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發出鈴聲的位置,似乎在迅速的靠近,直接越過了我們,在右前方聚集在了一起。
我們聽得很清楚,那位置就是兩個單獨的鈴聲,絕對不可能聽錯。
在這個過程中,我們誰也沒敢輕舉妄動。
原本是打算先弄掉一個,但它們會合的速度卻遠出乎我們意料.....
「***,一次整兩個,能搞定不?」七寶小心翼翼的問我。
「先去看看情況。」我擺了擺手,壓着嗓子說:「跟上去看一眼,只要情況允許,一次性弄掉兩個也不難。」
按照先前我們遇見的怪物來說,這種渾身長滿眼睛的冤孽,似乎沒什麼攻擊性,除了搖鈴鐺就是裝死。
雖然它力氣也不小,但在我看來,它的攻擊**沒那麼強,所以威脅性並不大。
在霧氣瀰漫的漁村里,我們沿着小道,半彎着腰,跟做賊一樣小心翼翼的走着。
陳秋雁很害怕,這點任誰都能看出來,但比起最初而言,她的抗打擊能力已經強多了。
現在的她算是全副武裝,左手握着五福棺材釘,右手拿着一把54式手槍,跟在我身後貓着,走起路來已經沒那麼哆嗦了。
距離發出鈴聲的位置越近,四周的那種潮濕感就越是明顯,也越是讓人難受。
在一個拐角處,我們停了下來,因為前方的霧氣已經變得很稀薄了,能見度跟正常的情況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那兩個搖鈴鐺的怪物,應該就在距離我們十米左右的位置,也就是這個拐角後。
「見面就動手?」七寶問我。
「別着急,找准機會再下手,免得打草驚蛇。」我壓着嗓子的說道。
聽見這話,眾人都握緊了手裏的武器,孔百楊也是如此,箭矢搭在了弓弦上,只要抬起弓,瞬間就能把這支黑鐵箭射出去。
爩鼠沒有繼續掛在我肩上,它不動聲色的爬了下來,匍匐前進,直到拐角邊緣才停下。
我深吸了口氣,壯着膽把腦袋探了出去,露半張臉,往那邊看了一眼。
這一看,我瞬間就打了個冷顫,之後又慢慢把頭縮了回來。
「怎麼了?」七寶有些詫異的看着我,似乎是發現我表情不對了,急忙問道:「是不是出狀況了??它們發現你了??」
「沒......沒發現我.......」我顫顫巍巍的回答道,抬起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右手已經開始止不住的發顫了,根本就控制不住:「要不然咱們還是走吧......先拉開一段距離再想別的辦法.......這裏太危險了........」
我剛說到這裏,又是連着三聲鈴響。
「叮......叮.......叮.......」
七寶性子急,孔百楊也是如此,沒等我多解釋,他們倆直接越過我,站在拐角處,小心翼翼的往外面掃了一眼。
不到兩秒,他們都齊刷刷的把腦袋收了回來,臉色蒼白的看着我們,一句話也沒說。
「到底怎麼了??」司徒一頭霧水的問道:「你們看見啥了?」
「你自己看吧。」我嘆了口氣。
從拐角過去,便是一條很短很窄的巷子。
巷子那頭是出口,那應該是整個漁村的交叉點,也是中心點。
那算是一個小廣場吧。
在廣場的正中間,有一口巨大的水井,至少看起來像是井。
井口有半個籃球場那麼大,邊緣都用灰色的石磚砌着,看起來應該不是近代的東西,有種難言的古樸滄桑感,許多地方都佈滿了青苔。
這口古井與普通的水井不同,井口距離水面並沒有那麼遠,從我們這個位置一眼看過去,很輕鬆的就能看見那片黝黑的井水。
在古井旁邊,豎着一些木杆,後來一數,這些木杆剛好十八根。
木杆僅有拇指那麼粗,除開中間那一截暴露在外,其餘的地方都讓人用銅片裹住了,上面似乎還有一些花紋,但看不太清。
最讓人頭皮發麻的,還是這些木杆子上穿插的東西。
人。
全是一個個剛死不久,屍體上浮現出了屍斑的孩子。
這些孩子全是男孩,最大的應該不過八歲,木杆從尾椎骨的位置穿刺了上去,從他們口中穿出........
他們臉上的表情很奇怪,沒有恐懼,沒有絕望,相反,看着很是平靜,仿佛是睡着了一般,臉上的表情不起半點波瀾。
在木杆子下面,地上有許多血跡,隔着老遠,我也能聞見那些風乾血跡上帶着的血腥味。
這些杆子似乎是按照某種規律放置的,全都聚集在井口的這一面,排列的並不對稱,但看着卻不顯得雜亂。
搖晃鈴鐺的怪物,確實有兩個,穿着打扮跟身材基本相同,只不過一個臉上插滿了箭矢,另外一個的臉上空空如也。
它們一左一右的站在這些木杆子旁邊,每隔一會,就搖動幾下拐杖上的銅鈴。
在這兩個怪物的正前方,有二三十個衣着襤褸的村民,一動不動的跪在地上。
他們的跪姿都是一模一樣的,雙手掌心向上,平攤着放在地上,額頭緊貼地面動也不動,像是在頂禮膜拜那般,看着萬分虔誠。
最開始我以為他們就是村民,但等我第二次湊上去,帶着司徒他們一起看的時候,情況卻又出現了轉變。
臉上被插滿箭矢的怪物,忽然一抬手,將拐杖丟進了古井裏。
那拐杖我是摸過的,很沉,絕對是實心的傢伙,而且那上面懸掛的銅鈴也極其的重。
可就算如此,拐杖也沒有沉入水中,而是一動不動的漂浮在水面上,不一會,井水就開始咕嘟咕嘟的冒起了泡。
那怪物沒有在乎井中的異變,從兜里掏出一把小匕首,緩步向着這些村民走了過來。
匕首足有筷子那麼長,但刀刃卻出奇的窄,看着跟小指頭的指甲差不多寬,上面全是烏漆嘛黑的印記,不知道是幹了的血污還是鏽跡。
這時,怪物走到第一個村民背後,慢慢彎下腰,將刀尖塞進了村民的衣領里,然後以極慢的速度,把村民的上衣劃成兩半。
當我們看見那個村民的**時,說真的,已經不覺得噁心了,只覺得渾身上下都在打冷顫。
村民的背上全是眼睛,跟怪物臉上的眼睛一樣,都有眼皮子眼睫毛,並且還都是活着的,不停的眨動着。
「啊........」
看見這一幕,那個怪物很奇怪的發出了一聲"shenyin",似乎是很開心,小心翼翼的用匕首插進某個「眼眶」里,往外一挑......
砰地一聲,那顆眼珠子就被怪物用刀挑了出來,摔落在旁邊的地上,頓時就散出了一股子死氣。
被挑出眼珠的眼眶,此時正往外流着深綠色的膿液,另外一個怪物也在這時候有了動作,把拐杖往水裏一扔,彎下腰從井裏捧出來一些井水。
走到這個受傷的村民背後,它小心翼翼的將井水傾倒了下去。
井水絕大部分都流進了那個眼眶裏,短短數秒,那個眼眶就緊閉了起來,不再往外流膿水。
雖說看着有些凹癟,但卻出現了一絲往外鼓動的跡象,好像裏面又生出了一顆眼珠.......
做完這一切,腦袋被箭矢插滿的怪物,這才走過去撿起眼珠子,猛地一甩手,頭也不回的將其丟進了古井裏。
幾乎是在瞬間,那顆眼珠子就沉了下去。
而水面也在此時出現了變化,像是一鍋被燒開的水,咕嘟咕嘟的出現了無數氣泡,不住的翻騰着,甚至還往外冒出了熱蒸汽。
那兩個怪物似乎並不在意井水的變化,依舊是有條不紊的挑挖着村民背上的眼珠,一次又一次的重複着這些動作.......
「它們到底在幹什麼??」司徒顫抖着,壓着嗓子問我:「這些村民都死了嗎??」
我搖搖頭沒說話,強忍着心中的恐懼。
看着那口古井,真的,我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怪物很棘手,但更棘手的,似乎是這一口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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