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辛苦一點不算啥還在雲裏霧裏,見四處遊蕩的風要走,趕緊拉住他說道:「怎麼哄啊,哥們你教教我撒……」
「靠,這也要人教,自己去想,這種事情是要看悟性滴,別拉着我,鐵巨人還等着我商量下一步的計劃呢。」
「不要啊,你跟你老婆那麼恩愛,肯定是有秘訣的,教教我啦……」
奔回房間的我關上門,直接召喚出月兒,當她出現在我眼前時我就知道,咱真的是找對人了。如果說我所見過的npc當中誰能跟月光天使有共同點的話,那就只有我眼前的這位管家大人。
「你終於問了……」月兒管家一改往日神色,變得憂鬱起來。再加上那句台詞,我更加肯定自己心中的想法,月兒就是月光天使肯定沒錯。
月兒幽幽地走到窗前,望着天邊那輪皎潔明月,臉上浮現淡淡的悵然之情,慢慢說道:「其實那件事發生的時間也並不久,至少對於我們的無盡生命來說的確是那樣,我與魔王希里奧拉的確有過一戰,而我也的確因此而失去那滴眼淚。」
什麼!?失去……眼淚也是可以失去的嗎!
那咱之前的期望豈不是空歡喜一場,不過還好,月兒的話並沒有說完,但是她接下來所說的更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魔王希里奧拉竟然就是……
月兒
我曾經被稱為最純潔的天使,或許正是一向被世人這麼看待,讓我對自己的力量有着無比信心,我甚至以為憑着一已之力就可以改變一切,將所有黑暗勢力都從世界上清除。
但是事實證明,我想得太天真了,魔王希里奧拉那種天生的極度黑暗存在,讓我感覺到自己是多麼的脆弱無力。
當我們都明白自己其實永遠也無法戰勝對方時,希里奧拉抽出他體內最後一滴屬於冥王賜予的鮮血。而我也流儘自己所有眼淚,一切的戰鬥與爭辯都隨着那一刻化為了過去。
失去了力量的我與希里奧拉不約而同地笑了,原來不管是消除黑暗,或者掩蓋光明都是一件愚蠢的事,光明與黑暗是相互對立地,但也是不可或缺的。如果沒有黑暗,就不會有光明的存在,如果沒有光明,那黑暗又有什麼意義?
在那一瞬間,我們將一切紛亂思緒都拋開,或許體會一下短暫地人生才是我們要去做的事,他不再是魔王,而我,也不再是個天使……
「那麼最純潔的眼淚跟最黑暗地血液……」我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月兒回過頭,沖我微微一笑,從懷中掏出把銀色鑰匙,對我說道:「一切對於我們來講都無所謂,如果你覺得需要的話,我可以告訴你它們在哪裏。就在我跟希里奧拉決戰的地方,留着我最後的眼淚和他的鮮血,如果你想要找到它們,那就去找希里奧拉,取到另一把鑰匙。」
咱之所以這麼容易就從月兒這裏拿到鑰匙,當然不是平白無故,讓月兒說出真心話只有在兩個不可或缺的條件下才能實現,首先這片領地聲望要達到一定水平,其次就是與她的親密值為100,好在咱的前期工作做得到位,不然的話,這個任務我真別想做下去。
「我要去哪才能找到魔王希里奧拉呢?」我接過銀色鑰匙趕緊問道。
「他現在已不再是魔王。」月兒說道:「跟我一樣,他現在也掌管着另外一片領地,而且他也擁有一個新的身份,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現在的名字應該叫做:雷傲。」
走到天涯閣門口,我突然覺得上天似乎故意和我開了這樣的玩笑,由於成功抵擋住冥王入侵。驚濤城的教會對天涯閣越發重視起來,除了先前那座聖天使像外,天涯閣的廣場上又增加了一座巨大的聖十字軍雕像,來來回回奔走地教士及其他神職人員比以前多了一倍不止,幾乎走到哪裏,都能聽到喃喃如歌般的聖經唱頌,伴隨着鴿子漫天飛翔,真是太有意境了。
幸好,這裏的建築不是哥特尖頂式,不然會讓其他玩家誤認為走進另一座教堂。被稱為天生黑暗之子的魔王希里奧拉竟然就住在這樣一個地方,而月光天使的居住地竟然叫做惡魔之家,雖然那是由於我的個人喜好造成,但這不是最大的諷刺嗎。
知道我專程到天涯閣來做客,天之傷立即是出門迎接,我則長話短說告訴天之傷我這次來的目地,而他也十分願意幫我完成這個任務。天之傷跟雷傲的親密度當然不比咱和月兒的低,而且天涯閣在驚濤城的聲望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只花了短短几分鐘時間,一把黑色鑰匙已經到天之傷的手上。
天之傷托起那把黑得沒有一點光澤地鑰匙,指尖沿着邊緣圓滑線條輕輕划過,含笑對我說道:「我正愁最近閒得無聊,看來這回有事可做了,這個任務咱還必須得跟你一起做呢。」
我微微一愣,天之傷已經把鑰匙送到我面前,它的屬性欄上清楚地寫着:「黑暗心靈之匙,唯一性任務物品,不可交易,不可失落。」我趕緊取出月兒給我那把一比較,上面果然也有同樣屬性,只是名字叫光明心靈之匙。
月光天使與希里奧拉決戰的地點就在天下第一比武大會後,第一批獎勵的第三座私人領地里,但是九尾老貓因為已經被迫刪號,那一片領地已經被系統收回,城主之位由一個npc取代。如果不是因為我與天之傷有交情在先,那麼這第二把鑰匙也需要通過攻城才能取得。鑰匙雖然不可失落,不能交易,但是如果直接殺死月兒或者雷傲,一樣也是可以拿到的。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到九尾老貓以前的領地里,去尋找那扇鎖着最純潔的眼淚與最黑暗血液的大門。
我從黑衣人那裏打聽到九尾老貓地領地「夜之巢」的具體位置,它就座落在幽暗城的最南面,一片黑色森林裏,我不知道九尾老貓到底有什麼喜好,但是他竟然是把自己地主城堡修建到了地下。
「你猜裏面會有什麼?」站在爬滿荊棘的黑色鐵釺門前,天之傷往裏探探頭,回頭問道。
我搖搖頭說:「聽黑衣人說以前九尾老貓找了很多稀奇古怪的npc守衛。而且時常都在更換,所以連他也不知道裏面到底有些什麼東西。而且現在領地已經被系統收回,會不會把守衛也全部換掉,這也是說不準地事。咱們開潛行進去,拿了東西就走人,如果沒被發現的話就最好,別多惹麻煩。」
「好。」天之傷應聲丟出飛爪,靈巧地從鐵釺門上翻爬進去。這個曾經當過特種兵的傢伙干起這些事簡直就是輕車熟路。比咱動作快多了。我把匕首往腰裏一插,也跟着從鐵門上翻進去。
眼前是一片荒涼,雜草從生,蛇蟻遍地,一截截奇怪的石碑歪倒在路邊,不知道是九尾老貓存心把這裏弄得像座墓園呢,或是那位新接管的npc擁有些奇特的嗜好,我心裏暗道。
沿着長滿雜草的小路往前走了一段。一隻巨型石雕獸出現在我們的眼前,九條水桶般粗細地鐵鏈牢牢地把它鎖在地上,它那張開的血盆大口正是通往地下城堡的大門。那佈滿尖牙的大嘴周圍,隱約閃着一片奇特光芒。
「有機關。」我和天之傷相視一笑。對於咱們這兩個頂級刺客來說,那點機關陷阱簡直就是小兒科。為了節約時間,我們只解除門口兩個陷阱,能夠順利進入通道就行。一進入口,我們同時開啟潛行,小心翼翼地沿着石砌的台階朝地下走去。
台階的盡頭是條迷宮般的交錯遂道,但是早已從黑衣人那裏拿到地圖的我,並不擔心我們會在這裏迷路。只是如果那個npc接管後又將這裏進行改造的話,那我就沒辦法,只能說我運氣不好。不過還好,走過幾條岔路之後,我發覺黑衣人給我的地圖並沒有錯,按照這樣繼續走下去,應該可以順利到達城堡中心部位。
迷宮裏四處奔走着六十級的洞穴食人魔守衛,那些空長顆大腦袋的蠢傢伙們根本不能發現潛到自己面前的天之傷與我,只是不住揮舞着手中的骨斧,毫無意義地擺出一些砍人的造型,大約是領地主人刪號後,這裏再沒有人來過,所以連這些怪都會覺得無聊吧。
屏住呼吸,我與天之傷迅速地穿過迷宮地帶,來到了地下城堡的中心區。黑衣人告訴我,在這座地下主城地西北方向有一片魔法禁區,玩家根本沒辦法靠近。據九尾老貓說那裏從主城一開始修建的時候就已經存在,所以他也沒有去理會它,只當那是主城裏一道特殊風景。
等我與天之傷走到那片魔法區,親眼目睹了那片魔法區的模樣之後,的確不難理解黑衣人話中那特殊的風景是什麼樣的含意。
這裏儼然就是發生過那場決戰地地方,月光天使與魔王希里奧拉的力量殘留在這裏,讓空氣中同時擁有白色與黑色兩種截然不同,時而交纏,時而分散的詭異光帶。遠遠看去,那就像一片雲霧繚繞的幻境世界,白色如月光一樣純淨的部分在地上灑下圈圈光斑,而它們的周圍纏繞着的黑色氣息像一隻只大手,企圖掌握那些月光,或者是想從月光交織的牢籠中掙脫出去。
剛走到這附近,我與天之傷同時感到身上一熱,一白一黑兩道氣息從我們的背包里閃耀出來。那是咱們身上的鑰匙受到這裏氣息地召喚,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去它們應該去的地方。
由於周圍已經沒有了那些噁心的洞穴食人魔,我索性取消潛行。慢慢靠近那些黑白交錯地光線。但是當我的腳一踏上那些與眾不同的地面,周圍地黑氣竟突然同時朝我湧來,轉眼間周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與此同時,我也感覺到那些黑氣不斷地侵蝕着我的身體,讓我的血量不住下降。
儘管月光天使與希里奧拉的戰鬥在這裏已經結束,但是屬於他們的力量仍然沒有消失,只要有人破壞了這裏的平衡,那另外一股力量就會集中起來,把這股力量消滅掉,此時,我身上的銀色月光之匙就是破壞這一平衡的物體。感受到它地力量,那些殘存的黑色氣息當然會不假思索地朝我襲來。
我立即掏出包靈仙粉塞進嘴裏,一隻手突然搭到我肩上。眼前一亮,周圍的黑氣好像淡了很多。天之傷站在我的身後,拼命揉着自己的眼睛,說道:「我靠,太亮了,我的眼睛差點被刺瞎掉。」
我會心一笑。看樣子他身上的黑暗心靈之匙讓他遇到與我相反的待遇。
難怪這裏尋常玩家無法靠近,如同極地冰洋地寒冰洞穴一樣,除非穿了帶有百分之八十以上光明或者黑暗抗性的套裝才有可能平安進入,要不然就是同時擁有銀色月光之匙和黑暗心靈之匙,否則不管是光明或者黑暗的力量都有可能要掉你的小命。像眼下我與天之傷雖然沒有同時擁有這兩樣東西,但是我們肩並着肩走到一起,互相抵制,互相約束,不管是光明或者黑暗的力量都拿我們沒辦法。
走入那片黑白相間的魔法陣中,只見一道被光環圍繞的大門屹然豎立在我們面前。兩開的大門一扇黑,一扇白,一邊刻着天使羽翼,一邊刻着惡魔翅膀。兩個鑰匙孔清晰地出現在大門當中,我與天之傷同時伸出手,輕輕將鑰匙送進了小孔里,咔咔咔,門緩緩打開了,我們同時走進去,只見裏面是如墨般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你看到什麼?」我轉頭問道,卻驚奇地發現一直站在我旁邊的天之傷竟然不見蹤影。
「我什麼都看不到,只有一片白……你上哪兒去了?」天之傷的聲音從耳邊傳來,但跟我一樣,他也看不到我在哪裏。
「我想我就在你的旁邊。」我回道,「但好像我們都看不到對方。我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該死!」天之傷低聲咒罵了一句,繼續說道:「連進來的那扇門也不見了,我們可能被困住。」
我伸手往自己的右邊摸了摸,那原本應該是天之傷所站的位置,現在觸手所及地只是一片冰冷的空氣。「你沒有走動吧?」我問道。
「沒有。」天之傷回答說:「但是我似乎感覺不到你。」看來他遇到的情況也跟我一樣。
我說道:「咱們一起往後退,剛才走進來的時候好像沒走幾步,試試能不能退回去。」
「好。」黑暗中傳來天之傷的聲音,並且開始數着數。
「一、二、三、四……」我隨着天之傷數的數字開始一步步往後退,但當他數到二十時我們同時停住,因為我們走進來絕對沒有超過二十步。
「形容一下你那邊的樣子。」天之傷說道,聲音顯得十分冷靜。受過嚴格訓練的他當然懂得,越是到了未知境地,越是需要冷靜的頭腦。而咱總算也經歷過大場面,這點小意思還難不倒咱哥們。
我環視着周圍,除了那無邊無盡的黑暗以外,好像真是什麼都沒有,就算拿出夜明珠,但是一點效果也沒有,它的光線好像也被什麼東西吞噬掉。
「如果讓我用一個詞語來形容我所看到的話,那就是黑洞。」我平靜地說道。只有黑洞才能將光線也吸進去。
「絕對的黑暗嗎?」天之傷輕笑了一下說道:「我的情形就只能用雪盲症來形容。」
「絕對的光明?」我也笑了。
「你朝前面走幾步試試看。」天之傷說道:「記得要數着自己走了幾步,我想知道咱們的聲音跟位置到底有沒有關係。」
「好。」我說道。然後一邊數着數,一邊往我自己認為的正前方走去。中途我沒有改變過方向,為的也是天之傷所說的,在這樣看似無盡的空間裏,任何一點方向改變就有可能讓我們越走越遠。現在這裏只有我們兩個人,什麼都看不到的情況下,有個朋友的聲音在身邊響起,是非常安慰人心的。
曾經有人說過,在一個什麼也看不到,聽不到的空間裏,一個正常人只要待上三個小時就會瘋掉,所以我暗暗慶幸自己和天之傷一起來做的任務。如果換作是其他人,恐怕這個時候早就慌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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