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仇家雖多,但是仗着名聲在外,真正敢動我的人沒幾個。而且有末日審判屠幫的錄像在,尋常玩家只要聽到咱的名號就自動閃人了,哪會像現在這樣,只要上線就有人追在屁股後面喊打喊殺,連下線上線都要跟小白吹風約好了,免得落單成為眾矢之的待宰羔羊。
到後來,我甚至開始懷疑光劍影是故意派玩家過來讓我們殺的。目的就是要把我們三人的名聲搞臭,將其殺人揚名的醜惡行徑說成是替天行道,藉此機會大做文章。
看着論壇上對我們三人的評價,我實在有些哭笑不得。惡意哄炒上去的帖子無一不是寫着:「百鬼夜叉、西門吹風、慕容小百,並稱雙妖一煞,殺人如麻,罪惡滔天,人神共憤。如有人能將其殺之,裝備自然是盡歸所有,而且還將被眾人視為天地英雄,等等……」
這種帖子,一看就知道是光劍影叫人寫的。不過我們三個背下的人命也着實不少,快要趕得上以前的屠幫之舉了。每天看了帖子想要殺人掉寶的玩家不在少數,搞到最後我們也分不清哪些是光劍影派來的,哪些是無辜小白了。
看到咱的名號如此被人炒作,疆土那傢伙是幸災樂禍地發來了慰問信,問我要不要考慮一下加入萬獸山莊。到時候送我個幫主噹噹,保證以後再沒有人敢嗆聲。
對於這種落井下石乘人之危地言論,我只有送他中指一根,白眼無數。
倒是鬼狼對咱暗地裏的支持不少。或許疆土多少也猜到一點,所以近段時間以來,對於鬼狼屢屢丟下自家兄弟單獨外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夜叉,你乾脆加入萬獸山莊得了。」鬼狼將一包東西轉交給我,語重心長的說道:「有些事情我不好跟你講清楚,其實幫主那個人挺好的。」
打住!這話我可不想聽。雖說當我是兄弟,但是鬼狼沒有把萬獸山莊其實就是自由實業旗下幫派給說出來,這一點足以證明他對公司還是忠心地。其實我心裏也有些矛盾,到底是希望鬼狼對我掏心掏肺呢,還是希望他真的把公司當成自己的家一樣來愛護。
疆土跟鵬飛會如何對待鬼狼,這些東西咱就是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得出來。估計雖然沒有說出咱的身份,但是多少也會讓鬼狼勸我入幫。想借着這個機會把個重擔子往我肩上一丟,我才不吃這一套。
再過兩天等我裁縫技能一練上去,佛寶天衣一穿,回城買藥的事情就可以自己去辦了,也不用鬼狼這個變相說客來給我下套。
三令五申告訴鬼狼不能把我的行蹤告訴疆土那混蛋,我背着一大包東西去找俺們那兩個同生共死患難的難兄難弟了。
摸到我們剛選定的練級地點,大老遠就聽小白在那兒大呼小叫:「升了!終於升了!」
「生什麼了?男的還是女的?」我一記中指丟過去,把鬼狼送來的東西分了一些給吹風,又把精煉羽箭一股腦全都砸給小白。
「是我的蜂王升級了!」小白手舞足蹈的高聲叫道:「玉皇蜂,玉皇蜂啊!我的心肝寶貝。你可終於被我盼來了。」
「你丫是不是瘋了?就你那幾隻小蜜蜂,離獨當一面還有老長一段路呢。」聽着小白語無倫次的胡話,我好心的潑潑涼水,讓他清醒清醒。
西門吹風見我不明白,好心的對我做出一番解釋。
這些天來,積累下來的經驗已經讓我躍升到了三十級,小白因為要分經驗給他那隻蜂王,所以只升到三十二級。而原本就是最高的吹風,也到了三十五的升級邊緣。比起第一位已到三十五級的霜飛羽,只有一步之遙。
而小白之所以這麼興奮,倒不是因為自己升了級,而是經過這些天的呵護經營,他那隻弱不經風的蜂王竟然進化成為三十二級的玉皇蜂,可以召喚出十隻二十七級的玉峰。不但攻擊暴高,而且還自帶毒性,也敢怪他高興得連話都不會說了。
面對升級的興奮,我也要面對另一個煩惱。
三十級了,我該二轉了。可是這紅名頂着,只怕沒等我走到枉死城門口就該被亂刀分屍了。
心有靈犀袋咱早已背上,只是那佛寶天衣就缺一樣材料,任我是托鬼狼尋找,自己又打怪收集,到頭來還是沒能弄到那關鍵的天蠶絲。
「其實還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西門吹風神秘兮兮的說道:「包你一聽也跟小白一樣,高興得活蹦亂跳。」
「都這光景了,你以為還有什麼事能讓我高興得起來。」我性質缺缺地放出傘兒,讓她自己打怪。至於丫丫,我沒敢在這二位眼前顯露。雖說模樣與以前大不相同,但是同時擁有兩個寵物,對於他們來說還是有點匪夷所思。到時候再來猜咱的身份,那可是有暴露之嫌。
「你看這是什麼。」吹風從背包里拿出一樣東西在我眼前晃了晃,亮晶晶,滑溜溜,涼冰冰……天蠶絲!
「怎麼來的!」我從地上一蹦而起,激動地抓住吹風的手大聲問道。
這竹海里咱是找了好多遍了,什麼蠶都有遇到,就是沒有找到天蠶。其他的絲打了不少,讓我活脫脫將裁縫技能衝到了高級,但就是沒有一根天蠶絲。
難道說就我去跟鬼狼接頭這會,讓吹風他們兩個遇到了變異的天蠶?
「天蠶沒有遇到。」吹風搖着頭說道:「這東西是一個玩家送來的。」
「有人給咱送東西?」在這種時候不來搶東西就對了。除了鬼狼,難道疆土還派了別人來不成?不對啊,就算他要送也該送到我手上,也不至於送給與他素不相識的吹風啊。
「是啊,還送了我一瓶大還丹。」小白在旁邊接過話頭,拋着手裏的藥瓶笑道。
有送藥只送一瓶的啊……我明白了,這兩傢伙不地道,趁我不在又殺人了。
不過也怪不得他們倆,咱們的行蹤隨時都會被人監視,有人趁着少一個人的時候前來砸場子爆裝備也不是不可能。
可怕的是這兩天殺人都殺順手了,咱們三個也再沒考慮什麼紅名不紅名,反正見到來者不善的就是先下手為強。反正一羊是趕,倆羊是牽,名字都紅到這份兒上了,也不在乎多添幾條人命了。
不用說,這天蠶絲跟大還丹肯定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傢伙白白送上的,偷雞不成蝕把米,想來爆裝備反而送東西,敗家子就這副德性。
歡天喜地的從吹風手裏接過天蠶絲,我迫不及待地拿出針線包,開始照着圖紙縫製起咱的佛寶天衣來。
看着我那股熱乎勁兒,西門吹風若有所思的說了一句:「兄弟你可解脫了……」
這話聽起來咋這麼彆扭?好像我有了這件衣服可以回城,就會把他們兩個給丟下了似的。咱隱為者……不對,咱百鬼夜叉是那種人嗎?
咱是不是那種人不清楚,只不過現在我已經升到了三十級,是必須回城轉職學技能。不像小白吹風,早已做好轉職任務,就是再混個十天半個月,只要有藥水箭枝補充便沒有問題。
裁剪、縫製、鑲邊、收尾……
只見俺雙手一抖,瑩光閃閃的佛寶天衣呈現在我們三人眼前。
「夜叉,你要改行當和尚來啊?」小白托着下巴,將我手裏的衣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若有所思的說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小子要是改頭換面,殺人狂搖身一變,就出家了。」
西門吹風雖然沒有小白那麼直接,但是眼中的神情倒也不言而喻。我鬱悶地看着手裏的這件袈裟,忍不住把天地的遊戲設計員又給咒了個遍。
之前只注意到佛寶天衣地屬性,我倒忘了,所謂佛寶,自然是佛門之寶;這佛寶天衣,不是和尚穿的又是什麼。還好它沒有裝備職業需求,不然我還真是哭都哭不出來。
「樣子雖然難看了點,好歹可以免去紅名之苦,你穿上試試吧。」西門吹風強忍着笑意,同小白那傢伙一起,不斷催促我把那件袈裟給披上。
佛寶天衣等同於一件披風,我被這兩個不厚道地傢伙折磨得沒法,只好當着他倆的面,換下咱的悲鳴之淚,將佛寶天衣套在了身上。
「失望……」小白看咱身上沒啥變化,揮了揮手,跑一邊兒打怪去了。我倒是高興得不得了,原來這件佛寶天衣外表看起來雖然是件袈裟,但是穿在身上卻沒有袈裟地視覺效果。我裏面穿的是啥,從外面看到的也是啥,基本上是和我尋常的打扮沒啥區別,只不過頭上那道作為鬼族標記地符看不見了,倒像個長得白白淨淨地人類道士。
「不錯不錯。」西門沒跟小白一般見識,不慌不忙察看了一下我地狀態,點點頭說道:「連名字等級全都看不出來連,你要是換身衣服,保管誰也認不出來你是誰。」
我滿意的點點頭說道:「還真是不錯,以後要是穿着這件衣服殺人,咱也不怕什麼紅名了。你跟小白先在附近練級,等我做完轉職任務學了技能件回來找你們。」
「你還回來?」西門吹風瞪大兩眼看着我,一臉吃驚的問道:「你既然已經脫離苦海,還回來幹什麼。難道成天被人追殺都日子還沒過夠啊?」
這傢伙還真是小看我隱……百鬼夜叉了。這麼些天來,我們三個一起打怪一起殺人,要說到同甘共苦,就算是以前都疆土凌雲斷牙小話,只怕也沒到這份兒上。
更何況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我也發現,吹風跟小白雖說沒有多少朋友,但卻是十分講義氣的人。為了不想更多的連累我,遇到有玩家追殺,他們都是搶先動手,儘量避免增加我的罪惡,反而使得他們頭頂上的名字越來越紅,都快由紫轉黑了。
再是打怪的時候,因為我知道我是布衣職業,等級又低,小白寧可放棄遠程攻擊低優勢,變熊近身抗怪,也不願意讓我受到一點傷害。而且吹風放在我身上低注意力比照顧小白的還多,都快把咱當成國家一級保護動物了。
受到這樣的呵護,咱要真的是過了河件拆橋,以後咱還有什麼臉面咱天地里混下去。
我拍了拍吹風的肩膀,笑着說道:「我就算有了佛寶天衣可以避免追殺,但是這紅名還是在地。這東西佔了個披風的位置,要是不把這紅名洗乾淨,那我以後可就一直得少一件裝備了。你們放心,我很快件回來,到時候咱們兄弟三個再一起洗紅名。」
想了想,我把換下來的悲鳴之淚交給吹風,反正我現在也沒機會穿它,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告別了小白,我拍開枉死城的回城符,跑去找我們家鬼老頭子了。
「師傅,我又回來了。」看着那邋裏邋遢的糟老頭子,依舊窩在小巷子裏,抱着他那個破酒葫蘆呼呼大睡,我嘆了口氣,從背包里拿出事前買好的女兒紅,將他叫了起來。
「你小子怎麼又回來了,見到火丁他們兄弟了嗎?」鬼雲抹了抹臉上的眼屎,抽着鼻子,把我手裏的好酒接了過去,慢條斯理的說道。
還說呢。這幾天我跟吹風小白沒少去天泉洞周圍轉悠,這才發現那邊的怪哪只三十多級哦,全都是他媽的接近四十級洞怪,而且全都扎堆成群,打了一個件立刻呼朋引伴,招來同伴無數。現在我們隨時都有可能被人跟蹤,要真是惹出那頭什麼千年老妖怪,然後被人從背後捅刀子,那咱們苦苦支撐這麼久洞心血也就白費了。
我搖了搖頭,嘆着氣說道:「師傅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嘛,那裏洞怪等級太高,我現在根本沒法兒打,所以才回來找你老人家學技能嘛。」
「又學?」鬼雲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嘖了嘖嘴說道:「看不出來你小子進步倒是蠻快的,這麼短的時間裏修為竟然又提升了。好吧,你要學本事總還是要有點表現的。城西的陰水河裏有條草魚精,把它幹掉之後再回來找我。」
不就一條草魚精嘛,小事一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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