鋼絲。
或許,男人並不應該要求得太多。
看着兩個女人走到一邊,腐朽傳說用肩膀撞了我一下,笑着說道:「兄弟不錯啊,到底哪一個才是正房的?」
我白了他一眼,只是一臉緊張地看着她們二人消失的方向。
「大哥啊,不是我說你,女人這種動物溫柔的時候固然可愛,但是醋罈子打翻的時候,那就是洪水猛獸啊。」腐朽傳說嘆了口氣,擺出一副過來人的模樣對我說道:「看樣子今天你是別想做其他事情了,我也不跟你耽誤。風道那邊聽說已經被龍城佔得差不多了,我跟兄弟們要去別的地方練級,就不打攪你……你們了。」
說什麼不打攪我們,還不是看着事情有可能發展到無法收拾的地步,所以早早避難去了。
要不是他把靈兒帶到這裏來,有可能被芸芸撞見麼?
看着跟腐朽傳說一起的那群玩家,雖說並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不過從眼下的情形來看,卻不難猜出其中的端倪,全他媽都是一臉看笑話的表情。
看來我張羽走到今時今日終於要在陰溝裏翻船了。
這也怨不得別人,自作孽不可活,千古不變的硬道理。
不過……我也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啊!
不就是想要找個紅顏知己麼!
憑良心話說,天底下有哪個男人不想?!
各位女同胞們千萬不要以為男人有這樣的想法就是三心二意,事實上,不僅是男人,女人有時候也有同樣的想法。
當然,女人在大多數的時候,會把所有的心事告訴給自己的老公,因為他們總會以包容的心態去接受,同時也需要承擔起這種由女人加在其身上的精神負擔。所以,很少有女人需要一個知己,因為這一角色都被自己的老公兼職了。
可是,當男人在背負起了這個負擔之後,卻不可以把同樣的問題加諸到女人的身上。就像芸芸,她對我已經付出了太多,我又怎麼能把煩惱的事情再統統丟到她的身上呢?
對於孫佳穎,或許我在心裏曾有過一絲幻想,但那也僅限於幻想而已。
終歸到底,人不可能只活在幻想之中,還是要回到現實中來的。
而現在,大約就是我必須放棄幻想,回歸現實的時候了。
正滿腦子的胡思亂想,芸芸跟佳穎終於從街角的那邊走了過來,兩人的表情都顯得格外平靜,並沒有發生我想像中那種大吵大鬧的情形。
看到我一臉緊張,芸芸笑着說道:「怎麼,你怕我把你的靈兒妹子給吞了嗎?」
聽到這句話,靈兒的臉刷地紅了起來,也不知道芸芸剛才都跟她說了些什麼?
難道二女達成共識,可以和平相處?
那種狗血劇情不可能發生在我身上吧?
以我對她們兩個的了解,都是傲氣十足的女性,怎麼可能做出那種委曲求全的事情?一個都不可能!
「你們聊聊吧,我去前面等你。」芸芸把靈兒往我面前一推,獨自走到旁邊,看樣子竟然是要留機會讓我和靈兒單獨相處。
而且,她不像是裝模作樣,而是徑直走到了街道的另一頭,看似興致勃勃地逛起小攤來。
為什麼她會如此輕鬆?難道說她逼靈兒放棄我,而且靈兒已經答應了嗎?
越看越覺得有這種可能,我的心情一下子變得低落起來。在這低落中,卻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我要出國了。」靈兒輕聲地說道,在說這話的時候,連抬起頭來看我的勇氣都沒有。
「是不是芸芸對你說了些什麼?」我問道。在這種時候,我無論是出聲挽留,還是做別的什麼都不合適。更何況,我相信芸芸不會是那種為了去除情敵,就把別人趕到國外去的人。我也更相信靈兒不會是那種會受人威脅的人。
「不,沒有,反到是我說得比較多。」靈兒搖了搖頭道。
「哦?你都說了些什麼?」我不知道這時候是該安慰還是做點別的什麼,只能順着她的話往下問。
靈兒抬起頭看了我一眼,看得非常認真,好像要把我的樣子全都刻進腦子裏似的。
然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笑着說道:「我說的,大多都是關於你的事情,關於曾經發生在我們兩個身上的事情。在那個時候,我真的有種衝動,想要把你搶過來,不顧一切地搶過來。我想在當時,芸芸姐應該是可以看得出來我的心情的,但是她一點也沒有怪我的意思。相反,她只是問了我一句話,就讓我啞口無言了。」
「她說,我已經是她的丈夫了?」這是我唯一能夠想到的,最具殺傷力的一句話。
「不。」靈兒笑着說道:「在我已經完全喪失理智的時候,這句話可是不管用的。」
「那還有什麼話可以……」我想不出後面的用詞,可是靈兒卻可以明白我的意思。
「她只是問我,我愛上你是在什麼時候。」
「什麼時候?」我奇怪地問道。
如果芸芸真的要追問這件事情的起因的話,大可以直接問我。而且她也應該明白,愛情這種東西是不分先後的。
「我當時就明白,她問的是地點,而不是時間。」靈兒的回答更是讓我覺得莫名奇妙。
什麼時間跟地點?審犯人麼?
女人的心裏到底都在想些什麼,怎麼一個個說話都搞得跟哲學家似的。
看到我的表情,靈兒笑着說道:「你還不明白嗎?我愛上的,只是遊戲裏的你。至於後來,現實中的交集也只不過是遊戲裏的延續。如果沒有這個遊戲,我們什麼都不是。」
「那,呃……」
「我已經接到命令,需要到國外去進修,最少三年時間。」靈兒說道:「這件事情一早就決定了,我上次陪你做任務,就是想跟你一起度過這最後的一段時間,不過現在看來,就這麼說再見也不錯。」
「那雨玲瓏……」
我想不出任何挽留靈兒繼續留在這裏的理由,只找問到現在遊戲裏唯一與她有關的東西。
「雨玲瓏是你一手建立起來的,我用它也只不過是為了完成任務。現在任務已經完成了,留着它也只不過是一個紀念而已。」
靈兒似乎急着要把一切都擺脫掉似的,到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好了,別讓芸芸姐久等,我也該回去報到了。」靈兒沖我揮了揮手,慢慢地消失在我的面前。
她就這麼走了?
我望着面前空無一人的街道,望着幾秒鐘之前,她還站立過的地方,心時有一種莫名的感覺。
「啊!我都忘了問她到底要去哪裏!」等我回過神來,懊惱地發現了這個重大的疏忽。
「不管她去的是哪個國家,總不至於是連天地都上不了的吧?」芸芸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我的面前,輕輕地將頭靠在我的肩上。
「我可沒說不準你們兩個成為朋友,偶爾通個電話,一起玩玩遊戲也可以啊。佳穎是個好女孩子,就是有些東西放不下。等她自己想通的時候,我們就可以有一個共同的好朋友了。」
我暈!
芸芸不是把什麼都早就想好了吧?
她要真的跟佳穎成了好朋友,那我是說什麼也不好意思再下手了。
這招,真狠!
「這件事情算是完了,下面我要開始清查另外幾個了……什麼飄渺雲煙、幻師幻、霜飛羽……」芸芸掰着手指,一個一個地數了下去。
「不是把?你把霜飛羽也算進去,不怕鬼狼拿劍劈了我?!」
我正一臉緊張,芸芸已經笑着跑了開去。
嚇死我啊!原來是開玩笑的。
我一把抓過芸芸,在她耳邊問道:「你問了佳穎那個問題,那我可不可以也同樣問你啊?什麼時候愛上我的?」
「不告訴你!」
芸芸笑着躲開了……
這個問題,直到很久以後我才知道答案。
那是芸芸的一篇日記,上面沒有寫字,只是畫着一條大眼睛的金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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