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相進化第二百四十七章忽悠皇帝

「不知師父要弟子殺的是何人？」

秦長風的兩個條件中，第一個成婚對海棠來說自然沒有問題，哪怕這時候她還沒有完全確認自己愛的是一刀，但哪怕只是為了救他，她也願意做出這樣的犧牲。

第二個殺人則讓她生出了戒備之心，她知道自己這位師父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亦正亦邪，所以他要自己殺的，也可能會是一個正道人物，或者說乾脆就是她義父呢？

她不想枉殺無辜，更不敢忤逆師命，所以最好的辦法自然就是提前確認目標，再做應對。

秦長風笑了笑，突然躬下身在她耳邊輕輕念出一個名字。

海棠立刻渾身一顫，愕然道：「竟然是他！」

秦長風站起身來，淡淡說道：「沒錯，就是他，我會把他的武功弱點全部告訴你……畢竟這麼多年的情分，我不想親自出手，而你作為我的大弟子，本身就是義不容辭。」

「好，弟子答應。」海棠聽了那個人的名字後不再遲疑。

「那你就去準備吧，婚禮之時各方勢力必然雲集，到時候為師幫你們一次解決所有恩怨。」秦長風把她從地上扶起來，而後隨意的在她頭上摸了摸說道。

但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讓海棠突然哭了出來，她想到了小時候跟隨師父練武的那段日子，是多麼的無用無慮，雖然經常和師父鬥嘴，但感情卻像是父女般越斗越好，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一切就突然變了……

她想如果能回到從前那該多好，可惜的是，過去的終究過去了，時光不可能倒流。

「畢竟師徒一場啊……」

秦長風心中暗嘆了一聲，發現自己這幾年良心見長。

過了片刻，海棠情緒平靜下來後便行禮告辭，她轉身走出房門時，恰好女裝的利秀走了進來，兩人插肩而過，完全沒有師姐弟之間應有的情義。

「師父，宮裏來人傳令，陛下召您入宮。」利秀進來之後便行禮說道。

秦長風嗯了一聲，問道：「護龍山莊和東廠有什麼動靜？」

利秀道：「曹正淳派人去了天山一趟，聽說帶回來一個昏迷的女子，並以此要挾神侯答應他某個條件。另外從宮裏傳出消息……最近這段時間，曹正淳不遺餘力的在太后和陛下面前詆毀您，已經讓太后對您非常不滿，說要撤掉您的錦衣衛指揮使，而且陛下似乎也已經動了這樣的念頭。」

秦長風隨後不置可否的說道：「知道了，你盯着歸海一刀那邊，保證婚禮能夠如期舉行。」

「是！」

利秀離開之後，秦長風過了片刻便也朝皇宮走去。

在踏進宮門的時候，他突然停下望了眼面前連綿巍峨的宮殿，怵然感覺就像是一隻匍匐的巨獸，擇人慾噬。

「秋風起時，正好殺人啊……」

秦長風藉助一片枯黃的落葉，輕笑了一聲，隨後邁步踏了進去。

既然曹正淳和神侯都在步步緊逼，那麼也就到了收官了結一切的時候了。

見面之後，皇帝便開門見山的問道：「秦大人，關於護龍山莊地字第一號歸海一刀濫殺無辜之事，你有何看法？」

「回陛下，臣準備保他！」

「保？」皇帝皺起眉頭道：「你可知道他無視法紀，殺人成魔，已經造成了多麼惡劣的影響？」

秦長風淡淡道:「他殺的都是江湖之人！正所謂俠以武犯禁，江湖上的恩恩怨怨從來都不會平息，打打殺殺更是常事，既然他們是因為江湖紛爭而死，那也只能怪他們技不如人，雖死得冤枉，但卻沒有一個無辜。」

皇帝詫異的看向他，幽幽道：「這可不像是一個錦衣衛指揮使該說的話。」

秦長風從袖籠里取出錦衣衛指揮使的官印和令牌，雙手呈上去說道：「臣自知不是做官的料，一直以來執掌錦衣衛也不過是為了報答陛下的知遇之恩，最近實在感到力不從心，所以便請陛下罷臣之官，允臣去鄉下養傷。」

皇帝驚道：「養傷？」

秦長風回道：「不錯，臣這些年經常閉關，並非只是為了修煉武功實因昔日舊傷常常復發，每逢陰雨天疼痛難當，若不閉關療養更有性命之憂，所以才不得已而為之。」

皇帝動容道：「怎麼會這樣，愛卿為何不告訴朕請太醫醫治？」

秦長風沉聲道：「這是當年那襲擊陛下的怪物爪上魔毒所致，非藥石可醫，當年太醫們就沒有查出來，再看也是枉然，只有以高深內力才能強行壓制下來。為解魔毒之苦，臣這些年一直在追查當年的魔物刺殺案，發現陳公公很可能是被冤枉的，真正的幕後主使另有其人！」

皇帝目光一閃，立刻讓太監宮女們全都退出去，而後問道：「是誰？」

秦長風吐出三個字：「曹正淳！」

皇帝驚愕道：「這怎麼可能，曹公公這些年一直忠心耿耿……」

秦長風不動聲色的打斷他，說道：「陛下，行刺是需要動機的，而陳公公當時有什麼理由行刺陛下？所以當年的魔物行刺案真正的目標從來都不是陛下，而是陳公公！當年唯一能和曹正淳爭奪東廠督主之位的便是陳公公，一旦陳公公倒下，那麼就再也沒有人能阻止他了，這是其一。」

「其二臣查證到那種魔物實際上是來自南疆的某種蠱蟲，須吞下蟲卵，方可從體內誕生這種魔蠱，而當年那三個太監全都身居宮廷之內，外人想要他們全都服下蟲卵談何容易，只有同樣是宮裏的人才有機會！這樣一來，曹公公的嫌疑無疑是最大的。」

「有真憑實據嗎？」

「有，但現在還不在臣手中。」

皇帝默然，這話說了等於沒說。

這時，秦長風便以一種剖心挖肺的真摯語氣說道：「陛下，臣執掌錦衣衛，無論如何都無法對陛下的江山造成威脅，而曹正淳和神侯則不同，前者可以通過控制宮廷來挾天子以令朝堂，讓陛下成為他的傀儡，神侯身為皇叔，更是什麼時候都可以造反的！陛下若信得過臣，便給臣一個月的時間，臣即便粉身碎骨，留下萬古罵名，也會替陛下區分清楚……天下間，究竟誰是忠，誰是奸！」

聽到他像是訣別一樣的話，多疑的皇帝也難免生出了難過的感覺，想到當年秦長風救他的畫面，便低聲道：「愛卿何出此言，朕日後仰仗你的日子還長着呢。」

秦長風嘆道：「陛下，臣的身體毒入膏肓，已經時日無多，恐怕陪不了陛下了。」

「什麼？！」皇帝大驚失色，再次從秦長風這裏得到肯定的答案後，立刻不管秦長風的謝絕召來太醫給他查看。

片刻後，太醫便回稟道：「陛下，秦大人的確身中一種奇毒，且毒素已入五臟六腑，臣等實在無能為力！」

皇帝咆哮道：「朕的府庫里有那麼多靈藥寶貝，也解不了這毒嗎？」

太醫連忙跪下叫屈道：「陛下恕罪，毒素已與血肉融在一起，而今就算是神仙來了也救不了啊！」

皇帝聽後突然安靜下來，揮了揮手讓太醫離開，同時嚴令他不可將今日之事傳出去。

隨後，皇帝拉着秦長風的手說道：「愛卿，說說你的計劃吧……」

他的眼中隱有愧疚之意，這對一個帝王來說是十分難得的。正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即便是帝王，面對一個只有兩個月壽命，還忠心耿耿為他着想的臣子時，也會感動不已。

秦長風心中一笑，有了皇帝的支持，他就等於給了曹正淳一個釜底抽薪，至於神侯……他的弱點實在太多。

實際上，他今天從見到皇帝開始，幾乎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包括中毒！

只不過中的不是魔毒，而是某人給他下的東瀛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