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正午剛過,遠征軍距離此行的目的地,已是只剩六十多公里,騎兵隊在探查過程中多次遭遇對方攔截,雖然交鋒不多,經驗愈發豐富的騎兵隊也佔據着很大優勢,但對方表現出了強烈的攻擊欲望,只要一有機會,他們就想衝上來咬一口,柳直只好將段奇的第三龍兵營派了出去,這才將印尼人的偵察兵全部逼退。
段奇領着三營一連、二連、三連的將士在快速前行,以一班十人為隊,整個隊伍綿延出了十多公里,一路清掃敵方斥候,四連處在最前方,他們的陣型更為緊密,可以在短時間內集結成陣。
到了距離印尼營地十公里處,一名哨騎回報段奇,印尼人已經派出了兩支百人先遣隊,看樣子是想要夾擊作為先鋒的四連。
段奇果斷下令全營加速,並讓哨騎回報爾曉光,不得正面迎戰,遇敵立即後退,先與中軍會合,他這麼做並不是擔心四連出問題,四連雖然剛成立不久,但經歷過和半狼人的一場大戰後,每一名戰士都有了極大成長,擊敗兩百人的印尼先遣隊絕非難事,他擔心的是印尼人敗得太快,見識到遠征軍的強大戰力後,他們只有兩種選擇,要麼是集結可戰之兵,在野外與遠征軍決一死戰,要麼是舍掉營地,直接逃遁。
前一種還好,印尼人敗後,只需乘勢追擊,便可直接攻破營地,把深陷苦難的同胞解救出來,而後一種,很可能造成難以挽回的慘劇。
哨騎領命去了,不過等他趕到時,爾曉光已經率領四連將士,將印尼人的先遣隊一舉擊潰,斬首五十餘人,俘虜二十多人。
哨騎把段奇的命令跟爾曉光一說,後者立即聯想到了什麼,也顧不得繼續清掃戰場了,留了五人看守俘虜,自身則帶着其餘人全速前進,五公里的路程僅用了不到三分鐘,站在一處山坡上,下方五百米處便是印尼人的營地,四周圍出了近四米高的土牆,營門只有兩扇,正面的這扇緊閉着,另一頭的那扇卻已經打開,可以看見許多手持兵刃的印尼士兵從那扇門中跑出,夾雜着許多普通覺醒者,一路朝西逃去。
營地中哭喊聲、哀嚎聲匯成一片,爾曉光可以看見許多人在四散奔逃,印尼士兵穿梭其中,手起刀落,收割着一條條人命,營地各處都冒出了火光,將原本澄澈的天空映得一片暗紅。
這眼前的一切,都說明印尼人正在屠城!
「草泥馬!你們這些畜生!老子一個都不會放過!」
爾曉光大罵出聲,身邊的眾將士也是怒火如炙,還不待爾曉光下令,就已經有許多人主動奔了出去,這是龍兵營成軍以來第一次有人不遵號令,但爾曉光已經管顧不了那麼多了,趕緊帶着人飛奔過去,到了近前時,正面的營門突然打開,跑出來一些零散的普通人,有男有女,均是骨瘦如柴、不着片縷,他們一邊哭一邊跑,臉上全是恐懼與惶急,待得見到四連陣中的金龍戰旗後,無不跪倒在地,放聲痛哭,倆個稍顯冷靜的人指着營地內嗚哇大叫,爾曉光聽不懂他們說什麼,不過營地內還有幾名印尼士兵正在屠殺平民,他當即抽出腰間六方刀,快速沖了進去。
四連其餘將士緊隨而入,追上去將這幾名欲要逃散的印尼士兵砍倒在地,爾曉光對身旁的副連長丁元慶道:「元慶,你帶着一排的將士攻佔後門,堵住他們的退路,凡是印尼士兵,一個都不准放走!」
他言語中恨意深重,已是有些喪失冷靜了。
「是!」
丁元慶大聲應下,領着三十名將士飛奔去了後門,爾曉光留了二十名戰士守住門口,自身帶着剩餘的人衝進營地,開始清剿未及撤退的印尼士兵。
營地佔地約有百畝,並不很大,剩餘的印尼士兵雖然還有兩三百人,但分佈得極為零散,要麼是在屠殺平民,要麼是在放火燒屋,見爾曉光率兵殺至,紛紛四散而逃,有些朝着後門而去,有些直接翻牆躍走。
二十餘名哨兵分佈在營地四周,但凡見到了翻牆而出的印尼士兵,立即驅使巨獸奔了上去,手中六方槍迅捷刺出,下手狠辣,絕不留情,即便有些人跪地請降,亦是難逃一死。
爾曉光只用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就從前門殺到了後門,一路所見讓他幾乎將一口鋼牙咬碎,各處都是屍體,白人、黑人、黃人均有,其中又以東方面孔為多,不論男女老少,盡數慘遭屠殺,整條道路幾乎擺滿了層層疊疊的屍體,這長長的一條路上,幾乎沒有間斷。
兩扇營門的屍體最為密集,想來都是想要逃出營地的普通人,被堵住門口的印尼士兵屠殺殆盡,若非爾曉光及時率人趕到,守在前門的印尼士兵果斷棄門逃走,這整座營地,怕是半個活物都不會剩下。
後門的屍體比前門更多,一堆一堆,爾曉光幾乎找不到下腳的地方,他的作戰靴已經被染成紅色,一路走來儘是血窪,這些屍體中有沒穿衣服的奴隸,也有穿着粗布麻衣的普通人,甚至剛剛被丁元慶率隊殺死的印尼士兵,有些未曾死透的人還在輕微蠕動,立即便有四連的戰士上前查看,用元氣幫其止血,拿出背包中的草藥敷上,以便中軍的戰醫班趕到時,能夠將這些可憐的人救活。
爾曉光看見丁元慶身前跪着十幾名印尼士兵,他們應是都已投降,扔在一旁的兵器血跡未乾,爾曉光雙目通紅的走過去,拿起一把長刀塞在一個印尼士兵手裏,抬抬手讓他站起身,那印尼士兵已是嚇得身軀輕顫,拿過長刀後,茫然的看向爾曉光,爾曉光面露微笑,再次抬手,印尼士兵終於起身,下一刻,刀光一閃,印尼士兵從肩頭到腹部,被爾曉光一刀斬成了兩截,內臟和腸子灑了滿地,鮮血如泉激涌,將身旁的另一名印尼俘虜噴了個滿頭滿臉。
爾曉光面無表情的再次拿起那柄刀,遞給了下一個印尼俘虜。
丁元慶大駭,急忙攔住爾曉光道:「曉光,你瘋了,軍律上有明文規定,絕不能無故殺害俘虜!」
「走開!」
爾曉光怒吼出聲,嚇得丁元慶身軀一顫,下意識旁移一步,爾曉光嘴唇微顫着,定定看着丁元慶道:「今天這事,是我一人做的,與你們沒有半點關係,到時候首領怪罪下來,也是由我一人承擔。」
說完他繞過了丁元慶,對着痛聲哀求、磕頭不止的印尼俘虜舉起了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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