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虞雅婕終於明白杜克施為何一直板着臉,且心中壓抑着怒火。雖然他平時不正經,可是杜克施心中的正義感是不可否認的。當他明白月山鎮牽扯的犯罪可能是這種問題,且時間最少可能已經持續了十二年,這怎麼不讓杜克施心痛。
「我猜你現在不想去提審杜二海,而是想去見見張廣!」
杜克施點點頭:「張廣應該和我們一樣,對月山鎮的事情非常憤怒,可是他的表達方式卻不同,他應該在謀劃什麼,只是因為爆炸案讓他的計劃中途出現了問題,又或者,李哲之死另有蹊蹺,讓他打算等待。但是不管如何,我該去見見他了。」
上次在度假村,兩人當着人質的面喝酒聊天,顯得不亦樂乎,當然這種不亦樂乎只是一種表面的輕鬆,實則兩人內心都在博弈。而現在,當杜克施在拘留所再次看見張廣時,自當不可能為他準備好久。可是一杯熱茶,還有杜克施帶來的些許點心,也讓張廣會心一笑。
「難得你對我還算用心。」張廣隨手將點心放入嘴中。
杜克施眉毛一挑,身體湊上前去道:「說好的以後一起去泡吧泡妞,我怎麼可能不對你這個朋友用心。」
「你當我是朋友?」張廣很驚訝杜克施會這麼表達,他呵的一笑,搖搖頭,「別逗了。你是兵,我是賊,還是階下囚,何來朋友。」
「只要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再者,我知道你的內心其實不壞,只是因為極端的心態,讓你參與了連環爆炸案。張廣,我今天來,是想聽聽你內心的真實想法。」
「我有什麼真實想法?本來想着將度假村的那些混蛋全殺了,結果被你制止了。如今這副模樣,我還能奢望什麼。」
杜克施厲聲道:「除了度假村,你是不是還有其他目標。而這個目標,應該是你的私人目標。只是目標太大,而且牽扯太廣,所以你根本沒辦法完成。」
張廣抬頭,見杜克施犀利的雙目,不覺心中一緊:「你想說什麼。」
「就說說月山鎮吧!」
可以清晰的看見,張廣身體一顫,其眼中瞳孔在放大。瞳孔聚光,表明出現興奮點,而這個興奮點,顯然就是月山鎮。所以,杜克施更加肯定,張廣必然知道月山鎮的事情。
杜克施繼續道:「上次薛隊來找你,已經和你談了一些。你說了一句話,惡魔會在巢穴最終滅亡。我把你當朋友,如果你也願意把我當朋友,就請告訴我,你所說的巢穴,是不是就是月山鎮!」
一個警察稱呼一個階下囚為朋友,而且這個朋友前不久還剛剛製造了爆炸案,張廣確實有些哭笑不得,可是他看杜克施的眼神中沒有一絲戲虐。這和這傢伙平時的作為完全不同。
「你是不是已經查到了什麼。」
「是!」杜克施斬釘截鐵道,「就在昨晚,我跟蹤一輛車子,到達鄰省郊縣一個改造倉庫。在那裏,我發現了倉庫人員可能存在拐賣婦女兒童的行為。就在剛剛,我對被捕人員進行審問,其中已經有人交代,那個倉庫負責轉移從月山鎮帶來的未成年女孩。如今,我只有那個人的口供,其他證據還不夠充足。所以,如果你想讓這些惡魔繩之於法,你就得幫我,就得把一切事情說清楚。」
「繩之於法?法律能懲治一切壞人嗎?度假村的那些人是不是現在還在吃香的喝辣的,法律管了他們嗎?」張廣情緒瞬間變得激動,如果不是手銬烤着,怕會直接站起來憤怒的砸着桌子。
杜克施雙手下壓,道:「冷靜點哥們,這些人的日子其實都不好過。連環爆炸事情結束後,市里已經在查學校內部管理問題,相關領導已經被免職,有些重要責任人也在慢慢追究責任。請你相信執法部門。確實,因為法治的不健全,很多事情看起來不公平,可是這種不公平不代表正義的審判不會來到。」
「竟說一些屁話,你知道我根本不信這一套。」張廣依舊憤憤不平,「杜克施,就算我當你是朋友,有些事情我也不可能對你說。因為有的事我做不了,不代表另外的人不能做。」
「什麼意思?」杜克施忽然眉頭一皺,心中好似有肉在跳,慌忙道,「你別告訴我,就在月山鎮,你也策划過爆炸案,甚至於現在還有別的人在策劃更大的事情。」
「呵,我不會說的,你別問了!」
「張廣,你別一錯再錯了。你以為跳過法律動與私刑可以維護你所謂的公正嗎。如果人人都像你這樣,擅立私刑,那後果是什麼樣,你想過沒有!整個社會會徹底亂套,會有更多人的渾水摸魚。到頭來倒霉的是誰?還不是那些老實本分,遇事忍氣吞聲的人。現在那些違反犯罪的人,他們會更加肆無忌憚。他們也會巧立名目,打着維護正義的幌子胡作非為。」
一聲聲呵斥,讓張廣無言以對,他只是呆坐那裏,無法反駁杜克施這番言辭。他也明白,如果真的像杜克施所言,這個社會確實亂套了。
沉默的時間中,張廣微微閉上眼睛,他在思考,也在做着抉擇。
杜克施知道,剛才的那番話戳破了張廣自欺欺人的一面,張廣現在要面對現實,要想懲治惡魔,只能依靠法治和警察。
「月山鎮的事情存在很多年了,我是從別人口中知曉。隨後,我逐步調查,確認這事屬實。之前,我還和李哲謀劃想辦法解救那些女人和兒童,但是隨後,出現了意外。」
「你和李哲謀劃?所以說,李哲的死和你沒關,相反,李哲是你的人。那你為何在薛隊提問李哲時露出詭異的笑意。」
張廣深吸一口氣後道:「因為李哲咎由自取!」
一開始,緊急案件處理小組眾人以為李哲的死和張廣有關,且兩人之間沒有合作聯繫。但是現在,通過張廣自己之口,杜克施終於明白,李哲和張廣其實很早就認識了。只是他們兩人交集不多,所以直接聯繫幾乎沒有,可是月山鎮的事情,把兩人聯繫到了一起。
根據張廣所言,他當初在夜店廝混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叫汪春玲的女人。有一次醉酒後,汪春玲哭訴過她以前的遭遇。這個遭遇和月山鎮有關。原來汪春玲以前家住月山鎮,但是在很小時候被親戚騙到一處地方囚禁。隨後一些天中,她曾經聽見外面有父母的聲音,可是父母並沒有救汪春玲,之後,汪春玲被帶到一處地方,被一個中年男子侵犯。事後,中年男子給了汪春玲很多好吃和好看的衣服,且不停有人哄着汪春玲。起初汪春玲吵着回家,再後來,那些人威脅恐嚇汪春玲,說就算是她父母也不管她了,還說在吵鬧,就連同她的父母一塊收拾。那時候汪春玲還小,被一恐嚇,自當屈服。隨後汪春玲在那天天吃好的喝好的,除了之前的男人,又被另外一個男人侵犯。而這個男人來的時候,汪春玲還被蒙住了眼睛,可她能感覺,侵犯她的男人似乎認識。
再然後,張廣想要細問,汪春玲便不在多說,等酒醒之後,更是矢口否認自己說了這些,還讓張廣不要害她和她的家人,不要亂說這些話。
聽到這裏,杜克施的拳頭攥的更緊:「汪春玲現在在哪。」
張廣道:「因為害怕,她已經離開s市了。我正是因為如此,才感知到月山鎮的事情不小,所以才想要調查。而汪春玲訴說的那天晚上,恰好李哲和女友也在場。李哲當時聽得也是義憤填膺,我原先以為他很有正義感,便私下跟他商量調查月山鎮的事情。後來我才知道,這純粹就是個遊手好閒的傢伙,閒着沒事,想要在自己新交的女朋友面前顯擺正義感和自己多能幹才願意參與其中。更可惡的是,一開始李哲還正兒八經的利用他和月山鎮有些小廠主相熟的關係,前去月山鎮調查線索,並且和我溝通。到後來,這傢伙竟然只是想着在月山鎮遊山玩水,還想着找我報銷開支。呵呵,可謂也是報應,這傢伙在月山鎮玩的太出格,因為他之前調查的事情,惹了當地的一些厲害人物。這些人物怕他亂說,便設計了那場車禍。」
這就解釋了張廣電腦中為何記載了李哲在月山鎮的詳細記錄,原來這是李哲主動交代的。
「如果我沒猜錯,這場車禍應該和月山鎮派出所所長楊建行有關吧。」
張廣點點頭:「你聰明!所以這事派出所所長都在幫忙掩飾,還怎麼查下去?」
「當地派出所所長不管,可是市局在管!他楊建行大的過市局嗎?」杜克施終於明白那場車禍為何被輕描淡寫弄成了人為操作失誤。因為當地派出所所長聯合地方一些勢力,想要偽造一下現場實在太容易了。
月山鎮的水太深,而且深的發黑。就張廣說的這些事情,已經讓人觸目驚心,那還有更多不知道的呢!
「你和李哲已經查到了哪一步?張廣,現在警方急需你的合作。月山鎮的事情早點解決,那些禽獸也能早點受到法律制裁。先別想着有人會幫你私刑報復的事情,先看看我們警方怎麼做吧!我會向你證明,月山鎮的水再深,我們也要還他一個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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