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31日,晚,11點整。
聯邦最具公信力的五家世界級電視台,突然掐斷了他們正在播出的節目,開始插播一則「法制節目」;全球最大的視頻網站首頁上,也出現了一個直播間,開始播放相同的內容。
儘管聯邦方面在發現了這一緊急狀況後立刻想了很多辦法去阻止直播繼續進行,但直到他們成功之前,該節目已經播放了二十多分鐘。這二十分鐘裏,其全球範圍內的收視人數,據事後統計,至少已在十五億以上——比看世界盃決賽的人還多。
在這場直播的最初的兩分鐘,首先進入觀眾們視線的,是一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白人男子;他穿着西裝,將髮型打理得油光鋥亮,拿着麥克風,站在鏡頭前,自稱是一名「祭者」。
雖然長了張白種人的臉,但這人說得卻是一口非常地道的漢語,反倒是他偶爾提到的幾個英文單詞,念得不太標準。
而當他宣稱要為大家播放一場公開審判,並曝光「本世紀最大最惡的聯邦陰謀」時,收視率開始攀升……
與此同時,海牙市,在法庭外駐守的,來自fcps、聯邦軍、海牙當地警署等各部門的大量武裝人員突然發現,自己找不到「法庭」了。
或者說,在他們的腦海中,「聯邦海牙法庭」這棟建築物是什麼、在哪兒、該怎麼進去等等,這些概念忽然都消失了。
而身在法庭內的那些人,對這些情況則渾然不知,潛伏在人群中的探員們通過通訊器對外確認情況時,得到的反饋一律都是:「審判繼續,不要輕舉妄動。」
就這樣,十一點零五分,庭審的相關人員皆已完成了入場。
因為要直播,開庭前的步驟一切從簡,也沒有挑選陪審團的步驟,反正那十二個托兒幾天前就已經確定下來了。
不多時,聯邦首席檢察官雷蒙德·福克斯,站到了聚光燈下。
大法官羅伯茨按照「預定的劇本」,讓雷蒙德宣讀案件陳述,雷蒙德也和事先排練好的一樣,攤開了那份早已被多方確認了很多次的稿子。
「被告,詹姆斯·蘭斯,因犯有……」
但他只念了一個開頭,就停住了。
這一刻,羅伯茨看着他,庭上的探員們看着他,偽裝成蘭斯的隋變看着他,全球十幾億的觀眾,也都看着他……
終於,在一段令人窒息的沉默後,他接着說了下去,但此時,他已把手中的紙捏成一團、扔到了一邊。
「……因反對聯邦的暴虐統治、質疑聯邦的司法公正……」
雷蒙德剛起了個頭,羅伯茨就感到了不妙,他本想敲法槌打斷對方,但他藏在耳朵里的通訊器卻在此時傳來了「讓他繼續」的指令;於是,羅伯茨猶豫着,又把法槌放下了。
「……被告被送到了這裏。」另一邊,雷蒙德的陳述還在繼續,「在過去的一個月里,儘管被告受到了各種不合乎規定的關押和虐待,他還是平靜地接受了自己的遭遇,並和我做了非常多的溝通。
「我,雷蒙德·福克斯,在成為一名檢察官、一名律師前,在踏入這個司法殿堂前,曾在正義女神像前宣下誓言。
「我將牢記法律執業者的職業意義在謀生意義之上。
「我將把時間和精力貢獻給公眾、為各階層的民眾提供平等的專業服務。
「我將同法制體系中的其他參與者一同促進聯邦法制體系更加完善和高效。
「我將在作出影響委託人的決定時確保他們的知悉、並尊重他們的意願和選擇權。
「我將謙恭對待在工作過程中所接觸到的所有人。
「我將尊崇規範本人權限的職業行為可適規則或守則的精神、意向和要求,並帶動其他人同樣尊崇。
「我,會忠於法律、忠於人民,維護法律的尊嚴,制度的廉潔,和社會的公平正義……
「因此,今天我在這裏,拒絕去念一份被審查和安排好的虛假陳述。
「也拒絕為聯邦去控訴這樣一名守法公民。」
他在說謊。
他人生中說過無數謊言,但從未有一次,能讓他感到如此興奮和滿足。
他言至此處,停頓片刻,在肅然、靜謐的法庭上,默默抬頭,仰望着頭頂那精雕細琢、高高在上的天花板。
那片曾遙不可及的天空,如今似已近在咫尺,只因這整個腐爛的司法殿堂,已在他的頭頂崩塌。
而他,將會成為一名新制度下的裁決者。
他,將成為新的「判官」。
片刻後,雷蒙德轉頭看向了法庭的入口,再度開口說道:「今天應該走上被告席的,另有其人,但他……他們,那些兇手和懦夫,並沒有來。
「這個被告席,也站不下那麼多人。
「不過,一名關鍵的證人,今天還是勇敢地來到了這裏,他將在庭上,揭露他們的罪行。」
幾乎在他說完最後那個字的當口,法庭的門被應聲推開。
接着,前鐵血聯盟副司令帕維爾·扎伊采夫,即聯邦臥底特工馬豪斯·普拉托,穿着他的聯邦軍裝,走了進來……
。九天神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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